晚上九時,豬肉燉人參做好了,劉永義叫夥夫把它們抬到空地上,然後把大家統統招來,搞一個大會餐。
除了少數放哨警戒的官兵,其余人基本來了,集中在空地上,等著品嘗千年人參。
“弟兄們,今晚我們有口福了,能吃到千年人參。”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劉永義大聲說話,“我嘛,見過人參,也吃過人參,不過都是幾十年幾百年的,千年人參沒見過,更沒吃過,那東西珍貴得很,一向都是皇帝吃的,平民百姓絕不能吃,吃了要殺頭。”
“聽說吃了能長生不老,是不是真的?”有人問道。
“長生不老不可能,延年益壽是肯定的,皇帝能夠千歲萬歲,就是靠的千年人參。”
“不對吧,皇帝都是很短命的,比如同治,光緒,年輕輕就死了,他們沒吃千年人參?”另一個人說道。
“他們當然吃了千年人參,但他們絕不短命,不要看到他們年輕輕死了就以為他們短命,他們長命著呢,他們有三千個老婆,一個老婆短他們一年的命,漂亮的短命更多,算算,他們活了多少歲?平均都是三千歲!告訴你們,沒有千年人參幫他們續著命,三年都活不過去,明朝有個皇帝,繼位後剛好東北打仗,千年人參運不上來,一個月就死了。”
“對呀,皇帝確實很長命。”
“當然長命了,不然怎麽叫萬歲?這次吃了千年人參,咱就能加三年命,剛好夠娶三個老婆。”
“不吃千年人參咱也娶三個,不就少三年命嗎?沒什麽。”
“喂,娶的是美女呢?那就不止三年了,至少十年。”
“十年?那可不行,那可太多了,咱可得多吃千年人參。”
士兵們興奮地議論著。
劉永義叫夥夫給大家分湯,一人一碗,頭頭們也是一人一碗,沒能多佔便宜。
“司令,這棵千年人參怎麽來的?”賈忠突然問道。
“送來的,愛國的東北百姓送來的,他在山林找到了這棵千年人參,於是給我們送了過來。”
“那個東北百姓……姓什麽叫什麽?”
“姓林,林五十,他爹五十歲得的他。”
“長什麽樣?”
“嗯……四十來歲,中等個,瘦瘦的,小鼻子,對了,一眼大一眼小。”
“是不是左眼大右眼小,而且左眼比右眼大很多,大了快一倍?”
“是呀,你認識他?”
“當然認識,弟兄們,這些湯有毒!不能喝!千萬不能喝!”
不少士兵已開始喝人參湯,聽到有毒頓時驚慌失措,這個弄翻了碗,那個嗆了嗓子,會場“丁裡當啷”亂成一團。
“不要亂,不要亂,有毒也沒什麽,剛吃而已,馬上給他們灌水,灌很多很多的水,然後吐出來,多來幾次,就沒問題了。”劉永義大聲喊道,跟著問賈忠,“這個林五十什麽人,為什麽說人參有毒?”
“他不叫林五十,他叫常得參,綽號‘大小眼’,過去的確是個采參人,一年前投了包忠日了,幫著包忠日管理采參的事。”
“這樣呀,好危險,差點中了他的奸計。賈營長,謝謝你,你救了大家,你是大家的救命恩人,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現在我宣布,獨立營升級為獨立團,賈營長晉升為少將團長。。”
大家熱烈鼓掌。
劉永義命令把人參湯倒掉,一點不留。
“放心,大家還是會有人參湯喝的,不過要等一會,而且不是千年人參,只是十年人參三十年人參,延壽三年是做不到了,延壽幾個月還是可以的。”劉永義對大家說道。
又過了兩個小時,人參湯又熬好了,不過不搞會餐了,各團派人來領,分給大家各自吃去。
於霞來找劉永義,對計策失敗非常惋惜。
“失敗?為什麽說失敗,不認為我們找出了內奸?”
“你是說賈團長?喂,他是判斷出來的,跟你一樣是判斷出來的。”
“表面看是這樣,可他畢竟不敢喝呀,而且只有他一個人不敢喝,其他人可是垂涎欲滴,恨不得一口喝光。”
“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不敢喝,而是他第一個不敢喝,不對,他是第二個,你才是第一個,按你的邏輯,你也是內奸。”
“喂喂,我可是實實在在判斷出來的,賈團長,可能是判斷出來的,也可能事先知道有毒,然後找的理由。”
“怎麽處理,殺了他?”
“內奸呀,不殺,留著禍害自己人?”
“不能殺!你沒有證據,現在只能說賈團長有嫌疑。”
“有嫌疑就殺呀,寧殺錯,不放過。”
“不行,不能這樣,殺人要靠證據,不能靠懷疑。”
“喂,我們是軍人,不是法官,法官才講證據,我們不講證據隻講頭腦,認為你是內奸你就是。”
“不行!不能這樣,你這是亂殺人。”
“我可以暗著殺,讓大家覺得他是死於敵人、仇人,或者意外。”
“太陰險了,不行!不能這樣!就不能這樣!”
“好好,聽你的,不這樣,我采取預防措施,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樣很好,總之,你不能靠懷疑殺人,一定要靠證據。”
28日上午,劉永義叫來賈忠並告訴他:雖然獨立營升級成了獨立團,但是人數畢竟太少,名與實嚴重不符,作戰也不方便,現在決定給獨立團增加人數,增加到一百人,並任命呂二豹為獨立團副團長。
“你覺得這個安排怎樣?”劉永義看著賈忠的眼睛。
“很好,很好,早想著擴大獨立團了,呂隊長來我們團太好了,一直聽說呂隊長武藝高強,槍法出眾,他來到我們團,我們團如虎添翼。”
“那就好,你們握手吧,今後要精誠團結,把部隊搞好。”
劉永義命令獨立團實行混編,下設三個排,每個排三十六人,賈忠的人佔三分之一,呂二豹的人佔三分之二。
在外圍,大川英才的部隊已經部署到位,由於從61聯隊借來了部隊,這次規模大了很多,足足四千多人,光日軍就有一千五,作戰計劃跟劉永義估計的差不多,只是擬定時只有日本軍官,金玉東和包忠日都沒參加,作戰計劃是:四千多人分成六路,二路進攻四路封鎖,進攻路線也與劉永義估計的相同,進攻方式是前面誘餌後面獵人,充當誘餌的部隊全是包忠日的,有人建議用金玉東的“近衛第一團”,理由是劉永義剛剛在“近衛第一團”身上吃了虧,一定極想報復,不過大川英才考慮一陣後,否定了這個建議。
“使用‘近衛第一團’,圈套太明顯了,會引起劉永義警惕的。”大川英才說道。
大川英才給自己的合圍起了一個響亮的名字:鐵壁合圍,四千多人形成鐵壁,從四面八方壓向黃土山,把劉永義壓成肉餅。
29日,大川英才對黃土山的第二次圍攻開始了,四千多人兵分六路,浩浩蕩蕩殺向黃土山,每一路都大張旗鼓,又是放槍又是鳴炮,旗子舉得老高老高,生怕劉永義看不到。
劉永義的部隊現在是四百人,比原先弱了不少,聽到圍攻開始的報告後,他召集手下開會,如上次演練那樣分析敵情,分析出了大川英才的作戰計劃,然後決定在於霞的包圍圈設伏,消滅進攻的這路敵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次我們還來伏擊,上次伏擊失敗是因為太簡單,‘打最弱的獨立團’,一下就被大川狗日猜出來了,這次咱們打中等的,中等部隊好幾個,大川狗日再厲害也猜不出我們要打哪一個。”劉永義誇口道。
會議結束後,部隊開始行動,浩浩蕩蕩地向西開去,一副要在於霞的埋伏圈設伏的樣子,可是到了傍晚,部隊突然轉向,向北面前進了。
“司令,會上說的作戰計劃是假的吧,是迷惑敵人的嗎?”看到部隊轉向,有人問道。
“沒錯,就是假的,就是迷惑大川英才的,大川英才這個家夥非常狡猾,騙他,必須計裡再套計,計中計才行。”
快要天亮時,部隊已經離開黃土山一百余裡,由於長距離行軍,大家全都累得東倒西歪,基本走不動了。
劉永義命令部隊休息、喝水、吃乾糧,但是不準生火。
天亮後不久,事先派出的偵察兵回來了,帶回了幾個俘虜,審問後得知前面是包忠日率領的一個營,還有日軍一百余人,他們在道路兩側構築了簡易工事,阻擊從黃土山出來的義勇軍。
再過一段時間,另一路偵察兵回來了,也帶回了俘虜,審問後得知右面敵人是金玉東的“滿洲近衛第一團”,和日軍一百余人。
聽到右面敵人是“滿洲近衛第一團”,大家一下來了勁頭,紛紛要求打這支部隊,報上次失敗之仇。
“嗯……好,就打近衛第一團。”想了一陣,劉永義說道,“不過這個團縮在工事裡,還有一百多日軍協助,並不好打,必須想辦法讓他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