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惠帶著興奮,回到了樊都市,她在宣明市逗留了足足五天時間,其中兩天在鄉下。
距離開學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廖凡民已經沒有多少的事情,剩下的時間就可以好好的歇息一番了,他原來計劃帶著廖凡瑤到南方去旅遊一趟,不過最終陪著廖凡瑤到南方去旅遊的是徐文清,幾個考取了重點大學的市一中考生的家長,專門聯系和組織了,由家長陪著孩子,到南方去好好的旅遊。
八月十日,徐文清帶著廖凡瑤從宣明市出發,前往南方去旅遊,她們參加的是旅行社組織的旅遊團,將在南方和江浙一帶遊玩,前後一共十二天的時間。
這也就意味著,接下來的十多天時間裡面,廖凡民吃飯沒有了著落。
廖澤熙倒是好說,有著吃不完的飯,不知道有多少的宴請等著,只要願意在外面吃飯,廖凡民就不一樣了,暫時沒有誰會請他吃飯,肚子餓了只有自己解決。
徐文清和廖凡瑤離開家的第一天和第二天,廖凡民還勉強在家裡做飯自己吃,到了第三天,他就有些不耐煩了,開始在外面的餐館吃飯,反正一個人吃飯也簡單,點上一個炒菜一個湯,加上兩碗白米飯,有些時候也吃麵條。
重生兩年多時間了,廖凡民還從來沒有如此的清閑,不用考慮學習的事情,不用考慮掙錢的事情,每天在大街上閑逛,然後就是回家去上網,他也想著找同學玩,可最終還是作罷了,他們那一屆市一中考上重點大學的人不是很多,大部分的家都在農村,城裡沒有幾個同學,至於說那些複讀或者乾脆進入社會做事情的同學,都有各自的事情。
最為關鍵的是廖凡民是重生的,認識與這些同學完全不一樣,就算是在一起聚會了,也不一定有共同的愛好,不一定能夠融洽的相處。
吃過晚飯之後,廖凡民信步朝著廣場的方向走去。
盛夏季節,廣場上的人很多,大都是到廣場上去乘涼,熟悉的人聚在一起聊天說話,更多的則是專門到廣場去跳舞的大媽,她們隨著音樂書起舞,成為了這個城市一道獨特的風景。
宣明市打麻將的人也不少,重生之前的廖凡民,也曾經有這方面的愛好,但重生之後,他對麻將和撲克沒有了絲毫的興趣,有一段時間,廖凡民曾經學著打遊戲,可他悲哀的發現,依照他的心理年齡,壓根不會迷上網絡遊戲。
距離廣場還有幾百米的時候,音樂的聲音就傳來了。
廖凡民無奈的搖頭,在那種嘈雜的環境之下,不要說散步,安靜下來都很困難。
轉身朝著大街上走去的時候,廖凡民失去了方向,他不知道該到什麽地方去閑逛,這或許是重生之後的廖凡民,感覺到最為惱火的事情,他的心理年齡已經足夠的成熟,對於年輕人熱衷的娛樂,沒有多大的興趣,至於說去參加由中老年人為主力的下象棋活動,也抹不下情面,怕是他這個年輕人湊上去的時候,人家會取笑的。
“這不是廖凡民同學嗎,好久沒有看見你了。”
廖凡民扭頭,看見了馬桂花和薛楚玲。
的確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這對母女了。
“馬阿姨好,薛楚玲,你好。”
廖凡民表現的很有禮貌,盡管他的內心,對於馬桂花和薛楚玲的看法,都不是很好。
“廖凡民啊,你妹妹不簡單啊,考上了北京大學,要說你和我家小玲是同學,這麽大的事情,怎麽都不說一聲啊。”
薛楚玲站在馬桂花的身邊,看著廖凡民,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
兩年的大學生涯,讓薛楚玲的氣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變得更加的內斂,舉手投足之間也表露出來淑女的氣質。
“廖凡民,你和我家小玲高中的時候,同班了三年,上大學之後,就沒有了什麽聯系,我看你們這些同學,還是不要斷了聯系,你說是不是啊。”
“馬阿姨,大家可能都很忙吧,在不同的大學讀書,放假的時間不一樣,放假回來之後,多半都是在家裡,很少出去玩,遇見的機會不多,我想畢業之後,機會可能要多一些的。”
“這是什麽話啊,畢業之後都參加工作了,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
廖凡民看著馬桂花笑了笑,不再開口回答。
馬桂花態度的轉變,讓廖凡民感覺到吃驚,這也太奇怪了,按說薛楚玲在北京大學讀書,是天之嬌女,馬桂花一直以薛楚玲為驕傲,以前就故意冷落了他廖凡民,這一次遇見了,居然主動打招呼,還讓他廖凡民與薛楚玲之間多多聯系,這轉變讓人難以接受。
“廖凡民,幾年不見,你還好吧。”
薛楚玲終於開口說話,語氣頗為平淡。
廖凡民微微點頭,他的內心裡面,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波瀾。
“還好吧,馬上就是大三了,也要考慮畢業之後工作的事情了,你有什麽決定,是準備出國去,或者考研究生,還是準備參加工作啊。”
薛楚玲的臉微微紅了一下。
“我還沒有想過,你想過嗎,準備怎麽選擇。”
“我也沒有想過,到時候再說,反正還有一年的時間,慢慢琢磨,想明白了之後就開始準備。。。”
廖凡民和薛楚玲之間的對話,非常的平淡,也就是熟人之間的聊天,略微帶有一點關心的味道,看見這樣的情形,馬桂花還是很高興的。
“我就說嘛,你們同學之間多聯系,將來準備怎麽做,也多說說,商量商量,這樣都能夠做出最好的選擇,不過小玲,我覺得出國沒有多大的意思,還是早些參加工作好。”
薛楚玲沒有點頭,也沒有開口回答,明顯是不同意母親馬桂花的觀點。
廖凡民敏銳的捕捉到薛楚玲的表情,薛楚玲在市一中的時候就是學霸,愛學習而且很刻苦,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不過進入北京大學讀書就不一定了,畢竟是雲集全國的頂尖學生,薛楚玲不一定能夠延續在市一中的輝煌。
看樣子薛楚玲還想著繼續深造,至少要靠研究生,廖凡民揣測,薛楚玲出國留學有一定的困難,恐怕家裡的條件不允許,就算是考上了公派的留學生,但生活費還是要自掏腰包的。
“馬阿姨,薛楚玲,你們慢慢轉,我要回家去了。”
“好好,廖凡民同學,以後記得多和我家小玲聯系啊。”
看著廖凡民走遠之後,薛楚玲終於忍住不了。
“媽,你今天說的都是什麽話啊,以前不讓廖凡民和我聯系,現在又主動讓人家和我聯系,你讓我的臉往哪裡放啊。”
馬桂花看著薛楚玲,有些驚愕,隨即曬笑了一下。
“小玲,你說的什麽臉面啊,你考上的是北京大學,廖凡民只是南華大學,和北京大學比起來差遠了,我要求你們之間多多聯系,又不是要求你去巴結廖凡民,只是要求你們改善一下關系,廖凡民的妹妹廖凡瑤也考上了北京大學,你們是校友,誰知道這小姑娘將來是不是有出息啊,現在結交關系,將來或許用的著。。。”
眼看著薛楚玲的臉色有些不對,馬桂花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薛楚玲的額頭。
“傻閨女,讀書越多越是迂腐了,廖凡民的父親是市政府的領導,廖凡民和廖凡瑤都考上了重點大學,市裡誰不知道啊,萬一他們將來有出息了,你和他們之間有聯系,關鍵時刻也能夠用得上不是,你啊,不當家不知道柴木油鹽貴,將來你參加工作了,就什麽都明白了,你可要記住,不要時時刻刻都守著顏面,如果將來參加工作不如意,那才是真的沒有臉面。”
薛楚玲看著馬桂花,默默的點點頭,這些道理,以前母親也給她說過很多次, 細細想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知道為什麽,薛楚玲的心裡起了一絲的漣漪,按說她與廖凡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從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開始,就形同陌路了,而且有兩年的時間沒有見面了,但這次見到廖凡民,感覺很有些異樣,廖凡民表現更加的成熟,帶著儒雅的氣質,其展現出來的吸引力,比起高中的時候,更加的吸引人。
廖凡民內心同樣不平靜,薛楚玲是他內心的一道傷痕,這道傷痕時時刻刻提醒他,社會是現實的,更是嚴酷的,人與人之間生來不可能平等,出身尋常家庭的孩子,所獲取的任何社會資源,都要依靠自身的努力去獲取。
馬桂花態度的突然轉變,讓廖凡民驚訝,細細琢磨,他得出的結論是,父親廖澤熙成為了市政府的領導,妹妹廖凡瑤考上了北京大學,自己這個家庭,已經成為了市裡很多人關注和羨慕的家庭,如此情況之下,馬桂花的某些看法和認識,自然會出現變化。
搖了搖頭,廖凡民轉身朝著市委大院而去,已經過去的事情,不要想那麽多了,想也沒有任何的作用,與己無利的事情,就不要去過多的琢磨,那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