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二,程雅惠來到了宣明市。
這讓廖凡民很吃驚,南華大學英語強化訓練班臘月二十當天結束學習,程雅惠應該是臘月二十一出發回到樊都市的,僅僅在家裡睡了一個晚上,就來到宣明市了。
程雅惠在車站等著,神色頗為焦急。
廖凡民開車奧迪轎車停下來的時候,程雅惠居然還在發呆,廖凡民按下了喇叭,程雅惠才醒悟過來。
“小惠,英語考試過關了吧。”
“嗯,過關了,開學直接到北京外國語大學去,學校統一要求了時間,正月十四必須到北京去,火車站和飛機場都有人負責接我們到學校去。”
“恭喜你啊,現在你的英語成績比我都要強多了,我聽說你們全部都過了英語六級考試了,有這件事情嗎。”
“過六級算什麽啊,在北京外國語大學,英語還需要過八級。”
廖凡民癟了癟嘴,英語達到八級,已經可以流利的用英語和老外對話了。
“老公,你怎麽總是問我的學習情況啊,就不知道關心我的身體,關心我的心情啊。”
“小惠,英語考試過關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啊,看看我,放假以後無所事事,就是在電腦上面混日子,我要說有事情做,要充實很多的。”
“哼,這次來我就是告訴你的,我不想到美國去留學了,我準備退出來,不到北京外國語大學去了,我要和你一同畢業,一同參加工作。。。”
廖凡民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努力握住了方向盤。
“小惠,都到這個時候了,可不要亂說話,你付出了這麽多的努力,英語已經過關了,這個時候放棄,太可惜了。”
“我也知道可惜,可我不放心你,我要是到北京去學習了,到美國去留學了,有人關心你怎麽辦,三年多的時間,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小惠,你想的太多了。”
轎車進入了市委大院。
徐文清正在廚房準備,廖凡瑤沒有出門,在家裡上網看新聞。
廖凡民和程雅惠進屋之後,程雅惠的臉上馬上出現了笑容,甜甜的叫著阿姨。
廖凡瑤拉著程雅惠,進入了書房。
程雅惠是第一次到搬遷的新屋來,不過也沒有顯露出來多少的吃驚,大概是見多識廣。
“瑤瑤,放假之後,你都忙些什麽啊。”
“我和同學一道玩,好多高中的同學。”
“那你哥哥在家幹什麽啊。”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我幾乎每天都出去。”
“你哥哥是不是也每天都出去啊。”
“他啊,很少出去,聽媽媽說,哥哥一般都是在家裡上網,吃過晚飯之後出去散步,平時幾乎沒有其他的事情,媽說這都是老年人的生活了,媽還說了,你每天上午給哥打電話,值得表揚,要不他哥每天不知道睡到什麽時候起床。”
程雅惠的臉色稍微舒緩了一些。
“你哥難道沒有和同學一起玩嗎。”
“沒見過,哥還譏笑我,說我大二大三之後,也不會和同學聯系了,我才不會那樣,今後放假回家,照樣和同學一起玩。”
吃飯的時候,程雅惠臉上的笑容明顯多了一些,她知道廖凡瑤說的肯定是真話。
廖澤熙沒有在家,臘月二十以後,就帶團出去和兄弟縣市聯誼去了,一方面需要加強與周邊縣市的聯系,一方面也是躲避源源不斷來要錢的市直單位負責人。
吃過晚飯之後,廖凡瑤接到了同學的電話出去了。
徐文清在廚房收拾,廖凡民和程雅惠兩人則是出去閑逛。
廖凡民的內心也有些忐忑,照說這麽長時間沒有見到程雅惠,見面之後應該是激動的,可是程雅惠的態度,讓他有些擔心,如果程雅惠真的下定決心,不去美國留學了,程振林和羅玉華豈不是要將這個罪過放到他的身上。
僅僅是南華市見到薛楚玲,程雅惠不至於過了這麽多天,還提心吊膽啊。
“老公,你說我不去美國留學了,陪著你可以嗎。”
“當然好,我是求之不得,可你真的想好了嗎。”
“你這樣說,那我就決定了,不去美國留學了,我要陪著你,我們畢業就結婚。”
廖凡民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怎麽了,老公,你怕了嗎,是不是害怕和我結婚啊。”
“小惠,你怎麽了,怎麽說這樣的話,要是我到了年齡,現在和你結婚都行,你是不是聽到什麽話語了,怎麽疑神疑鬼的。”
“哼,我就是不放心。”
“小惠,你可不要隨口說,你不去美國留學了,我求之不得,可是我不敢啊,伯父和伯母都是支持你到美國留學的,也是寄予厚望的,你努力了一個學期,好不容易英語過關了,眼看著就要到美國去了,這個時候突然決定不去,伯父伯母會怎麽想,是不是認為我阻止你到美國留學了,他們會不會認為我太自私了,壞了你的前途。。。”
程雅惠沉默了,緊緊挽著廖凡民的胳膊,頭靠在了廖凡民的肩膀上。
“小惠,我知道你擔心,其實我也擔心,萬一你到美國去了,有英俊的小夥子,人家死命的追你,我也不舒服啊,如果當初學校決定留學名額的時候,你就沒有參與其中,那伯父伯母不會有其他的看法。”
“還有一點,學校領導耗費了很大的心思和精力,提高你們的英語水平,其實就是想著你們到美國留學之後,表現優異,擴大學校在海外的影響,如果你突然決定不去留學了,原因僅僅是想著和我在一起,學校領導會怎麽想,說不定我們倆畢業的時候,畢業鑒定都很有可能受到影響的。”
程雅惠的身體也微微顫抖了。
“好了,小惠,不要胡思亂想了,靜下心來,做好準備,也就是三年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嗯,老公,我聽你的。”
“到北京去了之後,多和瑤瑤聯系,我查過了,北京外國語大學也在海澱區,距離北京大學不是很遠,如果有時間,我也想到北京去看看,活到二十多歲了,我還沒有去過北京。”
“其實我是想著和瑤瑤一同出發的,到宜都市乘坐火車到北京去,誰知道我們要提前到北京外國語大學,學校領導說了,我們是插班生,要提前到校,北京外國語大學好安排。”
兩人慢慢朝著廣場的方向走去。
程雅惠忽然再次的開口了。
“回來之後,你見過她嗎。”
“見誰啊,你是說薛楚玲嗎,我們沒有見過面,也沒有必要見面。”
“我相信你,其實我也不是阻止你們見面。。。”
“小惠,你就不要想那麽多了,我和薛楚玲之間,沒有絲毫的關系,我是死是活,與薛楚玲沒有任何關系,薛楚玲有什麽好事情,與我也沒有任何關系,我關心的和想到的就是你,沒有其他人。”
程雅惠看著廖凡民,笑了笑,笑的很甜。
“那好,你親親我。”
廖凡民嚇了一跳,這可是在大街上,雖說來往的行人不是很多,可在大街上親吻,還是會被格外關注的。
程雅惠撅著嘴,看著廖凡民。
廖凡民做賊似的看了看四周,橫下一條心,抱著程雅惠,重重的親吻了一下。
周圍已經有口哨的聲音,廖凡民拉著程雅惠飛跑,要是被熟人看見了,就真的不好意思了。
看著臉上紅彤彤的廖凡民,程雅惠咯咯笑了,笑的很開心。
廣場上跳舞的老大媽不少,偶爾能夠看見個別的老大爺,都是站在隊伍的最後,笨拙的跟隨音樂的節奏搖晃身體。
“老公,你說我們老了,是不是也會到廣場上跳舞啊。”
“不知道,幾十年後的事情,現在怎麽說得好。”
“我倒是想到廣場上跳舞,只是你要陪著我跳。”
臘月二十三,廖凡民開車送程雅惠回到樊都市。
程振林同樣沒有在家,也帶團出去聯誼去了,羅玉華在家。
下午的時候, 程一傑回家了,拉著廖凡民到外面的餐館去喝酒,程雅惠想跟著一道出去,程一傑死活不乾,說要和廖凡民兩人好好的喝酒。
這一頓酒喝的很慘烈,就是廖凡民和程一傑兩人,三瓶茅台酒喝的乾乾淨淨,程一傑已經喝的快要失憶,路都不能夠走了,廖凡民也好不到哪裡去,到衛生間去嘔吐了一次,勉強能夠走路,離開餐館的時候,廖凡民準備結帳,誰知道這個時候程一傑開口了,要求老板記帳,記在市計委的帳上。
廖凡民扶著程一傑走出餐館,兩人乘坐出租車。
下車的時候,廖凡民隨手掏出一張百元的鈔票,給了出租車司機,沒有等到司機找零錢,就扶著程一傑離開,司機很負責,趕忙下車,將找好的零錢塞到了廖凡民的手裡。
廖凡民和程一傑踉踉蹌蹌的朝著市政府住宿區走去,等在宿舍區門口的程雅惠,看見兩人的樣子,眼圈都有些紅了,緊緊的扶著廖凡民的胳膊。
廖凡民感覺到眼皮有些沉,身體的部分重量,也壓在了程雅惠的身上,重生之後,這是他喝酒最多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