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弗雷德看向了站在門口的三人。
在剛才一頓早餐的時間裡,他已經成功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這世界不再有烏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新的弗雷德。
之所以說是全新的,是因為那個膽小、懦弱、沒腦子的弗雷德已經死了。
現在,全新的弗雷德得正式面對被討債這一難關了。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站在門外的三人。
又一些記憶碎片又快速湧入他的腦海。
這是三個他所認識的人,為首的叫加爾,另外兩個彪形大漢他叫不出名字,在過去的兩年時間裡,他時不時會跟這幾人打交道。
當然,是一次次的被追債,一次次的被恐嚇。
這幾個都不是善茬。
尤其是最前面這個瘦瘦小小的加爾,最是陰險,最是凶殘,心腸也十分毒辣。
需要小心應對。
弗雷德暗暗提醒。
加爾稍稍有些詫異。
按照他的預想,膽小、懦弱的弗雷德在見到他們三人後,理應恐慌、擔驚受怕才對,可他現在看到的卻是一個一臉平靜的弗雷德。
這是為什麽?
詫異歸詫異,加爾卻沒打算改變自己預定的節奏,他直接開口說道:“弗雷德,欠我們的錢今天可以還了嗎?”
弗雷德還是沒有說話。
這讓加爾有些生氣,他立即又威脅道:“我說過的,如果你今天再不還錢,那你就得從這房子裡滾出去了。”
為了配合加爾的威脅,站在他身後的比爾和納達爾微微上前了一步,抱臂冷冷地看向了弗雷德,露出了凶悍的目光。
這差點就嚇到弗雷德了。
好在他是穿越過來的人,對於高利貸的套路多少都知道一些。
他也知道,對方今天就是衝著房子來的,這層意味已經表現得很明顯。
他更清楚的是,眼前這三人只是克勞德的走狗,欺負人挺在行的,卻不是能真正做主的人,因此,跟他們做過多的糾纏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那就不跟他們廢話。
於是弗雷德直接說道:“加爾,我需要見你們老板。”
這是他第一次在蔚藍星球開口說話,讓他感到慶幸的是,對於亞特蘭斯大陸通用語,不管是聽還是說,他都不存在障礙。
這應該是繼承了死鬼弗雷德語言能力的緣故。
加爾又愣了一下。
弗雷德的平靜又一次讓他感到反常。
不過對於弗雷德的要求,他是不可能輕易答應的。
如果這點小事還要老板親自出門解決,那他的價值怎麽體現?
於是他皺了皺眉頭,陰陰地說道:“克勞德先生很忙的,他沒空理會你。”
緊接著,他再次出言威脅道:“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還錢,二是從這裡滾出去。”
弗雷德歎了一口氣。
唉,都說小鬼難纏,果然如此。
看來,如果不想點特別的辦法來搞定這幾個難纏的家夥,那問題就不好解決了。
有什麽特別法子呢?
想了想,他說道:“如果我不配合的話,你們能順利拿下這套房子嗎?”
加爾再次愣住了。
他再次發現,今天的弗雷德確實有些不一樣,不僅平靜得可怕,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可這張沒按套路出的牌,卻偏偏擊中了他的軟肋。
沒錯,把弗雷德從這房子裡攆走倒是簡單,
可要想順利把這房子變現,沒弗雷德的配合還真不行。 按照科爾曼王國的相關法律,房子的轉手除了得有房契之外,買賣雙方還得簽署合法的轉讓契約。
因此,加爾今天帶人登門的真正目的,其實是先把弗雷德給嚇唬住,然後逼他簽署轉讓契約,只有這樣,這套房子才能順利變更到老板克勞德名下,以便日後將它變現。
膽小的弗雷德為啥突然變得聰明厲害了?
加爾很是納悶。
他決定再嚇唬一下試試。
加爾立即又陰陰地說道:“嘿嘿,如果你不還錢的話,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乖乖配合。”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從加爾的話裡,弗雷德聽出了滿滿的惡意,憑本能,他也相信加爾應該能做到這一點。
如此看來,這個世界似乎比地球要凶殘。
那怎麽辦?
看來得冒點風險了。
弗雷德邪魅一笑,又不說話了,再次靜靜地看著加爾。
很顯然,這種邪魅的笑容對加爾來說,是一種不以為然的蔑視,這讓加爾很生氣。
他揮了揮手,示意比爾和納達爾:“上。”
比爾和納達爾立即上前幾步,一左一右架住了弗雷德。
真的動手了。
與牛高馬大的比爾和納達爾相比,身體單薄的弗雷德簡直就是弱雞,他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不反抗。
弗雷德一動也不動,繼續用邪魅的笑容看著加爾。
這讓加爾相當的驚訝。
類似的事,加爾不知乾過多少回了,在通常情況下,欠債者一旦面臨這樣的狀況,絕大多數會被嚇得屁滾尿流、求饒不止,而現在弗雷德的表現卻很反常。
這家夥今天真吃豹子膽了?
加爾有點難以置信。
正當加爾驚訝時,弗雷德終於又開口了:“其實不用這麽麻煩,那邊地上有一根布條,你們用它往我脖子上一勒,我就死翹翹了。”
加爾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這弗雷德啥時變得膽子這麽大了?
這簡直是視死如歸啊!
“你真的不怕死?”
加爾終於忍不住問了這麽一句。
弗雷德又笑了笑,回道:“其實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只可惜布條有點久,承受不起我的重量,在關鍵時候斷了,結果又讓我活了過來。”
這是一種很平靜的語氣。
可是這種平靜,卻給了加爾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讓他極其的不舒服。難以置信之下,他走了幾步,去到了弗雷德的房間門口,撿起了那根一眼就能看到的布條。
布條上確實有斷裂的痕跡。
加爾又看了一眼還倒在地上的凳子。
這確實像是自殺現場。
不過為了防止被欺騙,加爾又來到了弗雷德跟前,拉開了他襯衣的領子。
他立即就看到了弗雷德脖子上的一圈瘀痕。
這家夥確實自殺過!
加爾終於確定了這一點。
這就讓他犯難了。
說實在的,他其實並不關心弗雷德的死活,他在意的是能不能順利拿下這套房子,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完全可以讓比爾和納達爾把弗雷德給做掉。
但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種事得悄悄地乾,不能讓別人知道,弗雷德是死在他手上,否則的話,可能會給自己以及克勞德惹來大麻煩。
如此看來,只能先把人給帶回去,向老板請示過後在做打算了。
於是他立即吩咐道:“帶回去。”
這是不得已的事,對於一個已抱必死之心的人來說,普通的嚇唬已經沒有意義了。
加爾很清楚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