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自信的虞志松還不知道自己早就被賣了,賣他的人還是那個從來沒被他放在眼裡的小可憐。
自打發現虞貞是個唯唯諾諾且不機靈的姑娘,虞志松就再沒把她放在心上,上一回要去天香樓放火都懶得提醒一句,更不會拘著她不讓出府。
對虞志松來說,一個換不到利益的女兒相當於沒有,是死是活都不重要,畢竟以虞貞的條件是不可能嫁到有幫助的人家,搞不好還會拖他後腿。
原本只要將虞明煙弄到謹寧郡王身邊,助誠王盯著郡主的一舉一動,以後事成,總少不了他的好處。再者謹寧郡王又是誠王親外甥,讓明煙撈一個側妃之位,他都能沾到不少光。
誰知請人精心教養出來的虞明煙竟會蠢到那種地步,不打自招還是次要,關鍵連這麽明顯的算計都看不穿,這不是蠢貨是什麽?
虞志松一想起此事就無比心塞,他自認聰明一世,偏偏身邊都是一群豬隊友,一個老夫人,一個女兒,還有半點忙都幫不上的周氏,像是三塊大石頭緊緊捆在他身上,想要將他往泥潭裡拉。
好在峰回路轉,天不負人,想到若虛道長,虞志松一顆心都放回了肚子裡。幸好道長近日遊歷到了京城附近,還特意寫信來告訴了他,這簡直是瞌睡來了遇著枕頭。
想到這件事即將為自己帶來的巨大利益,虞志松覺得那點兒風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此事天知地知他知道長知,至於虞貞,料想那丫頭都不敢說半個不字。
心情漸漸平複下來,剛剛丟的臉仿佛再次找了回來,虞志松有了底氣,說話聲音都比剛剛大了不少。
“父親息怒,是兒子無知,但這話說得也未必不在理。試想若是分了家,爵位由三弟承襲,那寧安伯府可就不複存在了,如此對整個家族的利益有損啊。”
虞志松說著抬眼看向虞鳴慶三人,本以為提及降爵一事會引得他們猶豫,沒想到這一看,隻撞進三雙毫無波動且有些鄙夷的眼中。
“二侄子,你不厚道啊。”虞鳴耀搖著頭,嘖嘖歎道,“你做的那些事我們都知道了,不把你出籍都是輕的,如今只是提出分家,你居然還有臉不同意?”
“我......”虞志松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最有利。
想說他一未殺人二未放火憑什麽被出籍,但這話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想說他接下來還有別的辦法帶領虞家走向巔峰,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他怎能說自己打算給女兒的命格造個假,打包送給誠王做妾。
這事悄悄做起來沒什麽,說出來可就有些不好聽了。
虞燦看到他著急上火的樣子,像極了熱鍋上團團轉的螞蟻,心中忍不住暗罵一聲活該。再轉眼偷偷看了看虞貞,發現她此刻頗為淡定,至少不像以前那般唯唯諾諾、小心翼翼了。
每個人都在成長。她漸漸懂得了許多事,妹妹們也在悄悄發生著小變化。只不過虞明煙是變得越來越難懂,越來越陰森狠辣,而她和虞明燚、虞貞、虞敏並未忘記初心。
虞燦有時候不大明白,為什麽人能在逐利時做出那麽多害人的事來,連一絲情誼都不顧,這樣換來的利益真的能夠好好享受嗎?
午夜夢回的時候,真的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悔意和落寞嗎?
她反正是做不到拿家人朋友去換取利益,就算刀架在脖子上,她也寧願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姑娘。沒有父母兄長,沒有妹妹與友人們陪伴,權勢滔天富貴逼人又有什麽意義?
皇上總該是全天下最有權勢、最最富貴的人了吧,可他孤零零一人坐在那高位上,身邊處處是殺機與陷阱,活得真是傷腦筋啊。
虞燦喜歡簡簡單單的過,有得吃有得喝,天涼了有棉襖裹著取暖,這就足夠了。
當然,在不必傷天害理的前提下多賺點銀子還是很好的。
“二伯,四伯,七伯,舟車勞頓許久,不若先行用了晚膳,分家一事不急於這一時半會。”虞志遠見事正朝有利的一面發展,自不會表現得急吼吼的。
他略表關懷的話在三位老太爺聽起來十分順耳,至少還有個人惦記著他們沒吃飯,都是一個屋簷下長大的兄弟,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虞鳴慶三人默契地看向李氏,呵呵,錯肯定出在李家人身上。
李氏被三人看得心裡發毛,連忙錯開眼神招呼下人去擺膳,屋外很快忙碌起來,屋裡的話題也從分家轉到了日常閑聊,仿佛剛剛的尷尬從來沒有存在過。
飯菜很快擺好,一群人起身按輩分依次入了座,虞鳴慶見虞老伯爺沒有要發表一番歡迎詞的意思,隻好清了清嗓子,打算自己客套幾句。
“今天......”
“老太爺!不好了!”
虞鳴慶剛開了個頭就被匆匆走到門外的虞公打斷,他氣喘籲籲指著身後,神情有些慌亂。“外面來了兩位差爺,說是要讓二老爺和二姑娘過去一趟。 ”
“什麽?!”李氏猛地站起身,將面前小長桌帶翻在地,熱湯熱菜滾了一地。“這是怎麽回事?”
虞老伯爺和長房三房的人都有些愣怔,沒想到事情發展得如此之快,這還沒來得及分家呢,居然就要把人給帶走。
虞志遠很快鎮定下來,夏二姑娘的案子與虞志松毫無關系,現在來人請他們走一趟,多半是為了問與誠王有關的事,錄完口供就會放人離開。
他這樣想,虞志松和虞明煙卻因心虛嚇白了臉,父女倆腳軟得站不起來,還是虞老伯爺一聲吼才讓他們回了神。
“還不給我滾過去,難不成還要人來內院來拖你們不成?”
虞志遠強自壓住心中不安,向在座眾人拱了拱手,又用眼神示意虞明煙跟上。虞明煙無法,隻好撐著桌子緩緩站了起來。
周氏嚇得六神無主,絞著手帕衝虞志遠問道:“大哥,這究竟是個什麽情況?您不是大理寺卿麽,這事您怎麽看?”
“怎麽看?用眼睛看。”虞志遠不鹹不淡地堵了一句,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虞志松一家在他心裡已經死掉了,除了那個可憐巴巴的四侄女還值得一救,別的都是浮雲,該怎麽著怎麽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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