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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是聲優》二百零七.回來後,感覺很輕松。
“對了,除了帽子,還有絲巾。”

 “絲巾?”

 中野愛衣重新去翻行李,把包裝同樣精美的絲巾拿出來。

 “黑色是你的。”村上悠說。

 “我的?我還有?那貝雷帽是怎麽回事?”

 “也是你的。”

 “嗯?為什麽只有我一個人有帽子?”

 “帽子只有一頂。”

 中野愛衣側眼笑著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這樣啊~”

 村上悠心裡難免好奇起來,想著,中野難道真的能從{帽子只有一頂}這句話,推測出那家店只剩最後一頂帽子的可能性嗎。

 沒等他問出口,配音室外面傳來赤崎千夏呼喊中野愛衣的聲音。

 “千夏,我在這兒!”

 赤崎千夏走過來,注意到村上悠也在。

 “啊,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她用耐人尋味的眼神來回打量著兩人。

 “哪有這種事?”村上悠看在她是中野愛衣朋友的份上,主動回話。

 赤崎千夏卻不理他,對中野愛衣說:“還有十分鍾,記得工作哦。”

 眨眨眼,回去了。

 村上悠主動搭話被人無視,這還是第一次。他有點新奇,但轉眼又把這拋之腦後。

 中野愛衣說:“村上君,你什麽時候回去?”

 “大概還有三十分鍾。”

 “我還有一個小時。本來還想和你一起回去的。”她有些歎息地說完這句話,隨後又溫柔地問:“家裡沒人,有鑰匙吧?”

 “帶著呢。今天不是周六嗎,她們人呢?”

 “凹醬說是要去考察社團。”

 “考察?”

 “是呀,考察。”中野愛衣眨眨月牙眸子,滿是笑意:“鈴音和柰柰回家了,大概下午才能回來。”

 “這樣。”村上悠點點頭,問:“過的怎麽樣,這三天。”

 “不太好呢。”中野愛衣像是想起什麽有趣場景似的笑了下,“你走後第一天,柰柰說自己一直有看你做料理,決定動手做給我們吃。結果把你一直在用的砂鍋摔碎了。”

 “她是怎麽把這句話說出口的?看我做料理?可真有她的。”

 “主要也是我們沒人會做飯。就嘗試著相信她一次咯。”

 兩人就這樣她一句,他一句的聊著天,等到赤崎千夏第二次“咚咚”地敲門,中野愛衣才想起還有工作,有些慌張地站起來。

 “絲巾你先帶回去,帽子我帶走啦!”

 “好。”

 她出了配音室,在門還沒完全合上之前,村上悠聽到赤崎千夏的嘲笑聲。

 “兩人幹什麽了?”

 “聊天啊。”

 “接吻了嗎?還是上手了?情難自禁、久別重逢的配音室劇情?嘿嘿嘿~~”

 “誒呀!千夏醬!我們......”

 村上悠把絲巾放回行李,又把喝了一口的不知名飲料一起塞進去,拿起台本翻看起來。

 預計三十分鍾的配音時間,二十分鍾就結束了。

 村上悠拉著行李,臨走前去了隔壁配音室。

 隔著玻璃,中野愛衣小小的身體,正站在一個女聲優後面。

 等到顯示屏上換了一個角色,女聲優讓開位置,她上前。

 從後面看,戴著白色貝雷帽正在配音的她,似乎整個身體都在使勁,像蓄勢待發的小貓。

 轉身離開。

 四月四日的東京下著小雨,村上悠也不想拉著行李去坐電車,給本就擁擠不堪的人群添加麻煩,直接打車回了櫻花莊。

 把髒衣服放洗衣機,確認它“嗡嗡”的開始進水,又把飲料處理掉。

 想曬被子,卻沒有太陽,也就算了。

 打開廣播,是佐倉小姐錄的《想與佐倉做的大西》。又拿了筆紙,伏在桌上準備給佐藤良馬寫封信。

 “哈哈哈哈。”

 廣播剛開始,就是兩個女孩子肆無忌憚的嬉笑聲,隨後是平緩呼吸的喘息。

 “好了!別鬧了!大家晚上好,這裡是佐倉鈴音。”

 “大家晚上好,我是大西紗織。”

 【佐藤良馬君:

 鄰近四月,就算是北海道的雪,也要開始融化了吧?

 過了年,不知佐藤君是否還有去學車的打算?但我已放棄離開東京都——一年前,我打定主意,看完想看、吃完想吃的,就離開它。

 四月初,說是四月初,其實寫這封信時也才四號,準確的說,是一號到三號,我去了一趟四國香川縣的高松市。

 聽老人彈奏三味線,在麻將館打了牌,也和路邊偶遇的穿浴衣的本地女子,聊過不知名小溪的歷史,在夜櫻下欣賞過絕世美女飛舞的裙擺,還有滿天的星辰。

 好聽、好玩、好看,但我從二號開始,就開始想念上野到新宿站擁擠的電車,夜晚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街道,還有配音室裡的安靜與嘈雜。

 我想我應該是變了。但到底哪裡變了,讓我自己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

 “......嗯!嗯!水水水!”

 “這裡這裡!給!真是的,佐倉你吃不了辣的就不要吃嘛!”

 “咕嚕咕嚕,哈~哈~哈~,辣死了!好久沒吃辣,我還以為進步一點了。果然還是不行啊。”

 “有些事是勉強不來的,要學會接受。”

 “你什麽情況,大西!突然說這麽哲理的話,我們廣播可不是這種風格。”

 “哈哈哈,說的是呢,從廣播名字就能聽出我們廣播不是什麽正經廣播。”

 “那你還說!”

 “因為,那個啊,你知道的吧,村上桑一直在帶我。”

 “嗯,知道。怎麽了?咕嚕(喝水聲)”

 “上次我向他請教演技,我說,前輩!我想像你一樣出色!請告訴我怎麽練習!”

 “嗯嗯,然後呢?”

 “然後他就說,大西,有些事是勉強不來的,要學會接受。”

 “哈哈哈哈。”中間夾雜著拍桌聲,“那家夥在說你笨呢!哈哈哈!”

 “誒?是這樣嗎?可是村上前輩從來沒嫌棄過我。嘛,雖然也沒誇過我。”

 “絕對的!那家夥的意思絕對是在說你笨!”

 “村上前輩是這樣的人嗎?拐著彎罵人?不會吧?”

 “你以為呢?大西,我跟你說,村上那家夥壞的很,不是什麽好人。”

 “誒——?完了,完了!下次在片場看到村上前輩,我一定要把你說的話告訴他!你完了!”

 “說就說,我才不怕他呢!不過就算你說了,那家夥估計也會說,{啊,這樣啊,無所謂,別人怎麽說都所謂,這是怎麽都無所謂的事啊,大西。}”

 “啊——,的確的確!村上前輩絕對會這樣說!但是不會說這麽長,他最多只會說一句話。{大西,這是怎麽都無所謂的事啊。}”

 “哈哈哈哈。”佐倉鈴音發出狂笑聲,然後還有鼓掌聲:“像!太像了!模仿的太像了!”

 “嗯~,各位聽眾,這裡是小村上——大西紗織,為您帶來的《想與佐倉做的小村上》哦~~”大西沙織模仿著村上悠說道。

 “住手!別這樣!我們要徹底變成深夜廣播節目啦!”

 村上悠繼續寫信。

 【......停筆想了想,還是全然琢磨不透我自己。

 算了,算了,能把自己研究透徹的,大概只有長眠於地底的人類。

 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也不怕弄壞自己的精神,甚至可以慢慢觀察自己的身體,從完整走向腐爛,直到再也不剩任何東西。

 多麽好的研究條件啊。但不必羨慕,人人都會有的。

 就連火化也是能看到的吧?應該。

 等我死的時候,一定要把這短暫的過程瞧仔細了,然後在未知的世界慢慢回味。

 到時候找幾個朋友,一邊喝酒,一邊分享著各自被火化的經驗。

 {我是從頭髮開始燃起來的。你什麽情況?}

 {我?大概是眼珠子先爆掉的吧。沒看仔細,那天焚化爐裡的光太亮了!}

 {你去的那家店,可是出了名的溫度高。}

 {我還想看看自己屁股被燒熟的場景,沒想著眼珠子先給我爆了!可惡!該死的蠢兒子!一點都不懂老子的心!}

 這樣一想,死亡似乎也不是什麽可怕的事情。

 另外,希望能有機會去北海道宣傳。

 時間倒是無所謂,能在冬季大雪天自然是最好,但夏天不也有萱草、百合、玫瑰嗎?花的海洋,色彩的世界,再怎麽說,看一次的必要還是要有的。

 就這樣了,現在是十一點二十一分,我打算去吃飯。

 希望下次來信,能收到你拿到駕照的好消息。

 祝春季快樂。

 村上悠·筆】

 停筆,檢查了一遍是否有錯字,隨後對折塞信封裡,封好,寫上地址。

 伸了個懶腰,突然感覺到客廳裡如同水族館一樣,涼意襲人。

 村上悠站起來,走到敞開著的落地窗前。

 外面細雨霏霏,一陣輕柔的風夾雜著雨霧拂過他的臉。

 “那麽今天到這裡差不多要說再見啦,我是主持人佐倉鈴音和......”

 “大西紗織。”

 兩人:“拜拜~~”

 村上悠把窗戶關上, 把洗衣機裡早就洗好的衣服晾在中庭走廊上。那棵大櫻花樹開得如夢似幻,地上也鋪了一層花瓣。

 忙完這些,撐傘出門,先把信投入信箱,然後去定食屋吃了一份鰻魚套餐。

 等他回到家時,中野愛衣也已經回來了,赤崎千夏也在。

 “打擾了,村上桑。”赤崎千夏說。

 “哪裡。”

 中野愛衣對他說:“村上君,吃過午飯了嗎?”

 “吃了。紅綠燈口那家定食屋吃的。”

 村上悠沒有進客廳打擾兩人聊天,而是上樓寫《屆不到的戀愛》去了。

 畢竟,上個月的他已經拜托了這個月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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