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那個男人回來了!”
觀眾開始猛刷彈幕為劉偉助力。
實際上劉偉的想法很簡單。
他認為對於野獸來說,人類絕對沒有比現成的食物更有誘惑力。
這群野狗遲遲沒有發動攻擊,一方面是在觀察和打量劉偉,說明它們心裡對突然出現的人類是有警惕心的。
另外一方面,澳大利亞野狗喜歡捕捉活動中的獵物,表面上看,是他們的捕獵習慣,實際上是一種心理博弈。
正是因為對手的逃跑表現出來的慌張,才傳遞給野獸準確的信號,它怕它們。
這一點不僅僅存在於澳大利亞野狗身上,存在於大多數食肉動物身上,特別是在它們捕食大型獵物或者面對競爭對手的時候,表現的尤為明顯。
劉偉此刻在野狗的眼中,無疑是一種無法衡量的競爭對手。
野狗看他的眼神和看小孩子的眼神完全不同。
雖然心裡有些許的慌張,憑借著系統提供的藥劑,劉偉立馬調整回來,整個身體狀態相對淡定。
這就更讓野狗群有些顧忌了。
劉偉嘗試抓住野狗現在的心理活動,去主動討好它們。
當然,僅僅依靠那些花言巧語去轉移野狗的注意力是不夠的,因為他面對的是七隻野狗組成的群體,而不是一兩隻。
個體之間的差異很大。
劉偉拿出了自己帶來的牛肉罐頭。
鮮牛肉的味道,野狗太熟悉了。
如果不是澳洲人民修建了柵欄來縮減了它們的活動范圍,它們依舊會悄悄地潛入牧場捕殺綿羊和小牛。
野狗首領瞬間表現出了對食物的渴望。
掛在嘴前的長長舌頭收了起來,舔了兩下嘴。
眼窩也隨之變淺。
“想吃嗎?要不試試口味怎麽樣?我身上多得很,管夠!”
如果不是現在面臨的情況有些麻煩,劉偉也不想做出這樣的投食行為。
但不得不說,這是最有效避免衝突的方法。
不僅僅能夠轉移野獸的注意力,還能滿足它們的心理需求。
劉偉將半斤重的牛肉丟向野狗群。
幾隻野狗目光隨著牛肉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到了地上。
它們的嗅覺過於敏銳了。
紛紛舔了舔嘴。
不過按照家庭地位,其它的野狗只有等待首領分配食物。
半斤牛肉只夠首領一口。
它叼起牛肉,抖動腦袋,咀嚼著吞了下去。
其它幾隻野狗只能用渴望的目光看著。
“好吃吧!再來一塊!”
劉偉又丟了一塊過去。
依舊是同樣的場景。
接二連三,其它的野狗開始產生了反抗的情緒。
野狗首領貪得無厭了,絲毫沒有分配食物的意思。
劉偉看到了機會。
朝著斜坡上丟了好幾塊牛肉上去。
七隻野狗蜂擁而上。
首領依然可以挑選吞食,但是剩下的牛肉,另外六隻野狗開始了搶奪,難免爭鬥起來。
實際上,澳大利亞野狗家族族規是非常殘忍的,特別是雌性之間,雌性首領在和雄性首領交配後生育的孩子會成為整個家族未來培養的後代。
而其它雌性生育的孩子,都會被雌性首領殘忍的殺死,目的就是為了讓家族中所有的雌性都照顧自己的孩子。
但是作為母親的天性,雌性對自己孩子的死亡異常敏感。
它們一邊在遵守家庭契約,一邊也在尋找翻身的機會。
只有等到它成為雌性首領了,就有權力哺育自己的孩子了,同樣也會殺死其它雌性生的孩子。
這種殘酷的家族族規會導致雌性之間的關系非常不和諧。
如果沒有首領站出來壓陣,隨時可能會有爭鬥發生。
就先此時眼前的場景一樣,野狗首領只顧著自己去享受了,沒有站出來合理分配食物。
劉偉丟出去的食物,如同一根導火索,點燃了幾隻雌性野狗的之間的仇恨和衝突。
開始爭搶,撕咬起來。
野狗首領並沒有過多關注這件事情,在它看來,就像一群妃子平時爭寵一樣,太常見了。
反倒是含著一塊牛肉走到了幼崽身邊,幼崽還沒有完全學會遵守家庭規則。
看見吃的便爭搶了起來。
野狗首領的做法亮了,它用前足將其余幾隻幼崽給推開,趴在地上,用身體擋著幾隻幼崽。
食物放在那隻小黑仔的面前。
小黑仔開始享用美食。
從現在開始,野狗首領就在教育其它的幼崽遵守家族族歸。
整個野狗群的注意力已經從劉偉的身上轉移了。
布拉德非常佩服劉偉,使用了挑撥離間的方法。
他當時也想到利用食物去轉移野狗注意力,不過他的身上沒有劉偉準備的食物充分。
他撐著帳篷走到了劉偉的身邊。
輕輕抬起帳篷,對劉偉揮手。
劉偉重新回到帳篷裡面,布拉德讚賞道,“劉,你太棒了。
通過我的觀察,我可以準確的下結論了。
這群野狗有攻擊人的意識在,但是它們並沒有把人當作食物去看待,你的投食行為證明了這一點。
我想只要保證人類與它們之間的距離,不會再有咬人的情況發生。
這隻純正野狗群也能繁衍下去……”
砰~
布拉德還沒說完,他和劉偉的身體同時顫了一下。
一聲槍響驚動了整個山麓。
劉偉回頭看去,正在爭搶食物的野狗,已經有一隻發出了慘叫聲,然後隨著受驚的其它野狗奔襲,也就跑出了不到五十米,躺在了地上。
它被打死了!
“why?槍聲從哪裡來的?”布拉德一臉驚訝和疑惑。
他掀開了帳篷。
視野中,一支獵殺隊拿著槍朝著這個方向小跑過來。
砰~
砰~
砰~
槍聲持續響起。
劉偉沒有回頭看,他的目光始終在逃跑的野狗身上。
已經有三隻野狗相繼倒下。
不難看出這是一隻專業的獵殺隊,槍法準,很有經驗。
每年執行澳洲聯邦政府捕殺任務的也應該是他們。
帶頭的男人拿著槍走到劉偉和布拉德的面前,問道,“你們在這裡幹什麽?”
並不是關心他們有沒有受到野狗的攻擊?
而且他的語氣非常重。
布拉德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你知道你們在幹什麽嗎?它們有可能會因為你們現在的行為走向滅絕!”
帶頭的男人甩手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們接到了政府命令,在從事合法的捕殺活動。
已經有人向上面反應,這裡生活的野狗攻擊人類,當地政府把它們列為了問題野狗。
我們必須執行上級的任務,將其捕殺!”
“nonono!”,布拉德憤怒地咆哮,張牙舞爪,“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愚蠢的家夥們!”
顯然,他的情緒已經失控。
一個犬科動物的研究專家,花費了那麽多的精力,才找到合適的機會和他最愛的物種接觸,現在他卻要眼睜睜地看著這類物種被無情的捕殺掉。
他控制不了自己內心的激動。
“你在說什麽?”,帶頭的男人對布拉德產生了反感情緒。
“愚蠢的家夥,我說你們很愚蠢!”布拉德強調道。
“請出示你的身份證件!”
獵殺隊代表當地政府,擁有執法權。
劉偉伸手拉了一把布拉德,小聲道,“這是在別人的國家!”
“可是,劉,你看見了他們在幹什麽……”布拉德反覆強調道。
“我知道!”劉偉點頭,神情嚴肅,余光注視著追趕野狗的捕殺隊成員。
“OK!OK!”
布拉德拿出了自己的證件遞給捕殺隊隊長。
“還有你的!”隊長對劉偉說。
劉偉照做。
他看完之後,念道,“我已經清楚了你們的身份,但是有必要提醒你們,你們的任何活動必須在遵守澳洲聯邦政府法律的前提下進行,這裡不是中國,也不是英國,是澳大利亞。
澳大利亞知道怎麽去處理這些咬人的野狗!”
劉偉不選擇反駁。
即便是現在他講出自己認識塔斯馬尼亞州州警察局的局長,得到的結果是,最多眼前這位捕獵隊的隊長對他稍微友好一下,但是改變不了野狗被捕殺的命運。
他們的行為一定是得到州警察局的允許的。
布拉德即便有很多理由和專業知識分析,去為這群純種澳大利亞野狗辯解,在冰冷的槍口面前也於事無補。
劉偉走到了死去的野狗旁邊,站了一會兒。
表達不出來現在的感受。
他覺得看著野狗被捕殺的感受,比他被野狗圍攻甚至咬傷的感覺還難受。
但是理性的思維仿佛又在說服自己,一切都理所應當,在可以理解的范圍內。
觀眾看著野狗慘死的場面,也分成了兩個流派,愛狗人士當然不用說了,另外一邊表示支持和理解。
劉偉面對鏡頭,面色平靜,隻說了一句,“兄弟們,這裡是澳洲,我們阻止不了它們對野獸的認定標準。
他們有自己的法律,有自己的規則,我阻止不了!”
劉偉反覆強調阻止不了,因為事實上這些野狗確實咬人了。
從見到小男孩開始,他就預想到這樣的結果發生,相比布拉德教授,他的情緒稍微平靜一些。
布拉德教授還在和捕殺隊的隊長爭論,結果不言而喻。
劉偉回頭看,布拉德教授的眼眶中泛著一點淚光。
腦子裡面再次浮現出那個無法準確解答的問題。
人和動物,誰對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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