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尾獼猴腦子暈暈的,從樹上下來,蹲在樹下蒙著臉,一動不動。
劉偉還以為把它給傷到了,趕緊上去看看,獅尾獼猴不怎麽開心的看著劉偉,但是它也知道是自己先挑事了,沒有把怒氣發出來。
它揚起尾巴往來時的路跑了,幾步一回頭,黑色的臉上看得出一些複雜的情緒來。
劉偉問道:“你要回去了嗎?”
獅尾獼猴轉頭快速跑掉了,傳來樹稍響動的聲音,等到樹林安靜下來,劉偉看去,已經沒有了它的身影,或者是它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實際上,它是躲在了來時的斷壁邊緣,因為全身毛發濃鬱給了它很好的遮擋效果。
它偷偷的看著劉偉,它知道劉偉還在找它,不過它看起來一點也不開心,腦子還是暈暈的,臉也有些疼,一想到是這個人類拿柿子打了它,它就有些埋怨,但是腦子裡又浮現出了和人類玩耍的記憶。
它記不了多少,留下來的都是歡聲笑語。
這時,臉上又泛起了憂傷。
它從未想過自己作為一個猴子卻是如此憂愁善感,不應該隻關心糧食和蔬菜嗎?
它感覺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了,還好劉偉沒有發現它,悄悄的流了兩滴眼淚。
它伸手擦了一下,黑黑的小臉皺了起來,樣子看起來衰老了許多。
它知道人類總會要離開,而它又將回到自己的家族中去,做那個身份低微,不太受同伴喜歡的小猴子。
還有就是每天悄悄咪咪的出來吃獨食。
還有……
沒有了!
再也沒有今天這麽開心的生活了。
獅尾獼猴嘟起了薄薄的嘴唇,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劉偉。
劉偉以為它已經走了,背上了背包,從地上撿了幾個果子離開了。
等到劉偉離開後,獅尾獼猴再次回到了劉偉剛剛坐的位置,看著地上的柿子——那是它給劉偉摘的。
被拿走了一些,還剩下一些。
獅尾獼猴將直立起身子將剩下的果子抱在懷裡,走到了一個岩洞,把果子放了進去,這裡是它存放果實的地方。
它盯著紅彤彤的柿子,又想起了劉偉,想起了那個陪它玩耍的人類。
它坐在岩洞口,坐了一上午。
慢慢地,腦子裡的那些記憶就散去了,模模糊糊。
它猛然睜眼,環顧四周。
好像在疑惑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裡?
四肢撐著身體快速的從斷壁處爬了出去,它不能在這裡待上太久,害怕同伴找來,那麽這個秘密的地方——它的糧倉將會被揮霍掉。
此時的獅尾獼猴,又回到了那個愛吃獨食的“心機猴”模樣。
……
劉偉走了一天半的時間,從森林裡走了出來。
出來是一片寬闊的草原,看了一眼衛星地圖,草原的另外一邊就是印度大沙漠了。
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一些牛羊在草地裡自由的放牧,說明周圍有居民。
順著牛羊留下來的足記,劉偉很快找到了一個村子,準備去村子裡討一口水喝。
一家木房前,穿著沙麗服(印度婦女傳統服飾)的婦女正在門前的井口處打水。
劉偉走上去用英文說道:“你好,我能灌些水喝嗎?”
婦女臉上泛起疑惑的神情,而且還有些慌張,趕快用力壓了幾下地下水,端著水盆往屋裡去,走了幾步回頭攤手示意讓劉偉自己打水。
劉偉猜測道:“兄弟們,印度的官方語言有英語和印地語兩種,剛剛的婦女應該是土著居民,說印地語的,所以沒聽明白我說的什麽,她可能是看見我手裡的水壺才明白我的意思,讓我自己打水!”
劉偉開始壓地下水。
直播間觀眾不解問道:“阿偉,看上去,她好像很怕你啊?我感覺你長得挺和藹可親的啊!”
“可能是因為膚色不同吧!有些陌生,所以婦女顯得很緊張!”
劉偉灌滿水壺,喝了一口,猜測道:“兄弟們,你們剛剛看到她鼻子上的鼻環了嗎?”
“看見了,怎麽了?”
“印度女人不都有嗎?”
劉偉道:“在印度,鼻子上釘上鼻環的女人,代表她已經結婚了或者有另外一半了,她之後的生活必須忠於一個男人,就像給牛套上鼻環一樣,受男人的控制。
雖然現在的社會追求男女平等,但是在印度落後地區,這是很難實現的,傳統理念過於深刻。
套上閉環的女人要是和陌生男人多言,回去之後可能會受到自己男人的毒打。
我猜測,剛剛那個婦女應該是害怕家裡的男人才有意與我保持距離!”
“臥槽,都什麽年代了啊!”
“哎,這是一個神奇的國度!”
“我為當地的女人感到同情!”
“哎,思想文化其實和經濟發展有很大的聯系,只能說這個地方太落後了!”
劉偉看著觀眾打出的彈幕點了點頭,“好了,我們已經喝上水了,盡快離開,免得讓她男人看見產生了誤會。”
劉偉繼續往草原裡走,在這片看不到邊的草原中,絕不可能只有土著居民飼養的牛羊,一定還有其它的野生動物,甚至是大型獵食者,不然也不會被印度政府列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
帶著期待前行。
很快,劉偉聽到了村子邊緣傳來了吵鬧聲。
走進一點看,一群身材顯瘦穿著單薄的黑人村民圍在了一起,好像推著一個鐵籠子,籠子裡面關了一個東西。
距離太遠,劉偉看不清楚,“兄弟們,我們過去看看熱鬧!”
“小心點啊!阿偉!”
劉偉小跑了過去。
走進一看,頓時一驚,鐵籠子裡面關著一隻獵豹。
翻轉鏡頭拍攝那只在籠子裡面惶恐不安的獵豹。
“兄弟們,我感到很驚訝,一是驚訝他們是怎麽抓到獵豹的?二是因為在科考記錄中,獵豹印度亞種在很多年前已經被證實區域性的滅絕了,今天怎麽還能遇見?”
劉偉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是獵豹眼角到嘴角那條黑色的條紋足以證明它的身份,那是它在豹科家族中獨有的形象特征。
黑人村民見到劉偉這個黃種人,停了下來,紛紛將目光轉移到劉偉身上。
看得出他們對劉偉的膚色和身份產生了好奇。
“你們好!”劉偉微笑著走上去用英文打招呼。
黑人村民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留著山羊胡的男人用英文回了它一句,“你是誰?”
下巴的胡子泛白,和他的膚色形成了對比,年紀稍大,從眾人的表情上看,他應該是人群中有威望的人,劉偉猜測他可能是村長級別的人物。
走上去非常禮貌的伸出手,雖然這個地方落後,不過一些基本的禮儀方式,當地居民還是懂的。
男人沒有立即和劉偉握手,再次問道:“你是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