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獸王忽然目注徐承志,緩緩道:“你得到盤山傳承,在這裡、在我面前便如盤山親臨。雖然你現在實力弱小還不能讓我高看你一眼,但我一定不會向你下手。獸人是最懂得感恩的族群。”
徐承志越聽越懵,不知熊獸王找他羅嗦半天到底意指何意,卻又不便詢問,他唯一聽明白的便是,熊獸王斷不會找他麻煩,有此一點便足夠了,便面含微笑點頭表示理解。
“斷樹那頭老蛇見過你了?”熊獸王轉換話題。
徐承志繼續點頭。
“斷樹是盤山的後裔子嗣,它見你一定會有所求,你不用幫它隱瞞,更不用把它所求之事告訴我。”
徐承志被它繞得有點糊塗。
熊獸擺擺寬厚的熊掌:“所以,老熊也和你商量個事。”
“前輩請說,小子盡力。”
“在你不是什麽難事。”熊獸王稍做沉吟,又道,“你剛出來的那個洞可是盤山心所在?”
“正是。”
“可還留在洞中?”熊獸王略略激動,目中閃爍希冀之光。
徐承志撓撓頭,不由自忖:自己是不是得到的太多了,仔細盤算一圈,似乎盤山體內所有的好東西都被自己和眾小們得到了。
“被你收進空間中了?”熊獸王臉有點黑,運氣有點背啊,每次都走在這小子的後面,真恨不得給他一大熊爪子。
“是。”徐承志知道麻煩來了,前思後想,總歸便宜讓華美佔了,無計可施,隻好硬著頭皮點頭。
“我想向你討個人情,盤山心對你人族並無用處,對我獸族而言卻是妙用無窮,你便將這顆心交予我可好?當然,我也不會虧待於你,你有什麽要求,盡可提出。”熊獸王語出真誠。
“前輩開口,小子萬分樂意無條件送上。”徐承志為難道,訕訕道:“只不過,盤山心被我一個同伴吃掉了半顆。”
熊獸王立刻晴轉陰,熊目立起,盯得徐承志心底發寒。
“此心,整顆吃掉自是妙用非凡,半顆心卻是有聊勝於無。”
徐承志取出盤山心擺在熊獸王面前,盤山心的瓤幾乎挖空,剩余部分漸趨石化,粉紅的瓤肉敢漸漸得趨於暗紅。徐承志早將小華美抱下心中小床,不敢讓熊獸王看到她,否則後果實在難料。
熊獸王眼露凶光,徐承志暗自戒備。
良久,熊獸王喟然長歎:“罷了,罷了,命數天定,果是強求不得。你要好好珍惜盤山傳承。”言罷轉身離去,龐大身影也顯蕭索。
徐承志想不到熊獸王這麽好說話,見盤山心不完整便直接離開,咂巴咂巴嘴,小心地收起半顆石心,再次將華美扔到小床上,誰知過不多長時間,徐承志神識掃過便注意到,盤山心在不斷縮小,仔細觀察才發現其中蹊蹺,一是華美在睡夢中竟然還在時不時地啃食張嘴能夠夠得上的位置,而掉落的碎屑再次受石吸引再次向床上,竟然在慢慢地向著華美體內參透,從而使得華美的皮膚越來越白嫩得令人興不起半點攀比之心。
看到小夥伴們都聚攏到自己的身邊,徐承志滿意得不住點頭,立刻在他們的歡呼聲中開口喝道:“出發。”
當然,出來的過程也不是一路平川、波瀾不驚。
盤山歿,入口處便只有它精血所化的蛇芝,隨著它的整個軀體慢慢石化,蛇芝也在跟著萎縮,並漸趨石化,已經阻斷新到禽獸入內。
而想出去,最好的辦法便是將蛇軀打透,直接鑽出去,這本來便是一代獸神對接班人的磨礪而設置的。
徐承志當然沒有那個耐心等待,自然還是想著通過蛇芝出去,便向著所有的禽獸放話,定下打開出口的日子,而開放時間也只有三日。
該做的該說的都交待完,徐承志開始養精蓄銳,並叮囑大家一番。他還真怕當日引起禽獸騷亂而壞掉他回村寨的美意,那樣便只能拚命修煉直到打通盤山蛇軀一條路了。
到了約定之日,徐承志盤膝而坐,全力擠壓盤山空間,從他身上便開始不斷冒出盤山精華,當達到足夠分量,他的面前很快顯現一朵花,正是當日他們進來時那內異花的模樣,不過比當日小了一倍還多。
精華不斷投入蛇芝之中,它很快膨脹並再次綻放,徐承志不由抹抹額頭虛汗,他可是下了老本,釋放的份量足夠蛇芝支撐三天不會枯萎,而蛇芝曾經的吸力也被他調成向外旋轉的橫式,不用投入花蕊位置,只要靠近三尺之內便會被蛇芝甩出盤山軀體。
小吃貨看到蛇芝花開,卻是死活不肯挪動腳步,大眼晶晶發亮,若不是徐承志在旁攔截,一準被它抱了就跑。
果然,也有貪婪之輩,臨被甩出之際卻要出奪蛇芝,幸虧斷樹、熊獸王、隼王等守候在側,它們亦是抱著分食蛇芝的信念才守護在此,但卻個個沉得住氣兒。
一俟三日過去,再無禽獸出現,幾大最強禽獸王者方才平靜地守著徐承志一同離開盤山屍身,進而將蛇芝分而食之。
小吃貨亦有幸分到一份,它美滋滋地抱著自己的那一份,屁顛屁顛地要求徐承志放他進盤山空間,兩眼迷得都快看不到路了。
斷樹沒吃,從徐承志手裡接過蛇卵含在嘴裡,卻是將蛇芝的精華一點點地渡進卵內,直到將徐承志眾人送出獸王森林,方才依依不舍的將卵再次交予徐承志,目送他們遠去,直到身影消逝到地平線以下。
路途平靜,不起半點波瀾。途中小華美和蘭心先後醒來一次,小華美變身吃貨,將盤山心最後的一點殘渣咬得滿嘴吱嘎吱嘎直響,鮮紅粉末順嘴流出,猶自不覺,連徐承志都沒空搭理。
徐承志看著發瘮,問她啃石頭有啥感覺,華美鄙夷地注視徐承志片刻,繼續將他無視,良久方才嘟噥一句:這奴隸不稱職,越來越傻了,連石頭和美食都分不清。
蘭心倒是對他熱情如初,糯糯地‘承志哥哥’傳進耳朵裡,差點將徐承志的骨頭喊酥了。叫她出來呢,卻是死活不肯,賴在空間裡直說要照顧蛇王卵:蛇王卵眼看就要孵化了。
三隻犬獸跟著一起回村落,果是忠膽義肝,不離不棄,眾人對犬獸多了幾分喜愛,跟著沾光,不再受到排斥。
小吃貨除了進食不願呆在空間,它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蹲坐可力寬厚的肩頭,其次是去招惹三頭犬獸。
初時犬獸還呲牙咧嘴,不肯就犯,經不起小吃貨無休止的騷擾,幾天下來,習以為常,便任由小吃貨肆意胡鬧。
小吃貨分寸拿捏的不錯,鬧夠了,有時也會躺在它們的背上,由它們載上一程。犬背更加寬厚,比可力肩頭舒服多了。
可力和坦布就是一對戰鬥狂人,途中但凡遇有凶猛禽獸,兩兄弟便要搶著出戰,比著看誰殺的多,殺的快。殺完了還要逼問大家感受,得到最多的回饋竟是不屑!可力囔囔著要和眾人單挑,還是徐承志一言否決:我們是文明人,不做野蠻事!
噎得可力和坦布兄弟倆直翻白眼,愣是拿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唯有向眾禽獸使勁,順路打完了,還要拐個彎去打,生生將歸家的時間拖後了十來天,反正徐承志的空間夠大,打多少都能拿得動。
平時不再絆嘴互坑,徐承志還有些不習慣,逗他們兄弟倆,問他們是不是忘了蘭心,坦布抿緊嘴唇,可力憨憨地說:“蘭心頭上缺倆大角!看上去也挺美,可不符合俺的眼光。”
“我去。”這是什麽眼神啊!徐承志暗裡吐槽。
還是一副神棍模樣。徐承志問他回去後有什麽打算,思考半天,回身瞅了瞅亦步亦趨的犬獸,寶象地道:“看它們這麽虔誠,便給它們一個機會,讓它們養著算了。”“不要這樣看著我!”對徐承志異樣眼神不寒而栗,“我是正常男人。何況”
一指身後三頭犬獸:“它們跟得緊,也不會同意。”
後一句話,三頭犬獸聽到了,金毛立時對徐承志凶目圓睜,露出一口鋒利的尖齒,而黑毛和灰毛將身子緊緊的攔在兩人中間,仿佛不這樣,隨時便要被徐承志佔了便宜似的。
“蘭心就不錯,承志。”坦布補刀,“華美也快行成人禮了,不要整天想著禍禍俺們。”
徐承志懊惱地看著眾人,鄭重聲明:“我是正常男人。哥對你們沒興趣。”
眾人長長出口氣。可力低聲嘟囔:“這就好,這就好,俺總算能睡個好覺了。”坦布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徐承志額頭黑線突突直冒。
好在離村落不遠,徐承志叫住眾人,咬牙切齒地道:“以後不許再拿這種事汙蔑我。哥再鄭重重複一遍,哥對男人沒興趣,尤其是你,”徐承志手指可力,“再在這種事上胡說八道,我就撕你一隻耳朵下來。”
可力一縮脖子,舉手投降,委屈地道:“俺不敢了。”
小吃貨這時出來湊熱鬧,跳上可力肩頭,小小爪子揪住可力耳朵,咿咿呀呀一通亂叫。嚴肅氣氛哄然消散。
“好了,就此打住。咱們總不能空手回來,我拿出一些獵物,大家都拿上一些。”
徐承志從空間拿出部分普通獸類禽類屍首,順便將小華美和蘭心一塊放出來,其實主要是分給和蘭心的,他現在盤山空間裡滿滿當當,小吃貨已不止一次地提出嚴正抗議了。
小華美長高不少,身材變得不胖不瘦剛剛好,乍被放出,哈欠連天,睜著迷迷瞪瞪雙眼瞅瞅這個,看看那個,最後還是問徐承志:“到家了?我還困。”
“到村口了,需要分給大家一些獸肉,總不能空著手吧。”
“啥!分肉?”華美一聽,睡意立消,惡狠狠地道,“分了咱們吃啥?我飯量可大了不少,你若缺了我吃的,小心你的耳朵。”
徐承志立刻舉手投降,賭咒發誓保證食物充足。華美還是忿忿地躲到一邊去了,她看得心疼,還不如眼不見心不煩。
蘭心初始還有一些扭捏,見小華美初具成人之姿,卻是傻妞形象畢露,不由撲哧笑出聲來。
華美始終想著蘭心要搶她的奴隸,對她沒個好臉色,見她譏笑自己,有些羞惱,過來牽起徐承志的手,斜睨道:“哼!我們。”
徐承志訕訕地抽出自己的手:“還沒分肉呢,別鬧。”
“好啦,好啦,我知道他是你的奴隸!咱們村寨心裡都清楚,沒人跟你搶,他永遠都是你的——奴隸。”
“真的!”華美見蘭心承認徐承志是自己的,開心不已, 臉色立時陰轉晴,小小的驕傲一把道,“本來就是嘛,誰都不能跟我搶。”
徐承志抱頭躲一邊去,心裡苦啊!
蘭心連連點頭稱是,拉住華美道:“承志哥哥這是要拿出獵物給咱們。不對,是給我們。獸肉都在他的空間裡存著,還得你叫過你那奴隸來呢。”
“好啊,好啊,咱們姐妹倆都挑頭大的。”華美眉開眼笑,對蘭心立刻熱情的不得了。徐承志聽不下去,趕緊跑過來拉住華美,一臉幽怨:“空間還有那麽多,都是你的,跟著搶什麽?”
“噢。”華美醒悟,“讓給他們了。不過好可惜,夠吃好多天!”
眾人全程眼觀鼻,鼻觀心,均如泥雕木塑,用可力的話說:承志小子的家事還是離得越遠越安全,那都是一群惹不起的凶獸啊。
最後分配,拿走絕大部分,他有三頭犬獸代勞。
可力和坦布本就和徐承志兩人一個鍋裡吃飯,將剩余部分兩人分抗了,算是蘭心的,暫做苦力。
眾人有說有笑地往家裡趕,心情舒暢,蛇王崽從孵出來便由蘭心照應,此時盤在蘭心手臂,腥紅蛇信吞吐,挨近徐承志一個勁地舔他的臉,表現親昵。小吃貨咿咿呀呀亂吼,拋棄可力,賴在徐承志身上,要與蛇王崽爭寵。逗得華美和蘭心咯咯直笑,快樂的笑聲撒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