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散去,流風森林被摧殘到不複原來生機勃勃春意盎然的樣子。
楊祥壓著嗓子,吼道:“潮滅!”
“什麽?!還有後手?”徐長治驚駭無比,將雙魚佩攬進懷裡,扭頭就跑。
轟!
原本徐長治踩的那顆參天巨樹轟然爆開,成了堆飛散的齏粉。
徐長治額頭冒出虛汗,藥丸!
腳下拚命的往海邊跑去,慢一慢都得要命。
楊祥更深喑此道,打蛇打七寸,不死已先亡,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徐長治能屈能伸,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儼然一副梟雄之姿,楊祥又怎能放任逃走,無異於放虎歸山,給自己樹立起一支威脅的旗杆。
因此,他決定,必殺徐長治。
“我若不死,百倍報之!”徐長治咬了咬牙,拔腿拚命跑,好在森林百草豐茂,灌木叢生,樹木茂密,徐長治遊走其中,便於逃逸。
但心底的不爽何其之重?
作為堂堂流沙首領,又何曾如喪家之犬般被追殺而狼狽逃竄?
不對,等等。
他固然敗了,但流沙並沒有敗!
“楊島主還真是不死心啊,緊盯著我不放,不知道你的天衡此時是否已經被我流沙所滅?是,我徐長治固然敗了,可流沙沒有敗,你的天衡注定要被流沙吞噬。”
楊祥被徐長治吼了一嗓子愣在原地,是啊,我打敗流沙的首領徐長治,然並沒摧毀流沙,流沙不是一個人的流沙!
徐長治見他說的話有用,趁著楊祥愣神的功夫,一個鯉魚打挺跳進海裡,消失在茫茫海面。
楊祥見徐長治消失無影,連忙返身折回,沒錯,徐長治縱然有讓他分神而逃脫的意思,然徐長治的話本身沒毛病。
此刻天衡或許已經戰敗,無數弟子被誅殺殆盡。
越想越急,不由得腳下快了幾分。
……
與此同時。
加洛島內,沈文悄然離開人群,幾個閃落跳躍,相比其他五大派摸索中前進,他可以輕車熟路溜進流沙總部,零零散散僅剩余幾個老弱病殘看守,徐長治真夠放心的啊。
流沙經營百年,歷經四任首領,每一個位首領都是心狠手辣般的存在,極其殘忍,輪到徐長治繼位,一改往日靡靡常態。
徐長治不愧是梟雄之姿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上位,總攬大權,剔除異己,拉攏核心強權人物,雷霆手段穩定了流沙群龍無首的局勢,並胸濤大略的施布新規定,將半死不活的流沙徹底拯救回來,並使之榮登加洛島十強匪盜組織之一。
因此。
無論怎麽看……
沈文都覺得流沙應該有錢!
很有錢的那種!
當匪盜這些年,積累的底蘊應當有個可觀的數字。
沈文記得,整個流沙總部全是由茅草屋建造而成,千余弟子協同家眷在此落戶扎根,形成了一個較大的村落。
以茅草做屋,應該是為了隱蔽,誰能想到茅草村落裡住著臭名昭著的流沙組織?
哪怕流沙首領徐長治的府邸,不過是三間茅草屋,其內部裝修簡易大方,並無絲毫豪奢可言。
沈文趁著守衛打瞌睡,趁機鑽進徐長治的臥室,倒不能責怪守衛不盡責,而是他們長期以往就是這種常態,流沙!赫赫有名(臭名昭著)的盜匪大型組織,向來只有他們去偷盜打劫別人,還未曾有小毛賊敢光顧流沙。
所以,流沙守衛崗哨更多的是威懾所用,
實際上,還不如個機關鈴鐺管用。 鑽進房間,打量了四周,家具陳設簡單,稱得上“樸素”二字,難得啊!不愧是梟雄徐長治,竟能攀登流沙首領後秉承初心,不沾豪奢,不浴其風。
沈文暗暗稱讚。
等他將徐長治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啥值錢玩意都沒有。
就徹底變了臉。
不對!
不可能!
一個靠著佔山為王落草為寇打家劫舍的匪盜組織會沒錢?
窮成這個鳥樣?
難以置信。
哈哈……沈文故作鎮定在腦海裡笑了笑,肯定是他打開方式不對,應該有密格暗室機關之類的存在。
沈文懷著期望又翻找了一遍。
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板著臉,極其不悅。
“去你妹的!窮光蛋,比老子還窮!”
“活該你吖的住茅草屋。”
“還尼瑪匪盜組織呢?乾脆叫丐幫得了,一群窮逼!呸!”
“我長這麽大,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見如此窮困的組織。”
吐槽完之後,他消失在房間裡,接下來又在附近的幾個流沙核心高層房間裡翻了翻,與徐長治住所如出一轍……一窮二白!
“流沙!”
沈文咬了咬牙,極其不甘的離開流沙總部。
……
五大派逾萬人摸索到流沙總部。
“根據消息,可以十分確定下前面的村寨就是流沙寨,是流沙總部大本營,男的全殺掉,女的看情況吧。”龍濤舉起寒刀說道。
“好,依你,但別動孩子,他們都是無辜的。”別看虎大力五大三粗虎頭虎腦,實則單論心性而言,虎大力相對其他四派掌門人來說,更加純粹。
楊旭東反而搖頭,並不同意虎大力的建議,說道:“雖然我亦是不忍,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不想給自己買坑埋禍根,所以抱歉了……婦人之仁我不會有。”
“你……特麽還是個男人嘛?”虎大力一把抓住楊旭東衣領。
哢哢哢哢哢哢……
麒麟社與白虎會弟子分開拔刀相向,一時間劍拔弩張。
“我想活久一點,僅此而已。”楊旭東甩掉虎大力胳膊,淡然道。
“你……”
朱厚雲間見現場氣氛形勢將轉,當即走出來打圓場:“好了,都別鬧了,都是自己人。”
“哼,誰跟他自己人。”
“嗬,我稀罕啊?!”
朱厚雲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眼下流沙寨情況不明,尤其是這個攻擊流沙的節骨眼上窩裡橫,折兵損將的是自己人,搞不好會陰溝裡翻船,賠了夫人又折兵。”
虎大力抱著膀子冷哼道:“我不管其他的,總之麒麟想連累孩子,荼毒未成年,我絕對不允許。”
楊祥一甩衣袖, “目光短淺,鼠目寸光,婦人之仁,真不知白虎會上任會長怎會將會長寶座傳給你這個沒腦子的貨色。”
“你說誰腦子?敢不敢再說一遍?”虎大力怒了,不由得聲音大了幾圈。
楊旭東也怒了,“說就說,誰怕誰啊,你,虎大力,沒腦子,沒腦子,腦子裡除了漿糊就是屎!”
“你特麽敢侮辱我,我吖的揍你!”
“打就打,誰怕誰啊!”
“你敢打我一下試試?看我不弄死你!”
“試試就試試!當我沒種嗎?”虎大力擼起袖子。
“我就當你沒種了,怎滴,有種打我啊,打我啊,借你十個膽敢打我嗎?”楊旭東指著腦袋,一副你敢打一個試試的作死的樣子。
“哎呦呵,看老子不打死你,不把你打的花兒向陽開,你都不知道太陽從哪邊出來。”
……
嘴炮!
口水紛飛。
斷浪嘴角一撇,麻痹的,能動手別吵吵啊!看你打嘴炮我都著急了!
這罵架……都快臉貼臉,嘴對嘴了,你們倒是打啊!
別說斷浪著急,龍濤也看著難受,打就打,不打就別鬧騰。
“……”麒麟社員。
“……”白虎會員。
“……”其他三派。
流沙寨雖然僅留老弱病殘,卻都不是瞎子聾子,村寨頭吵罵異常熱鬧,他們怎能聽不清。
“敵襲!”
“有敵襲!”
“嗚嗚——”片刻後,警報鈴聲響徹整個流沙寨,驚醒了無數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