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席上鬥寶師們都驚呆了。
秒瞬之間,如沸騰熱水炸開了鍋。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沈文打了柳池?”
“準確說是打臉。”
“不就罵了句髒話,至於嗎?”
“曹尼瑪!你願意嗎?”
“我曰……你大爺的,看老子不呼死你。”
“這下子,看沈文怎麽收場,都說衝動是魔鬼,這話沒毛病。”
……
“好膽,對待輸不起的賤人,就該打。”山東豪族出身的莫淋風讚道,作為山東老爺們最瞧不起那些扭扭捏捏的輸不起的賤人,要麽別玩,既然玩了,輸了就自認倒霉。
“沈文膽子很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柳家的怒火。”花霧雨邪魅笑了笑,饒有興趣瞥了眼鬥寶台上的沈文。
“莽夫!給自個玩坑樹敵,莫非這貨腦子被驢踢了?”角落裡,江白抱著空酒瓶歎氣。
關靈月秀眉微蹙,旋即舒展,沈文得罪柳家對她而言,是好事。
李東波搖頭苦笑,“老弟啊,退一步海闊天空,風平浪靜,再說了,柳池只不過仗著柳家囂張了點,你忍耐一時何妨,現在好了……柳家必然會報復的。”
鬥寶台上。
沈文左手握住右手,緩緩抬起來,柳池連忙躲避,沈文溫柔笑了笑,“不要怕,我不打你。”
柳池左右開弓捂著臉,“我不信,你肯定又想打我,不然你舉手幹嘛?你最好離我遠點,我警告你,我是柳家二公子,不是你能招惹的存在。”
沈文繼續以寬容而慈悲的笑容展現,這種人畜無害的模樣,落在柳池眼底猶如大魔王的陰森慘笑。
“我說剛剛不是我想打你,是我的右手想打了你,你信不信?”
柳池惡狠狠地說:“你說呢?”
“好吧~_~你不信無所謂,我沈文是個能動口就堅決不動手的謙謙君子,你仔細想想,你動口罵了我,前後又多次仗著世家身份譏諷我,嘲笑我,我沒說啥吧,現在,我打了你三巴掌,你看,是不是也可以一筆勾銷,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你好我好大家好。”
觀眾席鬥寶師們被沈文的話撩笑了,“臥槽!瞧沈文這話說的……”
“雖然在理,可我要是柳池,依然想打回來。”
“這貨是魔鬼吧。”
“你敢不敢罵我一聲?”
“馬拉個幣,草泥馬!”
啪啪!
“你幹嘛打我?是你讓我罵的。”
“你罵我,我沒還嘴,所以我打你兩下,咱們就一筆勾銷吧。”
“……”
而此時最為懵逼的是柳池。
“一筆勾銷?”柳池捂著浮腫臉頰不相信耳朵所聽見的,“你做夢!得罪我倒也沒什麽,可你不應該打我臉,打我臉就相當於打了柳家的臉……我柳家是江南大族,千年世家,可殺不可辱!”
沈文意動,可殺不可辱?看柳池模樣就了然於胸,這件事沒法善了。
哎,右手啊右手,你何必替我做主,現在好了,剛坑殺了秦檜,又招惹了流沙,還沒擺脫流沙追堵,又把柳家給得罪了。
弱小啊弱小!
強者為尊!
沈文腦海裡在一秒鍾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化為一聲長歎,“既然得罪了,那就只能斬殺了……”
沈文緩步附身至柳池耳邊,說道:“你說,柳家不可辱?”
“沒錯,我柳家傳承三千余年,
何曾受外人侮辱?凡是不敬者,皆殺之,你沈文也不例外。” 說罷,柳池看死人的眼神盯著沈文。
“呵呵。”沈文嗤笑,“既然如此……”
“啪啪啪……”
十幾記耳光落下。
浮腫變成臃腫,俊臉成了豬頭。
啪嗒!
沈文最後手掌打麻痹,於是反手又是一巴掌,一顆潔白牙齒帶著血花子蹦飛出去。
“窩屎雷老哞,雷嘛嘞咯痞……”柳池淤腫的眼球滿是惡毒,嘴角溢著血沫子,巴拉巴拉謾罵著聽不懂的鳥語。
“嘶!”
沈文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消散的背影留下石化掉的觀眾*台上,副島主神情晦澀不明,一旁的執事道:“孟副島主,咱們放任沈文離開不合適吧。”
孟副島主孟祥森望著沈文蕭瑟背影,歎道:“很有趣的年輕人,不是嗎?呵呵,至於柳家……與我鬥寶群島何關?一個小小的柳家敢找咱們鬥寶群島的麻煩?除非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活膩歪了。”
……
關靈月悄然離場,由於沈文與柳池的插曲,這場十強比賽全然沒了原來的意義。
海島礁石岸邊,海浪驚濤拍岸,繁星點點懸掛滿蒼穹之巔,李東波與沈文沉默對坐,聽海鳥鳴啼,看深遠海面,附近的島嶼燈火通明,月夜繁華人間。
“柳家不好惹。”
“我知道。”
“知道你還敢惹?”李東波沒好氣的瞪了沈文兩眼。
“哎,年輕氣盛衝動了,誰年前的時候還不做點錯事。”沈文坦然笑道。
話說回來,沈文前世做人謙虛有禮,待人接物文質彬彬,周至微落。
但沈文並不快樂,沒有活出真我本性,就像是千人千面,活在面具之下,真容不曾見過陽光明媚。
這輩子,前身似乎是個易衝動年輕人,而他受到前身性格影響,也變得躁動不安,導致有時候不能理智面對。
無論如何,沈文這輩子尋心而活,問心無愧,大不了躲進博物館,等成就絕頂再橫掃天下。
“沈小子,你打算以後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等過段時間回甘蘭讀大學。”
“柳家呢?你不怕他們找你麻煩。”
“怕能怎樣,就算我求饒,柳家也放不過我,不如搏一搏,乾掉柳家!”
說完,沈文站起來,雙手負後,面朝深邃深遠的茫茫大海,海風將沈文衣衫吹動輕搖,神情淡然,一副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神情模樣。
凌雲壯志好少年!
李東波愣了愣,抿抿嘴沒說話,他怕打擊沈文的自信心。
滅柳家?
說的輕松。
柳家盤踞江南吳東三千年,勢力何其幸運強大?
族內底蘊何其深厚?
剛剛突破的一級高等鬥寶師卻口吐狂言,說要滅了蒼天巨樹的柳家,是做白日夢嗎?
不知天高地厚!
蜉蝣撼樹、螳臂當車、自不量力、初生牛犢不怕虎……
但這些詞李東波不能說,提都不能提,只能化作一句保重,注意安全。
“你多保重,老哥能與你相識也算是一場緣分,若他日你真沒地去,改頭換面隱名換姓來老哥這裡躲著,只要有老哥一口吃的, 就餓不著兄弟你。”
“小弟多謝老哥。”
“哎,你……何必……”
“老哥無需多言,小弟與柳家的仇恨根本無法了結,只能我活他們死。”
李東波離開,他怕了。
沒錯,五級高等鬥寶師的李東波怕了。
沈文沒有怪他,一絲埋怨都沒有。
李東波沒必要,也犯不著,為了一個僅認識沒幾天的沈文陪葬,李東波有家室妻兒老母。
就算李東波重視兄弟情義,沈文也會勸李東波遠離自己。
強大注定寂寞,孤獨決定人生。
沈文面對蒼茫大海,無言默道:“我沈文,前世碌碌無為,今生借屍還魂,魂穿三千載,不畏強敵,不懼內心,隻為永恆長生,追求鬥寶長生大道!”
“我沈文,何其幸運,幸得十大博物館傳承,此生於此界,願將華夏文明喚醒,向先輩致敬,將先賢祖輩的智慧結晶恩澤於世,發揚光大。”
“我沈文,前輩子無愧於心,秉承初心不變,歸來仍是少年;這輩子,我要隨心隨性,無敵於世,追求自由,沒有人能給我戴金箍,上枷鎖,趙家父女不行,秦檜不行,流沙不行,柳家也不行,終究一日,我沈文要將爾等踩於腳下,蹂躪成泥!”
發泄完心底不爽的情緒,沈文購買了深夜遊輪班次,連夜離開鬥寶群島。
發泄裝逼的豪言固然一時爽,但眼下,先保住小命更重要。
果然,就在沈文剛登陸海關碼頭時,柳家專屬輪船號懸掛這柳家族徽駛離碼頭,開往消沉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