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蒼穹之下,寶扇之上,刀山劍海垂天之翼,懸掛其中星羅棋布。
“看起來挺唬人的。”
沈文呢喃一句,旋即擺擺手,斜倚熏籠圖繼而噴發氤氳。
“迎春乍暖還寒,秋末悲夏歸人,悲夫奈若何?嗟歎恆久遠。”
沈文淡淡一笑:“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不過霎那芳華,韶華青年。”
“不練刀兵須卸甲,歸途盡是老年翁。”
咚咚咚……
一陣鑼鼓喧天,一陣雷霆天降。
柳子訓所化刀山劍海開始戰栗。
折扇在雷霆之怒下,岌岌可危。
趁現在!
沈文又再次揮手,斜倚熏籠圖再次噴薄氤氳。
“折戟沉沙鐵未銷。”
“刀兵劍機腐泥潮。”
“自言若段千古恨。”
“秋深寂寞蓑衣歸。”
小詩落地,古畫卷光華暗淡無比。
而那些被噴湧而出的氤氳寶氣則化作一涓細流,倒奔蒼穹,猶如水龍卷一般連天承地。
“刀斷!劍斬!”柳子訓冷著眸子,指揮者天穹之下的利刀寶劍,猛地落下。
嗖嗖嗖……
萬劍歸宗,萬川歸海。
無數刀劍如流星箭矢落下。
沈文摸了摸鼻子,望著水龍卷衝霄直上。
去吧,融化吧。
“落塵本是無情物。”
“化作春泥更護花。”
無數現場學生和直播間觀看的群眾都看向蒼穹天空。
眾人見到,水龍卷攜帶著一往無前的姿態,迎上萬千刀山劍海,那些若群星寒鋒閃耀的冷光,遇到水龍卷便被瞬間吞沒消失。
折戟沉沙,腐蝕刀劍,花落塵泥……
刀劍無影,柳子訓的古寶戰法被破,所化之物重歸氤氳寶氣,流向沈文的鬥寶卡槽。
柳子訓沒有憤怒,沒有悲愴,只有神情無波瀾的冷靜。
“沈文,你必死!”
柳子訓低沉的嗓子裡如同杜鵑啼血。
沈文不在意似的搖搖頭,“有什麽招數都使出來吧,否則到了陰曹地府,閻王爺可沒空看你表演。”
柳子訓掏出幾枚氤氳石,靛青色,閃著妖異的光芒,“吸食吧折籮扇,你的榮耀,不允許任何人玷汙。”
咕嚕!
古寶折籮扇如同聽懂了人言,一道道玄青色的氤氳寶氣被折籮扇吸食。
莫辰冷哼一聲,“極品氤氳石!”
安鵬飛聽到莫辰的小聲嘀咕,不由得暗自怎舌,這三枚指甲蓋大小的靛青氤氳石竟然是極品氤氳石,也同時感慨世家子弟的強厚資源。
這輩子別說使用過極品氤氳石了,就是親眼所見都是頭一回。
“老沈,這三枚石子是極品氤氳石,給古寶補充氤氳之息的效果極好,你要小心啊。”安鵬飛不顧吃瓜群眾異樣目光,大聲喊道。
沈文給安鵬飛使了個安心眼神,轉頭看向柳子訓手裡的靛青寶石。
三枚靛青寶石如同瓶中水,被一根無形吸管牽引到古寶嘴邊,慢慢吸吮蠶食鯨吞。
“極品氤氳石……”
柳子訓見沈文一副鄉巴佬的模樣,冷笑兩聲,倒也沒有打算譏諷,畢竟他不是柳池那個蠢貨。
嘲諷並無意義,只是費些口舌罷了。
既然簽了生死協議,鬥寶擂台上,沒有規則秩序,只有生死存亡。
沈文根本不可能等柳子訓將古寶恢復如初,當機立斷,將持寶台上的斜倚熏籠圖換成乾道元寶。
“乾道元寶——有錢能使鬼推磨!”
轟!
鬼門洞開,鬼厲抱著金錢磨盤衝向柳子訓。
柳子訓寒著臉,微冷,“以為搶佔先機就能贏?天真!”
“塔傘遮霧扇,還避陰陽間——折籮扇傘!守護!”
古寶折籮扇化作金鍾傘網,如同銅牆鐵壁固若金湯。
“一個烏龜殼罷了,鬼厲,跟我砸,狠狠地砸!砸破它!”
鬼厲抱著金錢磨盤,仰天怒吼。
吼吼吼——
鬼厲抱著金錢磨盤高高舉起,使勁的砸向折籮傘網。
當金錢磨盤落在這頂烏龜殼帽子似的鐵壁上時,噹的一聲,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碰撞的聲音。
“砸砸砸,給我破開!”
沈文一指傲然,鬼厲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砰砰砰——
吱嘎,那折籮扇傘網一角,碎了一片,如同蛛網藕斷絲連,錯綜交橫。
藥丸!
堅持不住多長時間。
柳子訓當即額頭冷汗直冒,古寶啊古寶,你倒是趕緊吸食補充啊!
而此時,整個現場觀眾情緒失控。
“我沈文大大無敵,要贏了!”
“果然,還是沈文技高一籌。”
“若非沈文仗著六級古寶強大,柳子訓又怎麽可能輸,而我又怎麽可能輸錢,麻痹的,老子的小金庫啊!”
“放你的狗臭屁,我沈文大大可沒動用神魂決,使用的氤氳寶氣量與柳子訓幾乎沒有差別。”
“該死的沈文,老子的錢全押寶在柳子訓身上了,去你妹的柳子訓,你大爺的,害了爸爸輸錢。”
“我沈文大大要贏嘍!耶耶耶,我壓了沈文大大贏,五千塊呢,好多小錢錢。”
“柳子訓快堅持不住了。”角落裡,黔城羽說道。
東陵玉歎息,“沈文到底哪冒出來的怪物。”
“只有隱世高門一條解釋了。”一旁的田震扶了扶眼睛,眼底閃過睿智的光彩。
馮堡壘和王大慶相視而笑,隱世高門嗎?呵呵,甘蘭大學越來越有趣了。
而直播間內,大都是聚寶樓的觀眾。
這群賭徒都是瘋子。
隻認錢,不認人。
幫他贏錢的,他們都能跪地叩首喊爸爸,喚姥爺。
要是害他們輸了,呵呵,他們都能指著鼻子戳脊梁骨的痛罵:馬拉個幣草泥馬。
“沈文給力。”
“這輩子,我粉沈文。”
“好樣的沈文,幫我小贏一筆。”
“沈財神啊,我的小幸運,幫老哥贏了整整三千萬,哈哈……”
……
有人高興有人愁,有人歡喜有人悲。
“曹尼瑪柳子訓,你妹的垃圾,就這點垃圾實力就敢挑戰沈文,真不曉得誰給你的勇氣哦。”
“批發市場批發的吧。”
“麻痹的,格老子的, 我整整輸了一千五百萬,我的老婆本啊。”
“沈文垃圾,柳子訓更垃圾。”
“柳家大族?就這個逼樣有什麽好拽的,活該被打死,艸!我的錢途全沒了。”
……
終於,隨著鬼厲一下接著一下猛地重錘狠砸。
哢嚓!
折籮寶扇傘網終於不堪重負,被鬼厲磨盤砸成碎片,化作氤氳寶氣,被一分為三,一份被鬼厲攝走,一份被古寶吸食補充,另外一份被沈文煉化。
“不!”
柳子訓仰天長嘯,怒吼連連,望向沈文的目光如同蠻荒野獸,恨不得食其骨髓,啖其血肉。
“沈文,你不能殺我!”
“是嘛,我若偏偏要殺你呢?”
“那你將迎來柳家無盡的報復!不休不止!”
沈文眼神幻滅,“呵呵,爾為魚肉,我為刀俎,事到如今還敢威脅我?真是不知死活!”
“而且,就算我不殺你,你柳家就會放過我嗎?”
他可沒打算饒了柳子訓,“鬼厲還不動手!”
鬼厲黑黝黝的眼底閃過一絲幽芒黑焱。
吼!
鬼厲舉起磨盤準備砸將下去,而柳子訓則雙眼無神呆滯,儼然一副被嚇傻的樣子。
“刀下留人!”
“刀下留人!”
“刀下留人!”
……
連連六道聲音。
分別是東陵玉,黔城羽,安鵬飛,莫辰,古文芸以及時小簡。
“怎麽?你們都不想我殺他?”
沈文嘴角上揚,似笑非笑看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