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入山林中,斬斷萬顆松。
一斧擋關隘,三秋抵萬兵。
漠北豪傑漢,魂斷孤星城。
待到水草肥,在此決雌雄!”
轟轟轟!
黃石戰斧虛影極速變化,一圈又一圈變化,好像一把開天神斧,欲要將天斬破。
“小子,我老人家當年憑借這一招,登臨號稱小天驕榜的錦鯉榜,不知道你小子有沒有本事借助!”
“呵呵!試試看。”
沈文淡淡一笑,大手一揮,無數寒劍虛影飛速在半空閃過。
咻咻咻!
疾馳向巨斧衝去。
“來的好!”
“斧戰狼山!”
胡英大吼一聲,兩臂虛握戰斧,輕輕一劃,那通天戰斧虛影,如浪花向前層層推進,摧枯拉朽般阻擋無數飛劍的攻伐。
飛劍遇到斧影統統被斬爆,絕不是滿天飛劍威力不夠強,而是法則的力量,單純氤氳戰法還是太弱了。
沈文皺了皺眉頭,規則的力量……
什麽是法則?
說白了,自然規律。
春華秋實,春耕秋收,太陽東升西落,黑白晝夜分明,河流是自西北流向東南,山川走向高低起伏,生命母生父育……
這些都是自然規律,亦或者自然法則。
而想掌握自然規律。
答案是,非常難!
沈文閉上眼睛,感受秘境裡,暗淡低沉的天空,腥紅嗜血的土壤,空氣裡夾雜著是那肅殺的氣息,令人渾身毛骨悚然不舒服。
這個詭異氛圍好像是遠古戰場廝殺後的英靈遺留。
殺戮法則,是古戰場唯一法則,無盡殺戮與吳王光劍極其相符。
靜靜感受山川呼吸,暗流湧動,冷風夾雜寒刀利刃從身旁滑了過去。
一瞬間,就好像整個世間就剩下沈文一個人,獨自站在冷風呼嘯的邊緣。
造化!
胡英靜靜看著沈文,沒有繼續攻擊,見沈文陷入感悟,不由得點頭,好悟性,初探三級門庭便能快速感悟到法則的層次,天賦異稟啊。
說句實話,沈文都沒能相信他能領悟法則,準確說,他只是個普通人,能突破修為境界和領悟法則大都歸於博物館的逆天,緩慢提升淬煉他的根骨天賦。
而這個時候的沈文早沉浸在一個玄而又玄的世界裡。
說不清。
道不明。
那是一片火紅的世界。
一道道虹光貫徹天地,如同精靈遊走。
好不神奇!
“這是……法則的世界?”
法則千千萬萬,適合自己的便是最好的,而擁有博物館的他,注定隨身佩用的古寶以海量計,那麽是不是每使用一種屬性的古寶,就必須要領悟一種與之相對應?
沈文有些疑惑,但當下不是疑惑這個問題的時候。
他伸手隨意一指如火燒雲的蒼穹。
轟!
整個世界像是混沌的宇宙,充斥著玄妙的氤氳。
沈文覺著這個滿是“火紅”的世界有些無趣,就嘗試開辟點什麽。
伸手一揮,嘗試將虛空砍成兩半。
轟!
轟!
轟隆隆!
混沌初開,一道五彩氤氳從中飄了出來。
氤氳寶氣慢慢的變成一道十分悲愴的長槍,幾秒後,又變成一把殺氣凜然的戰斧,又過了幾秒,寒光凜凜的神劍翩然而至。
“嘶……”
這道變化萬千的氤氳寶氣,包涵殺戮!
他嘗試讓這道氤氳向他靠攏。
結果,這道法則氤氳真的就像他靠攏起來,十分聽話。
法則氤氳如同他孕育的精靈一般,在他指尖跳舞,或變化為刀,或幻化為劍,為演化成斧,或演變為戟。
“攻伐法則,器之殺戮!”
沈文猛地睜開的雙眼,“老師,接弟子一招!”
“飛雲歸極劍!”
“劍!斬!魂!滅!”
轟轟轟……
鏘!
吳王光劍如同明珠之光,在陰沉的天空下,綻放皓月般的光輝,一道衝天劍鴻如驚龍之鼓,鏘的一聲,響徹雷霆雲霄,喚醒萬道殺機。
被殺機鎖定的胡英,面不改色,反而從容一笑,笑容裡帶著幾分欣慰,“小子,你很不錯,要不是你有師尊在先,我老人家真想收你做入室關門弟子。”
“老師,也是師,傳道授業解惑也,皆為師。”沈文說道。
“您是為解惑之師,雖不能傳我道,但一日恩師,百年恩父,學生永記。”
胡英十分欣慰的笑了笑,說道:“就你小子嘴甜,看招!”
轟轟轟!
“法則奧義,鬼神戰斧撩!”
戰斧攜帶雷霆萬鈞之勢,衝煞而起!
……
與此同時,定風樓內某處私牢裡。
安鵬飛難以置信看著表哥方木,聽了梁三的解釋和“審訊結果”,他難以想象是木哥將他拉進局並陷害使他背鍋。
但直到見到表哥之後,那一雙不含一絲親情的眸子,讓安鵬飛認識到,這個表哥早已經不是那個幫助他,處處讓著他,幫他擦屁股的表哥了。
“木哥,你……為什麽?是小飛哪裡做得不對嗎?為何你要害我?我們可是兄弟啊,血濃於水。”
安鵬飛幾乎是質問和憤怒的口吻吼道,而床榻之上,方木遍體鱗傷,雙目呆滯無神。
安鵬飛拽著方木衣領吼道:“你告訴我,你對得起含辛茹苦培養你長大的父親嗎?我舅舅為了你,不惜發動所有的人脈關系,為了你能順利的進鑒寶協會,他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你!你竟然這樣做,背叛鑒寶協會,背叛我,背叛舅舅!你實在是該死啊你!
虧了我還忙裡忙外,求爺爺告奶奶的到處找尋你下落,我相信要是舅舅知道了你這樣做,他會一巴掌拍死你!你難道不清楚你和我是方安兩家未來的主心骨嗎?你這樣做,無疑是將安方兩家往火力推啊!”
方木這個時候回了神,冷冷的眸子剜了安鵬飛一眼。
“憤怒發泄完了?”
“嗯?”
怒火邊緣的安鵬飛愣了一下,這時,方木奮起所有氣力拍掉安鵬飛胳膊。
方木眼睛布滿血絲,用低沉啼血的嗓子惡狠狠的說道:“我父親真的在意我嗎?發動人脈關系幫我進鑒寶協會成為公職人員就是在意我、關愛我?可笑,可笑至極!”
方木用嗤笑的表情瞟了安鵬飛一眼,又似自嘲般的說道:“表弟啊表弟,我的好表弟,你可能不清楚,你和父親都不清楚,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什麽?”安鵬飛呆呆的問道。
他第一次見表哥方木用這種欲死的眼神,以及放棄的口吻去說話,令人有一種……莫名的心酸。
“我的傻表弟啊,哈哈……方木哈哈仰天大笑,如同梟雄末路般的肆意狂癲。
“我方木,比你安鵬飛聰明十倍,百倍,千倍,為何我不能成為人上之人的鬥寶師,而你,一個整天笑哈哈,嬉皮笑臉的臭小子卻能被預定為下一代保護安木兩家的繼承人,保護傘!”
“我不服,我不甘啊!”
“哈哈……”
安鵬飛抿了抿抿嘴,雙眼裡滿滿的不敢相信,苦澀的說道:“木哥,你……”
方木突然冷著臉,瞪著安鵬飛,趁安鵬飛不注意,使勁全身力氣將安鵬飛踢到一邊去。
嘭!
安鵬飛應聲倒地,摔了個平沙落雁式!
同時,全身上下的傷口被扯到,也疼的方木直咧嘴。
“你說咱們是兩家主心骨?我呸!從小到大,誰特麽會注意我?所有人都圍了你轉,你要什麽就有什麽,而我呢?
每當有個好玩的,好吃的,只要被你看見, 只要你張嘴要,大人們就根本不顧我們開心與否,不顧及我們感受,所有的,最好的,通通給你,為什麽?你問我為什麽背叛你們,可是,誰特麽的又告訴我,為什麽我們就不被重視啊!?我們當時都是孩子啊!!”
“……”安鵬飛低著頭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說,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恨?
不存在,一點兒也沒有。
總之,心口就像堵了一塊石頭,多了幾道裂痕,無法搬挪,無法抹平。
方木聲音漸漸小了,“你走吧,從今以後,我與方木兩家再無任何瓜葛,再無任何關系,你與我更無絲毫牽連!”
方木突然抬頭定定看著安鵬飛,“記住,不要婦人之仁,不然遲早你會下來陪我,哈哈……我的傻弟弟啊……”
也不知道方木是累了,還是不想說話了,總之方木翻過身去不再說一句話。
安鵬飛渾身打了個冷顫,深深看了方木一眼,呐呐道:“我會守好方木兩家的。”
說罷,安鵬飛爬起來,離開,而牢門口的梁三摸了摸鼻子,對床榻上的方木說道:“極度的嫉妒是你走向深淵的推手,普通人妄想成為鬥寶師……實際上等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是癩蛤蟆,而我……又何嘗不是呢?”
梁三搖了搖頭,苦笑兩聲,鎖好牢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