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可以放在作者有話說裡,但我知道有很多大人是不看地不看地,反正這章也是有加更的,所以就毫不客氣地放在前面啦。
有關於一個讀者大人提到的,蒸汽驅動將輪船是不是能夠如上一章中描寫的自如停止,後退的問題。
當然能啦!
首先,王權號等法蘭西加來蒸汽鐵甲艦船的噸位大概與海上君王號相仿,一千五百噸左右,不是萬噸巨輪。
另外,它采用的也不是如風帆和槳輪船那樣,用錨來固定,它們采用的是螺旋槳——螺旋槳的出現並不如我們以為的那樣晚,平行歷史中1752年就有科學家認為螺旋槳要比明槳輪更先進,並且安裝在輪船上使用。螺旋槳再加以改進,可以通過機械控制來保持空懸(也就是原地停留),或是反轉,來讓艦船後退。而且無論是王權號,還是太陽王號,它們後退的速度並不如大家平時看到小船或是汽車那樣,一兩秒就能完成的事情,速度確實是很慢的,全力前進的時候可能有8到10節,後退的時候就可能只有2-3節(這是作者考證過的)。
至於學者和工匠怎麽會想到的……不是他們想到,而是國王和將軍要求的啊!
就像是甲方會對乙方要求色彩斑斕的黑,五顏六色的白,當艦船還在改造的時候,國王,尤其是將領,會按照他們的經驗,提出各種要求——蒸汽驅動艦船最好的一點就是無需完全仰仗風帆和人力,他們當然也會提出一些在戰鬥中積累的野望——誰都知道在海戰中如果能夠“強壯而又靈活”會是一個多麽大的優勢吧。
另外,太陽王號撞擊海上君王號的時候,海上君王號已經起火,這意味著風帆已經無法使用,只能憑借人力槳輪驅動,所以速度很慢,被撞穿船艙後,底層的槳手溺死或是受到撞擊而死,海上君王號就幾乎等同於喪失動力,只能待在原地,才有了之後的二次和三次撞擊——整個過程持續了很長時間的,不是幾分鍾的事情!
另外還要申明一點的是,因為路易十四和巫師被“廣泛使用”,書中的法蘭西甚至其他國家,科技的發展可能要比平行時代超出一百年左右,畢竟有很多發明是發明了,沒有得到好機會被推廣,或是如產鉗那樣被秘藏,又或是被位高權重的人出於私欲而隨手毀掉,也有可能是因為沒有想到——很多發明都是靈光一現,不是必須有厚重的基礎才能達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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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放下望遠鏡的時候,早已渾身麻木,動彈不對,不得不請求別人幫助,才能從半曲著膝蓋的姿態恢復成站立的模樣——他一邊難看地齜牙咧嘴,一邊用力地揉搓手肘,膝蓋和面孔,他的臉一陣陣地發麻,他實在是太興奮了!
在海戰中,除非是佔據了絕對優勢的海盜船隊遇到了毫無準備與防護的商船,否則很難出現全滅的情況,尤其是在浩瀚的大海上。哪怕如英國與荷蘭這樣以海上力量為主的國家,也無法做到徹底地殲滅對方的艦隊——以第一次英荷戰爭做栗子,前後兩國總共進行了九次海戰,普利茅斯之戰,雙方出動的艦船都在半百左右,但只有英國方面損失了一艘縱火船;肯梯斯諾克海戰,荷蘭損失了兩艘戰船;達格尼斯海戰,英國被擊沉三艘,被俘獲兩艘,荷蘭一艘船只因為意外爆炸而被毀掉;波特蘭海戰,英國損失三艘,荷蘭損失比較嚴重,損失在八艘或是九艘艦船左右……斯赫維寧根海戰是最為重要的一戰,
荷蘭人損失了十一艘戰艦,英國人的戰損則高達三十五艘,但與他們各自出動的上百艘艦船總數相比,這個數字也只能說是讓他們都受到了重創。這次英國人突襲敦刻爾克,可以說是派出了一支精而少的強兵,查理二世與英國議會的想法並不過分——雖然很難說他們與利奧波德一世是否有意勾結,但在法蘭西境內以及佔領區暗流湧動的時候,路易十四對看似平靜的敦刻爾克有所疏忽也很正常——小威廉.佩恩也是與父親約定好,在“起義”的同時,動搖人心,製造混亂,毀掉敦刻爾克對外的通道,尋找機會潛入敦刻爾克城,破壞船塢或是逼迫在這裡內停泊的艦船避讓到其他港口,甚至反客為主,搶先一步佔領敦刻爾克的法國人政府,用旺多姆公爵來威脅和收服這裡的駐軍。
小威廉大概沒想到,即便沒有被他忽視的妻子不顧一切的告發,他的一舉一動也已經落入了密探和旺多姆公爵的眼裡,路易十四更是早就料到,在他與法蘭西對查理二世的幫助越來越少的時候,查理二世的天平就會往敵人方面傾斜,而英國人最渴求的是什麽呢?當然是加來和敦刻爾克,尤其是後者,對法國人來說,他們的國王願意贖回這座城市可真是仁至義盡,但對英國人來說,這是他們永遠難以忘記的恥辱。
個人感情永遠不會被放在國家利益之前,那麽接下來就是他們誰先開戰,以什麽樣的名義開戰了。
打著奧蘭治家族的名義,對法國發動攻擊,也在路易與將軍的推算之內,因為從盧森堡公爵,蒂雷納子爵到柯爾貝爾,盧瓦斯侯爵,都認為法國現在還需要時間來消化之前的戰利品,那麽路易就不能讓這場戰爭被拖延或是擴大——那麽他要麽談判,要麽就狠狠地一拳打在英國人的臉上,打得他們暈頭轉向,失去與法國對抗的勇氣。
這就是為什麽國王願意將他最新的秘密武器拿出來的原因。
讓.巴爾的喜悅溢於言表,其他人也是如此——單指法國人,小威廉.佩恩在看到海上君王號被撞停、沉沒的時候就已經瘋了,他被押送回監房。旺多姆公爵一邊喝著用來安神的迷迭香酒,一邊用英國人的失敗來做下酒菜——之前說過,這座戰場實在是太狹小了,加來船的速度(無論是前進還是轉向)都要比英國人的槳帆船快,他們在擊沉了自己的對手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展開包圍圈,圍殲其他的敵船——在數量與火力都完全無法與法國人相比,又跑不出去的時候,英國人投降了。
艾斯特雷斯元帥與迪凱納將軍都不是那種惡毒的人,他們允許英國人投降,投降的船員與軍官一個接著一個地轉乘到小船上,被大船拖著走,他們以為,法國人會俘虜剩下的一艘一級戰列艦與兩艘二級戰列艦,但迪凱納將軍跑到王權號上和元帥商議了一番後,讓人驚駭的一幕發生了。
法國人擊沉了所有的英國艦船。
就算是無法與裝載了蒸汽驅動槳輪的鐵甲艦船相比,這也是一二級戰列艦啊!別看英國人號稱自己的艦船如同星辰那樣密集和繁多,但他們所擁有的一二級戰列艦依然屈指可數,多半都是三級戰列艦,或是巡洋艦,又或是縱火船——查理二世對於這場奪回戰,也抱著一些僥幸與炫耀的成分,也許他現在還在漢普頓宮裡做著所有的艦船都只是做了一次武裝巡遊,連塊油漆都不會掉地回到他的懷抱呢。
英國人,甚至還有一部分法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映亮了半個海面與天空的金紅色火焰,船隻的彈藥庫爆炸的時候發出的聲響甚至讓敦刻爾克居民的房屋都跟著顫抖,他們跑出來,左右張望卻一無所獲——巴爾與旺多姆公爵所在的灰塔也在搖擺,灰塵和碎片落了他們滿頭,巴爾聽到旺多姆公爵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十萬英鎊,十七萬英鎊,二十五萬英鎊……”他起初還沒明白公爵在說什麽。但他很快就想到了,在這時候,除了查理一世堅持要造得完美無缺的海上君王號,一般的一級戰列艦造價都在十萬英鎊上下,二級戰列艦在六萬到七萬英鎊左右,旺多姆公爵正在計算路易十四的將軍們正在把多少錢打到英吉利海峽裡。
明白之後,巴爾也感到心痛了,作為海盜的兒子,他當然知道一艘船對船員和船長來說有多麽重要,但與此同時,他的心中還湧動著另一種奇異的快感,就像是一個吝嗇鬼終於得到了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肆意揮霍的機會——法蘭西被歐羅巴的其他國家大肆嘲笑“無海軍”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現在他們卻也已經毫不可惜地將敵人的艦船全都打進海裡!
也許柯爾貝爾先生還是在小心翼翼地平衡法蘭西的支出與收入;也許法蘭西的海上軍隊還不是那麽強壯和無所畏懼;也許他們將會迎來更大更多的考驗與試煉,但在此時此刻,無論是誰,只要他是法國人,他的心情就像是飛揚的旗幟那樣,一直被卷上了天空,久久無法落下。
巴爾的眼眶裡含著淚水,他向著身邊的軍官舉起手,他們緊緊地擁抱,親吻彼此的面頰,他們都有很多話要說,但都卡在了喉嚨口,旺多姆公爵一口一口地吞著酒,直到最後一滴,才把空掉的瓶子重重地砸在牆壁上。
碎片四濺!
“讓我們回去吧!”公爵說:“今晚我們要舉行一場盛大的宴會!”
凱旋而歸的艦隊自然受到了敦刻爾克人熱烈的歡迎,但那五艘加來船,就像是來時那樣,也沒有出現在更多人的眼前,它們也許會繼續隱匿在加來或是南特的港口裡,等待國王的又一次命令,它們的同伴,當然,毫無疑問地,也會在之後繼續增加——那些曾經因為這些鐵甲艦船的高昂造價遲疑過的人也不必繼續擔憂了,沒有什麽能夠比這次真實演練更能展現自己的價值。
旺多姆公爵也曾質疑過——因為這些鐵甲艦船不但侵佔了大量的人工、財力,還影響到了火槍與火炮的建造——法蘭西出產的鋼鐵大部分都被送往了南特,就是為了滿足鑄造船隻護甲以及配件的需求。
在給國王寫信的時候,旺多姆公爵翔實地描述了他所看到的一切,他越寫越心熱,只差一旦,就要向國王請求,讓他成為其中一艘艦船的艦長了,幸好他正準備這麽寫的時候,他的隨身侍從敲門了、
“什麽事?”旺多姆公爵的頭腦終於略微冷靜了一點,“我說過不要打攪我吧,在宴會開始之前?”
“抱歉,老爺,”他的隨身侍從說:“但小威廉.佩恩先生要求與他的妻子見面。 ”
“那個勇敢的女孩嗎?”旺多姆公爵一笑,“好吧,你去問問她,她如果願意,就去,如果不願意,也沒什麽可說的。”
公爵的隨身侍從跟著他也有好幾十年來,他得到回答後,站在那裡想了想:“要告訴她那件事兒嗎?老爺?”
“什麽……哦,你說的是,我準備在宴會之後砍掉小威廉先生的腦袋嗎?告訴她吧,她也應該預料到了。”
公爵的貼身侍從一點頭,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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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威廉.佩恩坐在房間裡,法國人沒怎麽苛待他,這個房間原本屬於一個軍官,整潔,但也舒適,甚至稱得上有點奢侈,因為路易十四對他的士兵,將官們一向十分親近,所以若是你在軍隊裡,除了餉金,總還會有各種福利甚至免費的補給品,所以柔軟的床單和毯子也好,陶瓷的茶具與餐具也好,寬大的扶手椅也好,都不需要主人花錢。
窗台上還擺著一罐子海芋花,這種花在海邊非常常見,形狀優美,花朵潔白,它讓小威廉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真可笑啊,在他和妻子在一起的時候,他想的只有他的國家和父親,現在他失去了國家與父親,想起的卻只有妻子。
他已經知道伊娃同意來見他了,所以門扉被推開的時候,並不意外。
伊娃是被抬進來的,她幸運地沒有發熱,但失血過多還是不免讓她變得異常虛弱,她的父兄和朋友都不讚成讓她來見小威廉,但她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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