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江南地區,挺沒名氣的城市。
以前除了本地人,外省人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溪山名氣爆漲,引人矚目。
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紫砂壺的存在,讓溪山的知名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聲名鵲起。
從默默無聞,再到現在華麗的蛻變,也讓溪山城市上下覺得世界變化太快,他們有點跟不上節奏。
當然有人迷茫,自然有人清醒,知道這是大好機會。
在短暫的時間,一個個紫砂壺工廠、作坊,如雨後的春筍紛紛冒了出來。
一些事物,從零到一,誕生的過程,肯定異常的艱難。從一到十,開荒的階段,也十分的不容易。但是只要完成了原始積累,從十到百,再到破百化千,卻猶如滾雪球,一切水到渠成。
紫砂壺就是這樣。
白葉先創造出來,打下了基礎的框架,然後沈明等人添磚蓋瓦,為它的成長提供了養料。緊接著,一些人看到樹木開花結果了,自然紛紛來摘果子。
而且有人在嘗到了甜頭之後,更多的人也意識到了,這種果子非常好吃,蘊含了巨大的商機,他們自然紛紛培育樹苗、積極種樹……
兩三個月時間,從開始的草創,再到逐步的完善,直到最終的組成,一個龐大完整的產業鏈,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以光的速度,閃電完成。
讓一些人感到驚詫的是,在這一段時間內,白葉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仿佛沒有意識到,他的權益受到了侵害。甚至於連他紫砂壺創始人的名頭,也被一些人有意識地剝奪了。
名與利,殆盡!
這種情況下,聖人都有火,他怎麽還坐得住?
不應該啊。
就算白葉,真的完全不在乎名利,但是其他人呢?
蕭羅等藝術家,沈明、高博等評論家,他們與白葉可是合夥人,屬於利益共同體。
白葉能忍,這些人豈會忍氣吞聲?
想不明白……
疑惑中,也有人調侃,“估計他們是想和氣生財,忍一時之氣,退一步海闊天空。畢竟一下子與這麽多人作對,他們心裡也沒底吧,乾脆裝聾作啞啦。”
前面的理由,大家不以為然。後面的說法,倒是覺得合理。
畢竟說實話,如果白葉為了紫砂壺這事,針對哪個人下手,他們唇亡齒寒之下,肯定會聯合起來反抗,不給白葉逐個擊破的機會。
商量許久,也沒什麽結論。
有人覺得,這始終是根刺,要時刻警惕。也有人覺得,白葉他們真是軟弱可欺,或許還可以更進一步……
不久之後,眾人散去了。
其中有兩三個人,則是留了下來,繼續喝茶。
“山哥,這事我乾得怎麽樣?”
其中一個年輕人,油頭粉面,有幾分輕浮之氣,他就是楚南風。在畢業半年之後,由於表現比較良好,他終於獲得了楚寒山的批準,開始獨當一面。
首先負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監督”、“協助”別人,修建紫砂壺作坊。
說實話,一開始的時候,楚南風是不願意的。畢竟紫砂壺是什麽玩意,他都沒聽說過。
但是得知,這是白葉整出來的東西,他頓時充滿了乾勁,在修建的過程中,更是積極指手畫……啊不,出言獻策,以至於本該月中就能完成的作坊,提前到了……月底,才收工。
時間拖延?
不,這叫盡責,精益求精。
總而言之,作坊建成了,紫砂壺在行業中又有大火的趨勢,楚南風自然忍不住邀功。
“……還行吧。”楚寒山稱讚了一句,真心的。
畢竟作坊沒搞砸,磕磕碰碰地修建完成了,說明楚南風不是徹底的爛到底,還有挽救的機會。
“哈哈。”
楚南風大笑,摩拳擦掌道:“哥,接下來,要做些什麽?最好多搞同個大動作,一舉把白葉的作坊打垮。”
“打垮他幹嘛?”
楚寒山怒了,教訓了起來:“跟你說了這麽久,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修這個作坊,是為了賺錢嗎?”
“不是……”
他自問自答:“紫砂壺這個行業,再怎麽有前景,能與楚家的其他事業相提並論嗎?”
“再說了,新興的產業,不花個十年八年的時間去耕耘,怎麽可能有豐厚的回報?”
“如果你有這個耐心,我倒是可以交給你來管理……”
聽到這話,楚南風本能是縮頭,他傻了才會答應。打擊白葉的事情他樂意去幹,不代表他願意耗在這裡。
“哼。”
看到楚南風的反應,楚寒山忍不住搖頭,繼續說道:“嚴格來說,我們辦這個作協,不是為了賺錢,更不是為了打擊白葉……就算有這點意思,也是順帶的,真正的目的是什麽,你到底記住了沒?”
“記得記得。”
楚南風連忙點頭:“主要是為了討好人……一些行業中的大佬,似乎對紫砂壺有興趣,不過他們比較風雅,想自己設計壺的造型,再找人幫忙燒造,這是我們的機會。”
“明白就好。”
楚寒山滿意而笑,“事實上,這樣的機會,是我們從白葉手裡, 硬生生搶過來的……要承認,那小子還是有才華的,心思也十分靈活,目光有獨到之處,居然讓他發掘出紫砂壺這樣的好東西。”
“只可惜他人脈不行,手段也不行,坐擁大好優勢,竟然放任我們攻城掠地,以至於陷入困境之中。”
楚寒山感歎,然後冷笑:“這是典型的藝術家思緒,沒有什麽商業頭腦,非要經營創業,肯定是這樣的下場。”
“他活該。”
楚南風幸災樂禍。
格局不行……
楚寒山搖頭,他對於楚南風糾結於小小恩怨,表示十分的不滿。換成是他的話,絕對不會計較這等小事。
相反,如果有機會,他還想拉攏白葉,讓對方歸屬於楚系陣營,這才是上位者該有的胸襟氣量。
叮鈴鈴……
手機響了,楚寒山漫不經心接聽:“喂,什麽?”
一瞬間,臉色變了,目光凜冽。
“怎麽了?”
楚南風感覺不對,小心翼翼詢問。
“白葉。”
楚寒山沉聲道:“他給我們的作坊,發來了律師函,警告我們停止侵權行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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