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熱鬧的場景,林羨魚也受到了感染,忍不住轉頭道:“白葉,你不去排隊嗎?”
“人這麽多,現在去排隊,也要中午才輪到我啦。35xs”
白葉搖頭道:“沒什麽信心的,才希望越早越好,免得時間長了,幾個評審頭暈眼花,心浮氣躁,把自己作品否決了。”
“就是這個道理。”有人搭話了。
白葉等人看去。
“蕭羅,你才來呀?”虞馳歡笑,迎了上去。
擁抱,拍肩……
寒暄了半晌,這才一同回來。
“早與晚,無所謂。”
蕭羅環手示意道:“諾,他們也是一樣,對自己有信心的,根本不著急。”
白葉等人環視,也看到了在寬敞的大廳四處,確實有一些人遊離於大部隊外。顯然對於他們來說,與其擁擠排隊,不如坐著悠閑愜意。
“你認識幾個?”虞馳問道。
“不少。”
蕭羅道:“好幾個勁敵。”
說話之間,他還露出笑臉,舉手朝幾個人示意。
在那些人回應之後,他才收回目光,繼續道:“不過我覺得,今天這裡會成為我的主場,他們贏不了我……包括你,白葉。”
“哈哈,雖然是油畫,但是我們估計沒直接的競爭關系。”
白葉笑道:“你的是印象主義,我的可不是。35xs不管是評審,還是行業人員,不會直接把我們列在一起比較的,這樣沒意義。”
“……”
蕭羅知道這是事實,但也忍不住道:“隻論藝術感染力,肯定是我的畫,更受到評審及同行的讚賞。”
“你的畫呢?”白葉問道。
要知道,蕭羅可是空手而來的,沒帶東西。
“擱外面呢。”
蕭羅示意道:“我的畫有點大不好搬進來,一會兒還要麻煩你們幫我一把呢。白葉你的畫也是一樣吧,規格肯定不小。”
白葉笑了笑,算是默認了。他見過蕭羅的人物畫,盡管還沒有完成,但是其中的尺寸,與真人等高,將近兩米。
油畫本身的分量就不輕,這樣的尺幅,如果安裝了畫框,肯定更加沉重。
他的作品也是這樣,長約一米四,寬七十厘米。
也要兩個人橫抬才行。
說起來,這也是畫壇的亂象之一。市場的價格,按尺幅來算錢。久而久之,大家也習慣了創作大幅作品,向市場妥協。
畢竟在統一的價格下,小幅作品確實比較虧。
當然,大幅作品價格高,自然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不好掌控繪畫的細節。要是有稍微的敗筆,就會前功盡棄。
這對於畫家的掌控力、感知力,有著非常高的要求。
如果畫家的感知不行,興致勃勃畫了大幅作品,卻沒人察覺到自己作品中存在了敗筆,那麽其中的下場……
刷刷刷。
才開始篩選十幾分鍾而已,就已經有幾十號人面如土色,灰溜溜拿著自己的作品,感覺沒臉見人了,趕緊往外跑。
至於覺得不公,找審查小組評論……
嘿,根本沒人有這自信。連外面的評審,都這麽高的標準,裡頭的一堆大師,豈不是更加的嚴格?誰也不想去觸霉,找罵。
總而言之,一幫評審以專業的鑒賞力,飛快推進篩選進度。
其中的過程,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有人刷下來,自然有人入選。
失意、得意,相互交雜,形成了悲喜眾生相。
時間如流水,轉眼之間到了中午,油畫區域的人群,也隨之少了大半。原因也很簡單,畢竟相對國畫來說,學習油畫的人,數量有限。
所以在國畫區域,還排著長龍的時候,油畫區已經快完成篩選啦。
這算是慢的了,因為在版畫區域,早沒人排隊了。
這區域的評審,在伸著懶腰,整理名單。
見此情形,白葉與蕭羅,也隨之走到外面,把油畫取來。當他們回到大廳的時候,恰好聽見一陣驚呼聲。
什麽情況?
幾個人對望一眼,加快了速度,走到了油畫區域。只見這個時候,在評審的旁邊,圍了大堆人,層層疊疊,密不透風。
白葉等人借口排隊,順利擠了進去。
在核心區域,一幅有半堵牆壁大小的作品,頓時映入眼簾。
“這是……”
乍看之下,白葉愣了,有點意外。
“立體主義。”
蕭羅也看到了,眉頭輕輕皺起。
兩個人眼中,多了幾分專注之色。
所謂立體主義,那是油畫中的一個流派,又可以稱為立方主義。這個流派的精髓,就是在於追求碎裂、解析、重新組合的形式,形成分離的畫面。
說白了,就是對繪畫藝術的一種重新詮釋,以許多的角度來描寫對象物,將其置於同一個畫面之中,以此來表達對象物最為完整的形象。
拿眼前的作品舉例,畫中的景物,基本沒有具體的形象。
能讓人辨認出來的,就是簡單的椎體、圓柱體、多面體。問題在於,這些幾何造型,在各個角度相互並迭放,造成了許多的垂直與平行的線條角度。
可以說作品的畫面感, 那是凌亂的,也是抽象的。可是這不是抽象畫,因為散亂的陰影,讓作品沒有任何透視法造成的三維空間錯覺。
最重要的是,在厚厚的油畫顏料中,真的粘上了一塊塊立體的小木塊。
就是這些積木似的方塊、圓柱、錐體,構成了一幅又是荒誕,又充滿了視覺衝擊力的奇怪的畫面,讓人又是困惑,又是覺得其中意味深長,蘊含特殊的魅力。
木青……
觀賞片刻,白葉的目光轉移了,落在作品創作者身上。
也難怪,李東興當年,要捧他當一哥。
真有兩把刷子呀。
“白葉。”
就在這時,林羨魚輕扯了下他,悄聲問道:“這畫的主題是什麽?我有點看不明白啊,感覺很亂,似是而非。”
這也是現代藝術與普羅大眾,容易產生隔閡的主要原因之一。
很多作品看不懂,無法深入理解其中的內涵。
淺嘗輒止,自然越離越遠。
“亂就對了。”
白葉沉吟了下,才開口道:“這應該是在描繪車站的場景。”
“車站?”
林羨魚有些意外:“怎麽說?”
“你不要看它的畫面,很凌亂的樣子。”
白葉講解道:“亂,只是情緒的表達,一種渲染手法罷了。你真正要關注的,應該是那些積木的線條,交錯迭放的垂直、平行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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