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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正飛雪》第63章 常撼川
  豹營裡。

  “你說這一天天打的是什麽鳥仗!”

  一兵團的兵團長常撼川一身風塵歸營,將頭盔重重地摔在地上。

  豹營與虎營軍製相同。主將為都統,下設五個兵團長,每個兵團長各統領一萬人,再往下細分便是千夫長、百夫長。

  無論是單兵作戰能力還是兵團協作能力,虎營強於豹營是不爭的事實。

  但是,如果你在虎營問各位兵團長,北境軍上下哪個兵團最能打?

  常撼川的豹營一兵團,是所有人眾口一詞的答案。

  常撼川,四十二歲,一臉褶子,你說他六十也有大把人信。

  二十歲以前是個賣豬肉的,愛好一個是數錢,一個是殺豬。

  二十歲以後隻乾一件事:攢人頭升職。

  二十七歲,因軍功卓著,成功引起了劉豹的注意,被破格招入豹營。

  三十五歲,被劉豹任命為豹營一兵團兵團長,同時授予專斷之權,成為北境軍唯二可以率本部獨立作戰的將軍。

  另一個自不用說,正是劉不知。

  都說性格決定命運,商販的精明加上屠戶的嗜殺,決定了常撼川的用兵之道。

  劉不知打仗以正和,以奇勝。

  常撼川打仗強在以巧。

  兵團獨立作戰時,常撼川出戰的原則是:我方兵力不在敵方兩倍以上,不戰;身份不明的敵軍(主帥、隸屬大營),不戰;殺敵三千自損八百,不戰。

  你可能要問:這麽多條條框框,那他打過仗嗎?

  從永豐三十二年,常撼川第一次率一兵團出征,至今大大小小已經打了四百七十余仗,居北境各兵團出戰次數之首。

  常撼川對北夷人的口頭禪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勝率是恐怖的全勝。

  “媽了個巴子,北夷人現在過邊境隨意得像逛園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齊城的那群廢物,看見北夷騎兵跟看見鬼了似的,除了知道往咱們豹營派個傳令兵,一個個就像烏龜一樣縮在城牆上不敢出來。等老子跑到戰場,除了一地百姓的無頭屍,連匹北夷馬都見不到!老子的兵現在還算什麽精銳?一個個背上別把鐵鍬到地兒就一件事兒——埋人!老子也想開了,明天開始鎧甲不穿了,一兵團披麻戴孝,入侵之敵不殺了,專門為自己人送終!”

  帳內十個千夫長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此時一句話說不對,觸了常撼川的霉頭。

  突然,帳外響起一陣急促地腳步聲。

  正好奇時,一個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少年掃簾入帳,朗聲大笑道:“常屠戶這是又要回歸本行做生意了?活人的生意做過了,還想試試死人生意,你這腦子可夠活的啊!”

  常撼川聽著來人的聲音驚得合不攏嘴,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瞧了半天,夢遊似的從主位走出。

  眾目睽睽之下,他“噗通”往地上一跪,哭喊道:“少帥啊,少帥!你怎才回來啊!”

  劉不知解下了厚厚的圍巾,漏出了凍得通紅的一張笑臉。

  帳內眾將一齊跪地,高呼:“末將參見少帥!”

  帳外一隊士兵大喊著:“有刺客,有刺客!”一頭扎進了大帳。

  士兵們看著眼前跪了一地將軍,主將哭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而那“刺客”卻大搖大擺地走到主位坐下,正看著他們一臉壞笑。

  士兵們弓身喊道:“失禮了!”便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劉不知一邊轉著毛筆杆,一邊拉著長聲問道:“常撼川,

你還去不去辦白事兒了?要是忙,可以先走。”  常撼川眼淚橫流,大胡子上都是鼻涕。

  “少帥啊!末將這仗打的憋屈啊!”

  劉不知擠兌道:“老常,整個北境軍憋屈得了別人還能憋屈得了你?誰不知道你常撼川打仗從不吃虧,今天順人兩匹馬,明天劫人幾車糧。帶幾千人打人家幾百人的埋伏,領幾百人敲幾十人的悶棍。當年你這不要臉的打法活活把對面的吉日嘎拉惡心死了。堂堂北夷八大營裡最擅長攻擊的火字營,一年裡一個大仗沒打,手下的人卻死了一半,輜重糧草的損失更是不計其數。你還能憋屈?來,今天你就好好跟我說說你怎麽個憋屈法?”

  常撼川擤了一把鼻涕,甕聲甕氣道:“虎營五萬將士的亡軀就躺在域匣川,末將夜夜做夢都能夢見劉統領,他抓著末將的手,嘴唇凍得發紫,渾身冷得直哆嗦……”

  常撼川說到動情處再說不下去,嗚嗚哭了起來。

  悲痛傳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整個營帳哭聲一片。

  劉不知狠狠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裡。他咬著牙,極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硬聲道:“別他媽的哭哭啼啼像個大娘們兒似的,說重點!”

  常撼川抹了抹眼淚,哽咽道:“北境一下子少了一半的騎兵,北夷騎兵的小股進攻越來越多,豹營在國境線上疲於奔命,每次出擊大多無功而返。如今將士士氣極為低落,再這樣下去,我怕豹營會被拖垮。”

  劉不知冷聲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你的拿手好戲料理你,怪不得你憋屈。”

  常撼川恨聲道:“若是軍力相當,若是虎營還在,末將豈能容他們如此囂張!你問問他們,一兵團三個月以來除了跟在北夷人的屁股後面跑,可曾有過一次主動出擊?少帥,人就這麽幾個,老常又不會分身, 你說我怎麽出擊!我前腳想要去漠城打伏擊,後腳齊城求救的傳令兵就到。明知道到了齊城北夷人早就沒影了,可軍令如山,我又豈能不救?”

  劉不知疑惑道:“以前我帶虎營的時候,如果是大仗,虎豹兩營責無旁貸,必然全軍出擊。可若是邊境小股敵軍的入侵,防務的主體應是離事發地最近的城防軍,我們兩營只是作為協防,不得已時才會被派上陣,為何如今豹營要事事親為?我前幾日遇到了一隊一百人的北夷騎兵襲村,齊城守軍卻視而不見,這是什麽道理?”

  常撼川歎息道:“這是老帥的命令。唉,說白了也是為了止損。少帥可能有所不知,其力克這個人作戰極為狡猾,善用誘敵之術。虎營就是吃了他的虧。”

  常撼川沒有留意到劉不知表情的不自然,繼續道:“如今北夷在軍力上佔了絕對的上風,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力保北境的幾個主城不失,對於小股敵軍的騷擾,就算是要出戰,也只能是機動性最強的豹營出戰,而且只是趕走,絕不深追。這樣最起碼能進能退,若被算計也不至於損失過重。少帥,北境軍現在已經輸不起了。”

  其力克的形象在劉不知心裡越來越明晰。

  這個人有著北夷人與生俱來的驍勇善戰,更棘手的,是他還有北夷人身上稀有的狡猾多謀。

  這是一個比阿力川更難纏的對手。

  劉不知沉聲道:“常撼川,打起你的精神,現在開始好好記住我說的每一個字,他日大勝北夷,我記你頭功。”

  常撼川和他的部將眼睛都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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