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趕著馬車出了會川城,來到之前奚弘安頓良玉的地方,遠遠的,奚弘便感覺有些不對勁,等走進了一看,還好馬車還原模原樣的停在那裡。
奚弘幾步走了過去,同時開口喊道:“良玉,我們有新馬車了,而且沒有花錢呢,你快出來看。”
喊了兩聲,見沒有人回應,奚弘臉上的笑容瞬間定格,他跑到馬車前,掀開簾子朝裡面望去。
空空如也,不但良玉沒了蹤影,就連那個昏迷的女子都不知去向了。
這時身後的映荷和戴雪也追了過來,見奚弘面色有異,木然呆立,戴雪馬上意識到了什麽,她也跑到馬車前向裡面張望,見沒了人影,雖然臉上也露出一絲驚訝,但還是安慰道:“想必是小姐有什麽事去別處了,主子莫要太過焦急。”
“不可能的,良玉絕不會不聽我的話到處亂跑的,何況連那個女子都不在了,定是有什麽人來過了。”奚弘喃喃的道。
一旁的映荷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又往車裡張望了一眼,突然喊道:“公子你看,小姐的玉佩!”
說著,映荷上前一把拿起了那玉佩,遞到了奚弘眼前。
奚弘接過玉佩,沉吟道:“是良玉的東西,這個東西還在這,說明並不是普通盜賊劫走了她。”
說著,奚弘走到一旁的樹下,奮力的用手錘了一下樹乾。
又是因為自己,定是什麽人盯上了自己,方才抓走了良玉,否則她一個弱女子,既然不是為了劫財,不可能有人會打上她的主意的。
“都怪我,我不該把良玉一個人留在這裡的。”奚弘痛苦的說,良玉明明才回到自己身邊沒多久,自己卻又把她弄丟了。這樣讓自己如何面對良玉的父母,如何面對將良玉托付給自己的那位侍女,如何面對一直深信著自己的良玉啊!
無盡的懊悔湧上心頭,奚弘竟也開始對這個社會產生了一絲抵觸的情緒,一股難以言狀的暴虐之情在胸口中醞釀,他從來沒有這麽憤恨過。
“公子,你先冷靜一下,小姐聰明伶俐,不會有事的,你看這四周,毫無爭鬥過的痕跡,或許真是小姐自己走的也說不定。”
聽了映荷的話,奚弘回過頭來,面色陰沉的可怕,他剛要開口說什麽,一旁的戴雪卻搶先道:“映荷說的沒錯,主子冷靜一下吧,莫要對我們發脾氣,這於事無補,主子如果真的擔心小姐的安危,不如想想法子找找線索。”
被戴雪這麽劈頭蓋臉一說,奚弘總算是清醒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麽,戴雪的話總是對自己有一股約束力,讓自己聽後似乎難以反駁。
但是此時奚弘滿腦子的怒火沒出發泄,自然也難以想什麽法子,他歎息了一聲,又轉過頭去,拄在樹乾上,默不作聲了。
“要是孟璐姑娘還在的話,定能好好勸一下主子。”戴雪不禁沉聲道。
映荷忙拉了她一下,小聲道:“姐姐不要再說了,公子正在氣頭上,他比我們都要擔心小姐的安危,也比我們誰都難受,讓他好好靜一靜吧。”
戴雪卻道:“還冷靜什麽,等主子冷靜下來,黃花菜都涼了,現在不趕緊想辦法的話,如何還能找到小姐的下落?主子犯了渾,你怎麽能一直任由著他的性子來?”
“放肆!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奚弘突然大喊了起來,看那樣子,卻是生氣了。
“主子要打要罵,婢子受著便是,只不過小姐此刻還下落不明,
等找到小姐,再打罵人家不遲。”戴雪一改平時沉默寡言的柔順模樣,一副毫不讓步的樣子。
映荷也拉不住她,隻得跑到奚弘這邊,撲到他的身子上,嬌聲道:“公子消消氣,戴雪姐姐也是關心則亂,公子饒了她吧,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小姐啊。”
奚弘冷哼了一聲,扶起映荷,走到一旁,撫摸著紅玉,忿忿的道:“真是把這幾個人都養刁了,現在都開始數落起我來了。”
撫摸著馬兒柔順的鬃毛,奚弘的火氣慢慢消了,他低下頭來,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不由得大喊道:“難道是她!”
一旁的映荷戴雪也被這突然的喊聲嚇了一跳,忙都跑了過來,問道:“怎麽了?發現什麽了嗎?”
“你們看這地上的馬蹄印。”奚弘指著紅玉腳下,讓戴雪和映荷看。
映荷忙道:“蹄印很整齊,看來紅玉一直老老實實待在原地,沒有怎麽動過。”
“這麽說來,恐怕不是外人前來劫走小姐了,否則馬兒不可能毫無反應,還能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戴雪分析道。
奚弘點了點頭。
“戴雪說的不錯,如果是什麽外人前來劫走了良玉,紅玉絕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它隨我在外野征戰多時,對於陌生人很是敏感的。”
“那公子的意思是……”
“是車上那個昏迷的女子劫走了小姐!”
映荷戴雪二人不禁同時驚呼出聲。
奚弘皺了皺眉頭,仔細回想起了一路上的反常情形。此前良玉似乎一直對這個女子抱有一股敵意一般,百般暗示自己不要管那女子了,難道良玉真的認識這女子不成?
而剛才在醫館,那大夫也說過,正常情況下那女子不該昏迷這麽久,也就是說,那女子早便應該已經醒過來了,不過是在裝作昏迷罷了。
想到此,奚弘不禁又歎息了一聲,為什麽?為什麽都已經出了雲南了,還有人追著我們不放,甚至用這種方法綁走了良玉,他們究竟想要得到什麽?
“主子,那女子應該不會對小姐怎麽樣,主子也不要太過自責了,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奚弘聽了不禁問道:“你怎麽知道那女子不會對良玉不利?”
“這兩天我伺候那女子,見她手上有不少老繭,本以為她是因為乾雜役所生的,但是此刻一想,那老繭和此前孟姑娘手上相似,定是常年握劍練武所致,既然如此,她定是個高手,製服我們不過舉手之勞,而她潛伏這麽久方才動手,可見她並不想傷害任何人。”
聽了戴雪的話,奚弘點了點頭,戴雪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是她究竟是什麽人,又為什麽會做這種事,奚弘還是沒有一點頭緒,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良玉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