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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朝當奴隸》第16章:離開義軍
奚弘沉默了片刻,見義軍中的所有人都對之後的作戰信心滿滿,本來他已經不想再多管閑事的,但是最後他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尤兄弟,蠻夷狡詐,無信無義,唯利是圖,你們和他們合作,無疑是在與虎謀皮,我奉勸一句,不如早日醒悟,或許還能有些許出路。”
說完,不等尤小二說話,奚弘便自顧自的離去了。
回到住處,奚弘馬上開始準備逃跑,因為義軍如果要開拔進駐黑風山口的話,行軍途中自然守衛松懈,他可以趁此機會,逃出生天,而義軍和土蠻合作,最後得利的,絕對是土蠻,如果不出自己所料,義軍覆亡在即。
在義軍中生活許久,奚弘對這隻軍隊的戰鬥力還是很了解的,用紀律渙散,烏合之眾等詞形容,絕不為過,而如果官軍中計,那麽他們也絕對會被土蠻兵擊潰。
到時候在亂軍之中,再想跑就沒那麽容易了。
吃過午飯,果然上面便傳下命令來,三千多人的起義部隊,開始緩緩向北面的黑風山口進發,奚弘也被裹挾在行軍隊伍中,一路而去。
奚弘騎在馬上,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因為是義軍主要首領之一尤小二親自舉薦的人,又通文墨,所以在軍隊中比較受尊敬,人人見了都要喊一聲奚先生,只是這個身份,卻使得他如坐針氈。
尤小二似乎看出了奚弘的異樣,他催馬來到奚弘身邊,開口問道:“奚先生,是哪裡不舒服嗎?為何一直東張西望的?”
奚弘忙鎮定下來,笑道:“原來是尤兄弟,是這樣的,這一路我見附近渺無人煙,感覺有些懷疑,故而張望。”
聽了這話,尤小二不禁歎了口氣。
“都是李獻忠那狗官,他平叛不力,便強征兵丁,多征雜稅,又縱容手下,欺行霸市,巧取豪奪,民不堪命,周圍百姓都破產逃亡了,原本這一帶很是富裕,如今已經荒無人煙了。”
奚弘聽了,也隻得歎了口氣,歸根結底,無論是官兵,還是義軍,給百姓帶來的,只有無盡的戰亂和沉重的剝削,最後受苦的還只是百姓。
然而對於奚弘而言,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平定土司的叛亂,土司叛變,才是罪魁禍首。
又行了一段距離,尤小二又問道:“奚先生,早些時候,你對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奚弘聽了,問道:“什麽話?尤兄弟指什麽?”
“就是你之前說與土蠻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的話,奚先生的意思是,土蠻會背叛義軍?”
奚弘微微笑了笑,道:“尤兄弟,我知道你參加起義,確實是為了懲治不法官吏,拯救百姓,然而如今我見,義軍所過之處,百業凋敝,人丁不興,這難道是尤兄弟想看到的嗎?”
尤小二沉默了一陣,緊接著說道:“這都要怪官府,豈能算在義軍的頭上?”
奚弘不置可否,緊接著又道:“義軍起義本是要為民請命,如今卻要和蠻夷勾結,攻城掠地,你難道不知道蠻夷們都是些什麽貨色嗎?他們倘若真的擊潰了官軍,進得建昌城中,那城中將是何種景象?尤兄弟當真想不到嗎?”
“奚先生不必擔心,待擊潰官軍後,自然是由我等義軍進駐建昌,我等兄弟出力最多,理應如此,況且這也是伍咀咱酋長與我家哥哥約定好的。”
奚弘聽了,不禁笑道:“約定?這種約定你們也會相信?到時候你等與官軍拚殺過後,還能有多少力氣?到時候伍咀咱若是突然反水,

對你等出手,你等又待如何?”
尤小二聽了這話,不禁又沉默了下來。
“官兵不過是烏合之眾,蠻夷土兵亦不足為慮,即使反水,又能如何?我兄弟起義許久,各個身經百戰,又有何懼哉?”尤小二有些煩躁的說。
奚弘只是冷笑,再也沒有說什麽,他和尤小二都心知肚明,大軍已經開拔,無論如何,此刻都不能再回師了,即使尤小二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安,他也向義軍首領開不了口。
奚弘了歎了口氣,又道:“尤兄弟,義軍之所以之前在各種征繳下還能發展起來,無疑是因為官軍把重心放在了剿滅土司上面,土司伍咀咱僭越稱王,自然為朝廷所不容,你應該是清楚的,此次行軍凶多吉少,如果不幸被我言中,我勸尤兄弟不可硬拚,及早率部投降,還可能有一絲活路。”
尤小二冷哼了一聲,怒道:“奚先生,我一向敬重你,才容你在眾位首領中暢所欲言,然而今日之語,未免太過荒唐了!”
說完,尤小二又對周圍道:“來人,將奚先生帶到後軍,讓他好好反省一下,免得再到處胡言亂語!”
隨即兩個衛士催馬趕了過來,奚弘見狀,不禁對尤小二拜了一拜,然後隨著衛士,退到後軍去了。
之所以奚弘會鬥膽勸降,一方面他確實是為了義軍考慮,畢竟這麽多天下來,對這些人不可能沒有一絲感情,尤其是尤小二。而另一方面,這隻義軍中以尤小二為首的一些志士,不是不可以爭取,日後可能也會成為安插在土蠻中的一顆定時炸彈,對平叛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奚弘隨著兩個衛士來到後軍,緊接著兩個衛士朝奚弘拜了一拜,笑道:“奚先生,多多保重,我二人告辭了。”
奚弘自然也認得他二人,這兩人都是尤小二的心腹,平時就跟在尤小二的身邊,剛才尤小二的舉動,也不過是知道了自己的意圖。
奚弘又沉吟了一陣,剛想說什麽,那二人卻先開口道:“奚先生,你不用多說了,我家主人心中有數,您請速去吧,一路多多保重。”
奚弘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明知道這一去,不但義軍要遭殃,官軍也將損失慘重,最終得利的,只能是叛軍蠻夷。
只是雖然料到了這一切,他也無能為力,此刻他的話,沒有一個人會聽。
“告辭了,我們會後有期。”奚弘說完,拜了一拜,然後飛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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