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護士點點頭:“這沒有問題。”
秦松沐又談到另外一個問題:“為了麻痹陸浩宇,讓他能鋌而走險,我們必須要把一直守護在一病區的兩個保安都暫時辭退了。”
劉護士長思忖道:“您考慮的也對。既然讓他倆每晚繼續在一病區裡外巡邏的話,會讓陸浩宇投鼠忌器。”
“是呀,我既要辭退那兩位保安,還要讓陸浩宇知道。”
“這···怎麽能做到嗎?”
秦松沐沉吟道:“我估計陸浩宇得知王雅芹就快蘇醒了,肯定會急得像熱鍋的螞蟻一樣,估計會天天都過來探看虛實,並伺機鋌而走險。這樣,我們的機會就來了。本來,我想親自開除那兩位保安,但這樣做可能不符合正常的邏輯。”
方曉婉立即插嘴:“就是。你一個堂堂的病區總負責人會過問保安的事情,真的可能引起陸浩宇的疑心。他可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呀。”
秦松沐淡然一笑:“可如果由劉護士出面,找一個借口跟我們的兩位保安大吵起來,並把他倆驅趕出一病區,那這場戲就逼真了許多。”
劉護士長眉頭一皺:“可我該找什麽樣的借口呢?”
秦松沐顯得一副胸有成竹:“只要我們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就會讓陸浩宇以為這一切都是真的。”
劉護士長又問:“秦主任,您想好理由了嗎?”
秦松沐矜持一下:“這個···我還需要跟你研究一個方案。”
方曉婉這時眨了眨眼睛:“劉姐,您是一病區的管理者,對您來說,那兩個保安的什麽行為會讓您無法忍受呢?”
劉護士長思忖道:“對於我來說,晚上值班的保安假如在一病區抽煙並亂扔煙頭等行為就讓我受不了。就比如今天早上我過來說,發現保潔工從過道裡掃出好幾個煙頭,就讓我感到氣憤。當然,這並不等於是保安扔的煙頭。”
秦松沐眼睛一亮,立即向劉護士長表示:“太好了,你就利用這個理由把兩個保安叫過來,並嚴厲訓斥他們。他們如果不服,你就當場開除他們。”
劉護士驚疑地望著他:“我···有權力開除人家嗎?”
“當然有了。你就說我授予你的權力。如果那兩個保安過來找我理論,那我自然有理由應付他們。”
方曉婉秀美微蹙:“你不是真要拿那兩個保安做犧牲品吧?”
秦松沐微笑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只是把他倆暫時給開了。等到咱們達到目的後,再把他倆請回來好了。”
“哦,那兩位保安能配合好嗎?”
“我不需要他們假意配合,而是不把實際情況告訴他們,一定要讓他們感覺自己真的被開除了。”
方曉婉有些瞠目結舌:“這···對他倆是不是太殘酷了?萬一他倆覺得委屈而情緒太激動怎麽辦?”
秦松沐一副不以為然:“我就是要讓他倆情緒激動一點,這才能讓旁觀的陸浩宇覺得不是陷阱。”
劉護士長又提出一個問題:“如果我等陸浩宇來病區探視的時候去派人把保安招進來訓斥,會不會讓陸浩宇覺得就是做給他看的?再說,陸浩宇今天已經來過了,並且碰了釘子,那他既然知道無法見到王雅芹,還會再來嗎?”
秦松沐首先講道:“陸浩宇目前心裡一定很惶恐,即便見不到王雅芹,但他一定會頻繁過來的。我估計他明天早早地會來病區,即使見不到王雅芹,也會趁機打探關於治療的進展。即便從李大夫那裡得不到消息,也會親自找我過問此事的。所以說,他今後會頻繁出現在一病區。關於劉護士長的第一個問題嘛,我覺得最好是在陸浩宇過來之前,你正在訓斥那兩位保安,並一氣之下開除他們。這就不會讓他感覺是做戲給他看的。”
劉護士不禁苦笑:“可我怎麽知道陸浩宇會在什麽時候來呢?”
秦松沐思忖一下,便向她提議:“請你把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並等候我的通知,一旦你接到我的電話,無論手裡在做什麽事情,都必須放下手裡的工作,立即把那兩名保安叫到一病區的護理站,並不分青紅皂白地對他們發脾氣。只要他們敢頂嘴,就立即命令他們走人!”
劉護士長驚愕片刻,還是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給了秦松沐。
秦松沐利用自己的手機,直接把她的號碼記錄在了手機電話薄裡。
“好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秦松沐在打發走劉護士長之前,不忘提醒對方一句。
方曉婉親自把劉護士長送出門外,回頭不禁向秦松沐質疑:“松沐,你怎麽可以料到陸浩宇會在什麽時候去一病區呢?”
秦松沐嘿嘿笑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裡蛔蟲,怎麽會知道他什麽時候過來?不過,我卻可以掌握他的行蹤,並且知道他什麽時候會過來。”
“哦,你是說請警方幫忙。”
“是的。我們不是跟那位老偵探說好了嗎?他會請警方對陸浩宇進行24小時監控。我現在就通知他,萬一警方發現陸浩宇有來咱們康復病區的跡象,就請他們立即通知我。而我再安排劉護士長演那出戲。這樣,我們就能把陸浩宇玩弄於股掌之中了。”
方曉婉一聽此計甚好,不由向秦松沐豎起了大拇指:“你實在太高了。那個陸浩宇就算再狡猾,也不是你的對手,薑還是老的辣呀。”
秦松沐有些不愛聽了:“你說誰是‘老薑’呢?我有那麽老呢?”
方曉婉一吐舌頭:“你起碼比陸浩宇老吧?我難道形容錯了嗎?”
秦松沐趁機感歎:“唉,跟人家一比,我確實是老了。你在擇偶方面可不要迷失了眼睛呀。”
方曉婉不由“呸”了一口,“你少給我來這一套,我還偏喜歡年齡大的男人。你在我眼裡還挺稚嫩呢。”
秦松沐不禁苦笑:“咱們如果在一起,把你說成我的侄女都有人相信。你跟朵朵相比,還真像她的姐姐。我再過幾年,都恐怕當孩子的外公了。難道還在你眼裡‘稚嫩’嗎?”
“可你的想法就是稚嫩嘛,居然幻想娶到咱們寧海市的美女市長···”方曉婉隨口講到這裡,便戛然而止,表情又呈現黯然。
秦松沐一看方曉婉又不開心了,便不好跟她調侃了,便改變話題:“在我心目中最重要的就是青霞了,現在該去看看她了。”
方曉婉的表情逐漸恢復了平靜,並下意識地提醒他:“你不是說要聯系那位老警察嗎?到底什麽時候給他打電話?”
秦松沐也擔心自己會疏忽了,便拿起了桌面的手機:“我現在就打。”
方曉婉瞪著大眼睛,關注她撥通了老刑偵專家的電話——
“喂,劉叔叔嗎?為了讓陸浩宇能肆無忌憚地鑽入我們的圈套,我必須讓他看到行動的機會,所以,要了解他再來我們病區的時間,要給他演一出戲。”
手機裡傳來老刑偵專家洪鍾般的語音:“哦,我明白你的意思,已經聯系好分局的同志了,從今晚開始,就對他進行24小時監控。只要跟蹤的同志發現他要去康復病區的跡象,就會立即通知你。”
“嗯,這樣最好。我估計他今晚不會擅自行動。因為他還不十分了解他嶽母的病情進展,也忌憚我們的嚴密的安保。所以,我才會做一點表面的文章,讓他以為有機可乘。”
劉騰剛帶著欣賞的口吻:“松沐你真是一個有深謀遠慮的人,現在真可謂是運籌帷幄。我真是為麗娟感到高興。”
秦松沐臉色有些發燒,不由瞥了旁邊的方曉婉一眼,嘴裡謙虛地表示:“您過獎了,我跟您老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哈哈,你能這樣謙虛,更是難得。等到這個案件大白於天下時,你的作用可謂是居功至偉。”
方曉婉一聽他倆在電話裡相互恭維起來了,不由撅起了小嘴。
秦松沐瞥到了方曉婉的不快,便趕緊衝手機裡的老刑偵專家表示:“您就別誇我了,我還有事要辦,可沒有時間聽您對我的溢美之詞。”
“哈哈,你還不好意思了。那好,你就去忙吧。”
秦松沐趕緊回一句:“嗯,咱們要保持密切的聯系。”
秦松沐趕緊結束通話後,便從轉椅上站了起來:“我抽空該去探望一下青霞了。曉婉你也去忙吧。”
方曉婉並沒有站起來,而是搖搖頭:“我不忙,還有事情要提醒你。”
秦松沐一怔,隻好坐了下來:“丫頭,你還想跟我嘮叨什麽?”
“請你先不要煩我。我擔心你在得意之下,會犯下難以彌補的錯誤,所以必須要提醒你。”
秦松沐心裡一凜,隨即鄭重道:“請你快說吧。我洗耳恭聽。”
方曉婉則不客氣地提醒:“你吩咐劉護士長拿那兩位保安開刀,又不事先告訴他倆真相,會不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後果?”
“哦,你認為會有什麽不良後果?”
“假如那兩位保安感覺受了冤枉,而被一個分病區的護士長開除了,那他們會不會因為情緒激動而做出極端的行徑?”
秦松沐一怔,望著滿臉顧慮的方曉婉,頓時明白了她的擔憂,也許當初那個脅迫她的護工王義依舊在她的內心埋下深深的陰霾。
他看方曉婉的目光變得憐惜了,並鄭重地告訴她:“那兩位保安不一定因為劉護士長的驅趕就做出魯莽的舉動。他們因為之前一直受我的指派,所以會去找我理論。我到時會對他倆說,劉護士長因為更年期,又遭遇許多煩心事,請他倆能夠體諒,並暫時委屈幾天。我會慢慢做劉護士長的工作,再請他們繼續上崗,並且許諾在停職期間,工資照發。”
“哈,你倒是挺會唱紅臉的。卻把得罪人的事情推給了劉護士長。”
秦松沐淡然一笑:“我並不想充當老好人,但這個劇情需要這樣發展。我也沒有辦法。”
“嗯,看樣子你已經完全盤算好了。就等陸浩宇上鉤了。”
“哪裡,這不是我個人的智慧,你和那位老警察不都提出了建議嗎?這應該算咱們三人共同制定的方案。”
“可咱們制定方案時,並沒有讓劉護士長開除保安一事呀?”
“這時我根據事情的需要,臨時請劉護士幫忙的。本來,我之前還想隱瞞劉護士長呢。但如果不把保安撤走,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風險。”
“你說的風險不就是怕陸浩宇不上鉤嗎?”
“你錯了。我是為保安的安全著想。”
方曉婉一怔:“你是說保安會有危險?”
秦松沐鄭重地點點頭:“是的。陸浩宇在獲悉王雅芹就快蘇醒的情況下,肯定會狗急跳牆的。因為他見不到王雅芹了,就不會再動那個假李晶這條線,而再采取之前暗殺的手段。因為他知道有保安執勤,就有可能先排除障礙。如果那樣,保安的生命安全可就受到威脅了。你別忘了,陸浩宇可是一個身手不凡的家夥。上次即便在很被動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擊傷埋伏的保安,並全身而退。”
方曉婉聽了秦松沐這番話,才信服地點點頭,同時對陸浩宇的可怕又產生了忌憚。
秦松沐一看她不言聲了,便提醒道:“你如果沒有疑問了,那我該走了。”
方曉婉回想起陸浩宇剛帶李晶來過的事實,不由又問一句:“你說陸浩宇今天帶來的會不會是假李晶?”
秦松沐搖搖頭:“不可能, 因為他知道病房裡一直有護士監護,不可能有下手的機會。再說,白天人多眼雜,他如果帶著假李晶過來,就可能露出破綻,造成不可彌補的後果。”
方曉婉點點頭:“嗯,你分析沒錯。他只有在晚上人稀的時候,才可能帶假李晶過來熟悉一下環境。”
“是的。從目前的跡象表明,他在對付王雅芹事情上,已經做了兩手準備,並且期待病房管理松懈的時候,能伺機動手。但現在我們隔離了王雅芹,讓他只有華山一條路了。”
“唉,他現在一定的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了。”
秦松沐思忖道:“我估計他現在正跟那個假李晶在一起。”
“這怎麽可能?他之前是帶李晶走的呀。”
“那他不會把李晶送回家,再出來找假李晶私會嗎?”
方曉婉不解:“他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去見假李晶?”
秦松沐瞥了她一眼:“你剛才不是說他一定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嗎?如今他急需要找最可靠的人商量對策。”
“可他可是一個很精明的男人,會找一個女孩商量辦法嗎?”
秦松沐鼻孔冷笑一聲:“他現在會感覺有一種絕望的情緒,肯定希望跟最親近的人傾訴,哪怕能得到一絲安慰也好。”
“啊···他可是一個男人,會在這個時候去找一個女孩安慰嗎?”
“男人怎麽了?也會有其脆弱的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