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沐頓時興奮起來了,趕緊敦促章教授:“既然如此,咱們就按照他們的意見辦吧,立即出去租車。”
支隊長頓時提醒:“您們出去隨便租一輛車,只要到達高速路口就行。”
秦松沐與章教授相互對視一眼,都有點莫名其妙:“到了高速路口以後呢?”
支隊長一副胸有成竹:“我會聯系當地交警隊,請他們立刻派出一輛最好的警車在那裡接應您們。並由警車親自護送您們到達目的地。”
章教授趕緊表示:“不用麻煩了。我們既然雇一次車,乾脆由司機直接把我們送回去就行了。我還是掏得起費用的。”
支隊長解釋道:“章教授,事情沒有您想象那麽簡單。如果普通的出租車走這條路線,可能會遇到幾個關卡,而且還要經過幾段複雜的路段。如果是我們交警隊的警車護送,可以做到暢通無阻,並且在複雜的路段可以佔有應急車道。”
章教授頓時恍然大悟:“好的,我們聽您的安排。”
不到十五分鍾,章教授和他的助手就被一輛出租車送到了高速路口,讓他倆意想不到的是,並不是一輛警車等候在那裡,而是三輛警車組成了一個車隊,並且打著標志燈具,大有一觸即發的態勢。
當章教授和助手一走下出租車,立即有幾名警官靠上來:“您就是章教授吧?”
章教授點點頭:“我就是。”
“我們奉上級命令,立即護送您會寧海市。快上車吧。”
章教授打量一下三輛嚴陣以待的警車:“我們上哪輛車?”
為首的警官一指其中一輛:“您們就上這輛車吧。”
章教授與助手一立即走向那輛警車。
他倆被安置在警車後排座位上。其中一位警官坐在了副駕駛室。在駕駛室的座位上,早有一名年輕的警官坐在那裡。可是,還沒等這輛警車啟動,其它一輛車率先啟動了,這輛車只能跟在它的後面,而最後一輛警車隨即跟在了最後。
章教授看在眼裡,不由詢問坐在前面的警官:“其它兩輛警車也一起去寧海嗎?”
警官輕快回答:“是的。為了保證這一路上絕對安全,我們不得不加兩輛警車護送。”
章教授不禁跟助手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秦松沐感覺自己有點像某位首長一樣的禮遇,心裡多少有點飄飄然。
章教授卻不像他那樣沾沾自喜,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秦松沐看在眼裡,不由好奇道:“老師,您看起來有壓力呀。”
章教授一聲長歎:“當然有壓力。其實我對那台手術沒有一點把握,還不知道那個女交警能不能挺到咱們到達。可人家居然動用了這麽大的資源護送我們回去。我真怕最後讓所有人失望呀。”
秦松沐心頭一震,趕緊安慰道:“您不是看淡個人的榮辱了嗎?只要盡力了,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章教授沒有應聲,而是把頭向後一仰,開始閉目養神。
秦松沐清楚坐長途車是多麽辛苦的事,便不再打擾年事已高的導師了。而他本人卻把眼睛瞪得很大,有點憧憬可能到來的手術。
三輛警車在高速公路上呼嘯疾馳,為了一個垂危的生命正在爭時間,搶速度!
再說寧海市第一人民醫院,支隊長等落實好了一切,便要帶領他的大部隊撤回去了。畢竟,章教授最快也要等到五個小時以後到達。而最後的結果恐怕會等待得更久。
他首先拜托女院長:“院長同志,我們的同志就拜托您們好好照顧了,一定想辦法延長她的生命。” 女院長則表示:“請您們放心吧。我已經留守了兩名最有經驗的大夫,隨時處理可能發生的狀況。”
支隊長又跟女院長客廳幾句後,又轉向了薛啟鵬:“小薛同志,你在我們寧海交警隊向來都是一位硬漢。即便遭遇再大的磨難也不能讓自己崩潰下來。所以,無論是什麽結果,你一定要堅強起來。”
薛啟鵬對支隊領導一副感激涕零:“謝謝領導的關心···我會的···”
支隊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挺累了,趕緊找個地方歇一歇,千萬不要自己累倒了,小戴還要靠你照顧呢。”
薛啟鵬對領導的叮囑,是諾諾連聲。
隨同支隊長過來的有幾名女警,她們有的還是戴薇的閨蜜。支隊長於是留下她們關照這裡的一切。
薛啟鵬再三向支隊長等人表達謝意,並親自把他們一行人送出醫院大門。
當他們一行人剛走出醫院大門,便被湧來的人群給堵住了去路。
“怎麽樣了?那位警花怎麽樣了?”
薛啟鵬與支隊長一乾人頓時震撼了。他們僅僅知道一些關心戴薇群眾守在醫院門口,但沒有料到關注者會越積越多,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支隊長眼眶裡噙滿了淚水,對那些關注者們朗聲表示:“戴薇同志不幸受傷牽動著大家的心。我作為她的領導對大家的關心和厚愛。請大家放心,院方已經為她請了最好的大夫。我們要相信院方會把她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但是,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大家不要都圍在這裡,去忙各自的事情吧。我們會把最終結果通過不同的渠道匯報給大家。”
支隊長的話令大家議論紛紛。彼此心裡都壓了一塊石頭。
人群中有人表態:“我不走,就在這裡等待結果。”
另外有人附和:“對,我也不走,那位姑娘是救人的英雄。我們就在這裡為她鼓勁兒為她祈福。”
這時候,一個男子忍不住抽泣道:“我···我更不能走···如果沒有那位警花···我的兒子早就沒了···”
支隊長等人循聲一看,這是一個中年男子,穿戴很時髦,脖子上還懸掛著一串粗大的金鏈子,雖然難言美觀,但卻能體現一種富貴的象征。
本來要離開的支隊長不由問道:“同志,我們的戴薇同志救的學生就是您的兒子?”
中年男子連連點頭:“是呀。我得知消息後,真是又驚又怕,非常想當面感謝救我兒子的恩人。求您幫助通融一聲,就讓手下的警官放我進去吧。”
此刻,把守醫院大門的不僅有門衛人員,還有交警隊的乾警。他們必須把那些要探望的戴薇的熱心群眾擋在門外。
支隊長身旁的政委趕緊拒絕:“不行!目前她還躺在急救室的手術台上,深度昏迷,什麽都聽不到。為了防止感染,除了了醫護人員,就連她的家屬都不能靠近她。”
中年男子一怔:“她的家屬在嗎?我哪怕感謝一下她的家屬也可以呀。”
政委立即把目光瞥向了送他們出來的薛啟鵬身上。
此刻,薛啟鵬兩眼紅腫,目光呆滯。他面對中年男子的表態,隻好發聲:“我就是救您兒子的女交警的丈夫。您的意思,我心領了,現在請回吧。”
不料,中年男子立即上前握住他的一隻胳膊:“恩人呀,我的兒子可是我們徐家三代獨苗呀,如果沒有您的媳婦,我就絕後了呀。我要好好謝謝您!”
薛啟鵬趕緊擺脫:“徐先生請不要這樣,救人是我的愛人,並不是我呀。”
“您既然是她的老公,也等於是我徐家的大恩人。我···我現在請您吃飯!”
薛啟鵬一蹙眉頭:“您可能還沒吃飯吧?趕緊回家吃飯吧。我要在這裡守在我的愛人。她的治療要是沒有結果,我是不會離開的。”
中年男子趕緊表示:“她是為救我的兒子才手術的,所有治療費用都由我來承擔好了。”
薛啟鵬搖搖頭:“您的心意,我領了。不過,關於她的治療費用,應該按照法律程序走。誰該負責,就由誰負責。”
中年男子眨了眨眼睛:“按道理, 當然由肇事司機負責呀。他的家夥真是可惡,為了錢,不惜闖紅燈撞人。他簡直該死!”
薛啟鵬一聽,頓時無名火起。他因為心系妻子,還顧不上搭理那個肇事司機。如今妻子的傷勢過重,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自己現在也靠一口氣強撐著呢。豈能讓那個家夥自在著?
他立即回頭詢問人群裡的屬下小李:“小李,那個肇事司機呢?”
小李乾脆回答:“他已經被控制起來了,目前應該關在咱們三大隊接受調查呢。”
薛啟鵬一聽,二話不說,立即往人群外擠——
支隊長等人見狀,趕緊高聲製止:“小薛,千萬不要胡來!”
薛啟鵬為了讓上級領導安心,克制住情緒:“請您們放心,我不會把他怎麽樣的,只是要告訴他,他現在的撞傷的人有多慘!”
支隊長還想再勸幾句,但薛啟鵬已經分開人群,走遠了,隻好叮囑小李:“快去看好你的領導。”
小李當然也不放心就快失去理智的薛啟鵬。因為醫院方面已經有這麽多同事照顧了,他於是毫不猶豫執行上級首長的指令。
中年男子一看這位年輕的交警也擠出去了,遲疑一下,也跟著擠出去了。
當薛啟鵬打開車門時,小李和中年男子先後氣喘籲籲跟過來。
他一皺眉頭:“你們怎過來了?”
小李解釋道:“上級領導不放心您,讓我陪著您。”
中年男子回答得更乾脆:“我要跟您並肩作戰,狠狠教訓一下那個肇事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