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慕鳳又給另外三名傷殘士兵做了複原之後，秦教授終於讓小丫頭停了下來，當然這也可能和她故意裝出了一副香汗淋漓後繼無力的模樣有關，總之收集了許多實驗數據的科學側大佬們對此感到十分滿意，便沒有再對女孩提出更多的要求。
  接下來研究小組依次對楊陽、張慧和黎蔚然做了檢查和測試，前面兩人還好說畢竟能力實用歸實用卻並不複雜，但程慕鳳本以為整個小組會在某天然呆那裡花費大量的時間，結果最後卻是半個小時左右就臨近尾聲即將結束了，甚至比她自己還短。
  究其原因，應該是秦教授等人明顯對於黎蔚然能夠具現和隨意改造物質的能力更感興趣，從而忽略了她的無屬性魔力到底有多麽規格外——或者更應該這樣說才對，那就是科學側的人並不能理解無屬性魔力的珍貴，同樣也無法檢測觀察到它。
  在完全不知道還有這種屬性存在的情況下，又讓他們如何去關注呢?
  對此程慕鳳也只能感歎科學和魔法的側重點終究有著極大的不同，然後她就啥都沒有聲張的看著好姬友在一群科學怪人的吩咐下利用現場提供的材料搗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科技製品，比如說手電筒、比如說照相機、比如說智能手機、又比如說能夠自己活動起來的藍白塗裝的打著真實系招牌實際上卻有著超級系火力的規格外機體的和成年人差不多大小的模型。
  好吧，最後的確是混進去了什麽奇怪的東西，但你們還記得秦教授手下那對喜愛打遊戲的基友助手麽，在大家考慮繼手機之後接下來要讓黎蔚然做些什麽的時候他們主動跳了出來，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當然黎蔚然是不可能真的做到徒手造高達這種事情的，盡管那台全金屬組成的機體能夠做出各種各樣的動作，但最多也就是小學廣播體操的程度，既飛不了天也打不出激光，丫就是個大號的玩具。
  即便如此也足以讓提出這個請求的兩名助手以無比虔誠的模樣跪拜於地誠心誠意地拜托黎蔚然把眼前的超級大玩具賣給他們了，呃，這個不算。
  收拾了兩個很有潛力但同樣也有些沒譜的弟子後，秦教授裝成剛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輕輕咳嗽了一聲，將幾乎快要掛不住的老臉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看向某個哭笑不得的天然呆開口道:“確實是一種相當方便也很神奇的能力，就好像傳說中的煉金術一樣。那麽，你能像傳說中的一般隨便用一種普通的金屬製造出貴金屬嗎?哪怕這種交換不是等量的，只要能實現就行。”
  換了平時即便有著老前輩的身份其他人估計也該早就忍不住紛紛吐槽秦教授在想桃子了吧，但在見識過黎蔚然手上什麽東西都沒有的憑空捏出一個手電筒並且這個手電筒裡還安裝了電池現場就能用的本事之後，就再也沒有誰敢拍著胸脯保證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相反大家對此還隱隱變得期待了起來。
  不過如果讓程慕鳳這個魔法側的代表來進行回答的話，她的答案永遠都只有一個:魔法其實和科學一樣，並不是萬能的。
  果然盡管被周圍一大群用無比期待的目光所注視著，黎蔚然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繼而對被她這一番動作弄得莫名其妙的眾人解釋道:“我確實可以做到那樣的事情，甚至不需要你們提供材料我也能夠具現出貴重的金屬比如黃金什麽的。但是相對的，越是這個世界上含量稀少的物質我想要將其轉變出來所耗費的力量也會越多。還是拿黃金做例子，我能搗鼓出一毫克便已經要竭盡全力了，並且之後估計需要休息一兩天才能繼續，所以……”
  旁邊兩眼放光仿佛狼一樣緊盯著天然呆的林皓逸聞言頓時忍不住深深地長歎了一口氣，繼而用接下來的台詞向其他人證明了自己並沒有覺醒諸如蘿莉控這種糟糕屬性的事實:“唉，事情果然沒有這麽簡單的啊。依靠這個小丫頭的能力源源不斷地獲取貴金屬來換取國家更多的支持，終究只能想想而已呀。”
  秦教授對於黎蔚然的說法卻是抱有一定的疑問:“不對啊，你剛剛製造出的這些東西製造材料裡面同樣也包含了一些不算是遍地都有的物質，可你卻顯得十分輕松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你說的需要花費極大的力量啊?”
  在附近以休息的名義打著醬油的程慕鳳到底是按捺不住加入到了對話之中，免得她的好姬友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被別人給誤會成想要出工不出力了:“因為蔚然製造出來的那些東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相當於投影，它們並非真實存在的。或許在蔚然注入的能量充足的時候這些東西可以發揮和實物相同的效果，但在能量耗盡後它們便會回歸於虛無，就像這樣。”
  偽蘿莉說著便抬手朝不遠處那台高達模型指了過去，隨後就像是為了印證她的話語一般，這台正在做著廣播體操的大玩具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接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化了起來，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半透明的模糊影子，最終啪嘰一聲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嗯，旁邊似乎緊跟著響起了兩個成年男子仿佛發現心愛的塑料人偶被前來做客的親戚家的熊孩子拆成了碎片般的絕望哀嚎，讓我們無視就好。
  這一幕讓所有跟以物質為基礎的技術打了一輩子交道的科學家們全都看得瞠目結舌，不過秦教授終究是擅長放飛想象力的那種人，沒一會便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看著程慕鳳用滿臉求解釋的表情問道:“並非真實存在的投影?”
  “因為我和蔚然同樣都有著一定的將能量轉化成物質的能力，所以我才能夠明白。她製造出的手電筒等物，其實只是將能量的使用方式稍微改變了一下，那些物品看著都是真的但本質上仍然屬於能量，在能量耗盡後具現出的物質會回歸於無、用來改造的材料會變回原本的物質，除非她在這之前繼續往內部注入能量進行維持。所以盡管這些東西看上去乃是實際存在的物質，不過你們把它們當成我哥哥施展異能時身體周圍纏繞著的電弧就行了，遲早都會消散的。”
  聽完程慕鳳的解釋後眾人總大致弄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只可惜小丫頭的解釋依然不能讓老爺子感到滿意，他先是摸著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子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女孩之前的話，接著又提出了新的疑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我也記得黎蔚然有說過她能具現或轉化出真實存在的物質，而且你之前不也是給幾名傷兵的斷肢做了複原嗎，這又該怎麽解釋?”
  為了徹底打消這些人讓黎蔚然天天製造貴金屬把天然呆變成下金蛋的母雞這樣不靠譜的念頭，程慕鳳盡管感到無奈卻還是十分耐心地【科普】道:“因為我和蔚然的能力能夠影響到物質，所以耗費能量改變物質還是能夠做到的，比如將黃土變成黃金這種事。但想要改變物質的分子乃至更微觀的結構需要花費多大的力量，我想你們應該比我們更加清楚，各種對撞機什麽的共和國又不是沒有造過。相對而言我表現得比蔚然輕松乃是因為我偷偷取了個巧，具現出來重塑斷肢的那些物質盡管無法再接受我的能量供給，人體卻會代替我來提供能量，直到死亡為止。也許在壽命耗盡之際那些傷員會恢復斷手斷腳的狀態，不過，誰在乎呢?”
  對方的家屬會在乎——秦教授雖然很想這樣說，不過考慮到即便知道有這樣的【缺陷】那些傷殘的倒霉蛋也絕對會照樣請求小丫頭幫忙治療免得落下終身傷殘的情況後，老爺子最終還是果斷選擇了保持沉默。
  更何況這種缺陷根本算不上是缺陷，至少對傷員本人來說是這樣。
  “果然就算是異能，也需要遵守一定自然規律的啊。”秦教授的感歎也代表著科學側接受了小丫頭的說法，最起碼在共和國這裡是這樣，“憑空造物真的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事情，丫頭們能辦到確實很了不起，同樣這也是我們的幸運。另外關於這件事情，在場的人誰都不準透露出去，明白了嗎?”
  下了禁口令並得到眾人極為嚴肅的回答後，老爺子這才看向了異能者隊伍裡的最後一人，同樣也是讓程慕鳳最感興趣的王燁。
  學生會長倒也意外的十分乾脆，主動走到對方面前擺出了一副配合檢查的模樣:“現在就開始?”
  “嗯，現在就開始。”
  然後偽蘿莉便囧囧有神地看著會長大人在秦教授幾位助手的幫助下做了一次身體檢查，其余的什麽都沒有了。  你說異能的測試?不存在的。老爺子對於這件事根本連提都沒提，就好像他並不是負責研究異能的科學家而是醫院裡給重視自己身體健康而專門前來做定期檢查的人做接待的普通醫生一樣，讓手下替王燁做了一次全面檢查確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後便沒有下文了。
  看到這一幕程慕鳳自然猜到多半是會長大人利用其背後的家族又做了點什麽，很可能就是昨天他【隱身】離開房間接著故意被發現的時候弄的;至於王燁被帶去和錢老見面後具體談了些什麽，那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但不管怎樣，秦教授這邊顯然是被打過招呼的樣子，他並沒有讓王燁接受異能方面的測試——或許以老爺子的脾氣是沒可能就這麽算了的，不過誰知道王燁這個為人處世都十分滑溜的家夥有沒有給對方許下什麽條件，比如說在私底下接受老爺子的異能測試之類的，反正肯定是有想辦法把他給搞定了。
  至於王燁這麽做的目的……偽蘿莉的一雙美目頓時不由自主地眯成了線，下意識的就要轉過腦袋向站在身邊的某人展開詢問。因為在平時女孩經常就是這麽做的，而站在旁邊的某人也往往會不負期待的分析出所有的陰謀詭計並且將其中的彎彎繞用淺顯易懂的方式說明給她聽，讓她知道對手究竟在打什麽算盤。
  只不過程慕鳳很快便驚醒了過來，繼而苦笑著暗自搖頭歎息了起來。
  站在身邊為自己分析敵人的陰謀並針對此出謀劃策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啊……
  【菲奧娜，如果現在你就在我身邊的話該有多好啊。可惜，這種事情恐怕是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吧，即便以後能夠再度見面， 也只會是敵人關系。】
  幸好就算偽蘿莉的身邊沒有某個富有心機的公主殿下，她還有別的隊友，比如女孩的便宜哥哥見狀當即就十分奇怪地站了出來:“等等，你們不打算給王燁學長做異能測試了嗎?”
  秦教授隨即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必了，他的異能非常特殊，之後我將會安排時間和專人給他做測試的。”
  而此時林皓逸也是立刻上前一步開始給老爺子幫腔:“沒錯，這是錢老親自下達的指示。也就是說王燁的異能珍貴到了要當成機密來處理的程度，這樣你們就應該明白了吧?沒事的話不要亂問。”
  【如果我沒有猜錯，王燁這家夥估計是有意想要隱瞞自己的能力吧。但是根據目前來看，他似乎同意配合共和國做測試的樣子，這有什麽意義呢?不是為了對國家隱瞞的話，那麽這家夥的目標……呃，莫非是我們?】
  程慕鳳努力謀殺自己腦細胞後終於得出了一個看起來稍微比較靠譜的結論，只不過王燁為何要這樣做的動機她卻是無論如何也分析不出來了，畢竟就算之前雙方有鬧得不愉快，那也僅限於學生會長和中二病學生之間的衝突罷了，即便王燁很可能受到了黑暗神族的影響，也不應該如此針對程雲翔他們才是。
  除非裡面有別的什麽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