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管龔匡的心裡有什麽的擔心,可如今不來都來了,如果不對北海掠奪一翻還真的說不過去。
現在這些黃巾部眾首領,都沒有意識到會有什麽的問題,都在想著要如何多佔便宜。
但這些便宜,龔匡卻不放在心上,因為他已經決心回山之後,要對這些黃巾部眾的首領進行整合了。所以,哪怕現在讓他們佔多些便宜,最後都會落入自己的手裡。
最終,那些黃巾部眾選擇了攻擊北海城,都打算直接先殺進城內,先奪取更多的錢糧。
城外的劉府商隊的營地,估計會有不少財貨,可又怎及城裡的富戶多?
且經龔匡這麽一說,他們倒也有些擔心那劉府商隊的人會有些難搞,可能會碰到激烈的抵抗。他們可不是去啃硬骨頭,還是對付一般的官府官兵要好一些。
所以,那些黃巾部眾都選擇了攻擊北海城。
離發起攻擊還有一段時間,也就是一個時辰左右。他們經過大半天以及大半夜的行軍,軍士的確有些疲勞了,所以,讓他們的軍士先休息一個時辰,然後馬上展開對北海城的攻襲行動。
當然了,這畢竟是攻城,他們還是讓人打製了一些簡單的攻城工具,這是提防萬一北海城的官府守軍想要依托堅城死守,不讓他們進城的時候,他們多少都還有一點攻城的手段,不至於看著那城牆束手無策。
或許,北海城的官府官兵一擊即潰,可是他們也得要有機會攻擊得到那些官兵才行啊。如果連一點攻城器械都沒有,他們也不可能徒手就攀得上那高高的城牆。起碼,也不能對北海城的官兵產生一種有效的壓迫威脅。
龔匡讓那些黃巾首領各自去準備,他卻跟白羽在竊竊私語。
白羽是他的狗頭軍師,但要說白羽有多少的才乾那就是騙人的。可他起碼能夠多識幾個字,平時也喜歡琢磨事兒,最關鍵的,就是他的確是生性謹慎。龔匡平時多聽聽他的意見,的確讓他避開了多次的危機。
“龔大首領,你是不是覺得咱們這次出山劫掠,一切都顯得太過順利。所以,現在殺到了北海城下,反而顯得有些擔心起來了?”白羽見龔匡一臉嚴穆,便已經知道龔匡的心裡有些擔心。
“不,不是擔心北海官府,而是擔心劉府商隊。”襲匡搖頭道:“白先生,你想過了沒有?劉府商隊現在已經聲名在外,有過擊敗我們黃巾大軍的戰跡,他們走南闖北,在具備了一定的實力的情況之下,他們是斷然不會任由我等劫掠他們的財貨。所以,我們得要有些心理準備才行,在做好一場惡戰的準備。”
“嗯,龔大首領所言極是,咱們黃巾軍的戰力……還真的讓人擔憂,幸好有大首領在,要不然,其結果難料啊。不管怎麽說,我們自己小心。一旦發現不對,咱們在城外也可以隨時退走。至於那些前往攻擊北海城的家夥,呵呵,希望一切順利吧。”
白羽從一開始就感覺到要攻擊一座郡城恐怕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可是,早前所攻擊的縣城,都證實了官府官兵的無能,他在這個時候,也不好給眾人潑冷水,以免引起他們的責難以及輕視。
“沒錯,的確要做好自己的準備。起碼就算有變故,咱們也可以從容應付。”龔匡深以為然,想了想,便馬上去給自己的人馬訓話,以及調整他的人馬。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了。
按照約定,攻擊北海城的人馬會先行一步。小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就會先向北海城發起攻擊。
劉府商隊的營地,在北海城的西北角方向,在離城還有兩裡左右的地方。
別的黃巾人馬先行一步,龔匡才率著自己的一萬多人馬出發。
經過了龔匡的調整,他集中了自己人馬中的約兩千較為精銳的黃巾將士作為先鋒部隊,先殺向北海城西北角的劉府商隊的營地。如果沒有發生意外,可以順利的攻進劉府商隊的營地還自可,萬一出現了狀況,他這兩千人馬的後面,還有一萬來人馬作為接應。
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城頭上,相隔老遠才燃點著一把火把,看上去靜悄悄,跟平時的城頭沒有兩樣。
但是實際上,鄭慶他已經將北海城內僅有的兩千官兵當中的一千人馬都調到了這北海城城南面的城牆上來了。
他估計,根據黃巾軍出現的方向,他們要來攻襲北海城的話,肯定會先到達城南城門之下。
這一千人馬,在城頭上席地而坐,官兵們靠著牆垛或是三三兩兩背靠背的在休息。
城牆之內的牆腳下,同樣也有兩千左右的人馬,他們是北海城守城預備軍,他們也都在原地休息,一旦發現了敵情,他們就會聽命令,隨時都可以衝上城頭,協助城頭上的官兵守城。
除了這兩千來人馬之外,不遠處的兵營裡還有三千人馬,他們也都可以隨時調到城頭上去協助守城。
鄭亮是鄭慶鄭家的同族子弟,追隨鄭慶從軍,同時也是鄭家派來護衛鄭慶的。
他這時躲在城門樓前的一個城垛後,一直靜靜的望著城外的遠處。
驀地,他發現了遠處的黑暗之中,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些影影綽綽的影子。
這天色太黑暗了,看不清楚,但是鄭亮卻精神一振,他知道,那些從黑暗中冒出來的影子,一定就是那些黃巾賊兵。
太狡猾了,居然連火把都沒有點,直接摸黑前來。如果不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著,恐怕還真的讓他們殺到了城牆之下都不會發現他們。
鄭亮呼吸一促,認真的再多看兩眼,確定那黑暗當中的確是出現了許許多多的人影,他趕緊一貓身,然後慢慢的往後退,退了好幾步後,這才一個轉身,往城門樓內跑去。
“鄭將軍,來了,黃巾軍還真的來了。”
鄭慶在伏案打瞌,聞言霍地坐了起來。
“真的來了?來了多少人馬?”
“外面夜色太黑,看不清,不過,人馬肯定會有不少。”
“好!終於來了,傳令下去,讓我們的人都做好守城的準備,但都不準冒頭。黃巾賊軍以為可以偷襲我們的城池,不會想到咱們早就在這裡等著他們。就讓他們到了城牆之下,做好登城偷襲的準備時,再聽本將軍的命令,人馬齊出,馬上對城下的人用咱們所準備好的滾石檑木發起攻擊。這一次,就叫他們偷襲不成反而損兵折將。”
鄭慶臉上有些興奮的道。
鄭慶出身書香世家,但卻立志從軍,希望可以征戰沙場,建功立業。但是,他真正上戰場的機會還真的不多。讓他覺得自己空在滿身才華,卻沒處施展。
這次黃巾軍來犯,正合他意,他作為一郡官兵的最高統將,這也算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統軍作戰,所以,顯得有些興奮。
如果不是情報當中,來犯的黃巾賊軍的兵力的確太多,否則,他都想率軍出城,在城外布陣,跟來犯的黃巾賊軍堂堂正正的一戰。
他抓起自己樸刀,便和鄭亮一起,到了城門樓上,站在城垛之後,打量著外面。
這時,黃巾賊兵已經推進到了城牆之下數百步的距離之外了。
看樣子,他們還真的以為自己很隱秘,打算悄悄的就攻下北海城,這直快到了城牆之下了,都還沒有點起火把。
摸上來的賊兵還真的有些多,黑壓壓的一片。
由於摸黑前來,他們倒也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弄出來,不時會有一兩聲摔倒的聲響,但很明顯,他們都壓製著,並沒有更大的聲響動靜。
而這時,城頭上的上千官兵也悄悄的被叫醒,做好準備。
這些官兵,一個個動作敏捷,訓練有素,他們獲知賊軍來了,卻沒有太多驚慌的表情,而是默默的行動著。由此可以看得出,這北海城的官兵跟下面一般縣城的官兵的確有不少分別,這裡面,可能是因為鄭慶的關系。
這也許就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吧。鄭慶有實力有一定的能力,所以,才會統領得好這些官兵。
很快,那些賊兵還真的摸近到了城牆之下。
這北海城城外,也沒有護城河,所以,他們可以輕易的摸近城牆。
北海城的城牆,的確要比一般的縣城高壯一些,但這也是有限的,高度其實也就是十多米高,就如後世三、四層樓房的高度差不多吧。
這樣的高度,如果是正面強攻的話,也不是那麽容易可以攻得下來了。
可現在這些賊軍是想要偷襲,他們從黑暗中潛近,一直都沒有發現城頭上有什麽的動靜,就以為北海城的官兵當真的沒有任何的準備。
他們也相信,只需要他們一發起攻擊,那麽守城的官兵肯定就會畏懼,就會落荒而逃。
黃巾賊軍當中,他們自然也準備了一些攻城雲梯,也有人背著一捆捆的繩索。
來到了城牆之下,他們急著快些攻下北海城,所以,直接就往城頭上架起了雲梯,同時,也飛起勾索,掛到了城頭上。
當雲梯架好,鉤索勾住了城頭,便有黃巾賊兵沿著雲梯或繩索往上攀爬。
最先從雲梯往上爬的賊兵,他們一臉興奮,總感到勝利在望,想著只要攀上城頭,殺掉了城頭上那些茫然不知的官兵,那麽北海城就是他們的了。北海城內的女人、錢糧,全都是他們的。
就在這眼看就要攀上了城頭的時候。
城頭上突然的發出了一聲命令。
“弟兄們!殺賊的時候到了,殺!”
哄哄哄!
城頭上,幾乎是同時燃點起了無數火把,瞬間,火把的光芒,就把城上城下都映照得一清二楚。
跟著,早把城牆外牆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的官兵,他們齊聲喊殺,捧起了堆積在城頭上的那些滾石檑木,便往那些賊兵的頭上猛砸下去。
這突然的變故,對於意圖偷襲北海城的黃巾軍來說,是致命的。
這個時候,滿心興奮,以為馬上就可以登上城頭去的那些黃巾賊兵,他們真的是完全驚呆了,把他們驚得魂飛魄散。
甚至, 他們瞪著眼,一時都不知道有什麽的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頭上的大石落下。
碰碰碰!
滾石檑木砸下去,砸到了那些黃巾賊兵的身上,這種硬物撞在血肉之軀上,發起了碰碰的響聲。
“啊啊!”
“不好!官兵有了準備!”
“啊……”
慘叫聲一下子就撕開了黎明前黑暗的沉靜,淒厲的慘叫,也一下子把北海城給叫醒了。
“殺賊殺賊!給我砸!放箭,放箭!”
城頭上的官兵,這個時候飛快的往城牆之外砸下重物,不管是滾石還是檑木,或是其他的,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往下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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