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婿你這是……”孔融有些吃驚的對劉顯道:“你該不會是想跟那些黃巾賊軍一戰吧?”
“跟那黃巾賊軍開戰?不不不,這不可能打勝的,黃賊軍人馬太多,就憑咱們北海城的這點守軍,怎麽戰?那、那些黃巾賊人說了,如果敢跟他們開戰的話,他們攻下城後必定屠城。”
劉節一聽,嚇得臉色發白,慌張的連連擺手道:“之前黃軍賊軍雖然攻掠了我們數座縣城,但是他們並沒有大開殺戒,他們只是殺進城掠奪一翻後就撤了。如果咱們準備跟他們開戰的話,這、這後果不可設想!”
劉節所說的,其實都是一些實情,黃巾賊眾勢大,下面的縣城官府官兵不敢抗抵,沒敢跟他們開戰,當賊兵來了,他們就一哄而散,任由賊兵殺進城。這樣,城內的百姓就遭殃了。不過,這些賊兵倒沒有真的大開殺戒,如果不碰著抵抗,他們倒也沒有見人就殺了,只要劫掠了城內百姓的錢糧然後就撤出城。自然,肯定有不少百姓被殺,不少婦女被禍害的。
其實,賊人進城了,百姓把自己的妻兒藏好,藏不了的弄醜,當賊人劫掠到他們家時,他們不抵抗,任由他們把家中的錢財糧食帶走,這樣那些賊人也不至於無故殺人。
黃巾賊人,這個怎麽說呢?他們現在,其實就等於是喪家之犬,已經過了他們最為瘋狂的時候。如果單純的從人性方面來論,一個人,除非當真的就是那種喪心病狂無藥可救的人,否則,當他們在激情時做了惡事錯事之後,事後肯定會遭受到良心的譴責,人心的確都是肉做的,他們也沒有罪惡到見人就殺的地步。
且最為關鍵的,黃巾軍之所以會殺人掠奪,那就是為了錢糧,為了醫飽肚子,如果將糧食拱手讓給他們,任由他們拿走的話,他們的確不會隨意殺人。自然了,誰家有太過漂亮的女人,卻又不懂將自己藏好,那麽就肯定會被人見色起意,會被禍害。
在那些被黃巾賊所劫掠的縣城中,還真的有不少婦人,為了免遭受到賊人的禍害,她們有些人不僅僅只是塗黑自己的臉容,就算往自己的身上潑糞,把自己弄得臭哄哄的,甚至,個別還會拿剪刀劃花了自己的臉,毀了容,這樣,那些賊人也就對她們失去了興趣。
不管怎麽說,官府不作為,官兵不抵抗,或者也是一種求生的消極手段,好死不如賴活著嘛。只是苦的是百姓,而當賊人劫掠一翻離去後,活下來的百姓又將要如何繼續生活?所有的錢糧都沒有了,那也是死路一條啊。
劉顯肯定是不會向賊人妥協的,不可能采取這些不可取的求活方式。
所以,劉顯雖然在嘴上叫這個同為漢室宗親折劉節為兄長,可心底裡卻是極為鄙視他的。
劉顯並沒有將對劉節的鄙視流於表面,因為還得需要他這個太守配合才行。
劉顯沒有想到這次到北海來會碰到黃巾賊來犯的事,也沒有想到北海會有這樣的危機。
現在劉顯覺得,如果北海沒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那麽北海不太可能捱得到自己起兵的時候。起碼,在這幾年當中,北海之境也肯定會被那些賊人禍害得不成樣子。
因此,劉顯認為自己現在得要做一些什麽。
冀州、幽州、青州等地,早就在劉顯的發展藍圖當中,劉顯可不想到時候獲得的只是一個百業蕭條的破落的北海。
劉顯想了想,沒有再稱劉節為兄長,而是沉著臉對劉節道:“劉節太守,你很慶幸,一,你畢竟也是漢室宗親。二,的確是朝廷命官。三,看你為人不似是那種大奸大惡之人,起碼在這北海城,你雖然沒有太多作為,但是卻也沒有做過太多惡事,要不然,以本公子的剛直不阿的嶽父大人,也肯定不屑與你相交,甚至也早就托人向朝廷參你一本,罷免了你的官職。四,你目下來說,待本公子也算是有些誠意可言。哼!否則。”
劉顯眼睛一瞪,身上不自然的散發出一股殺氣,喝道:“否則本公子現在就可以讓你血濺當場,先滅了你,再請本公子嶽父大人主持北海城,組織軍民抵抗黃巾賊。你信不信,本公子殺了你,最後一點事都不會有?”
劉節感受到劉顯的殺氣,嚇得他一個哆嗦,有些虛胖的胖臉不停的顫抖起來。
“劉、劉顯公子……這、這是何意?”劉節的帶著哭腔,驚得退後了幾步道。
劉顯年紀不大,才十七歲的一個少年,且看上去又是那麽俊秀華貴,飲宴談話的時候,又是那麽的開朗親切。可是,這突然的,身上卻有一股銳利的殺氣,變得凜冽駭人。莫說是劉節了,就是孔融都為劉顯的氣質轉變暗吃了一驚。
“何意?”劉顯指著劉節道:“身為一郡之守,不想辦法抗賊滅賊,反而向賊人妥協,助長了賊人的氣焰。如今你治下的數縣遭受到了賊人的劫掠,並且賊人隨時都有可能殺到北海城來。可你卻沒有一點防賊的準備動作,甚至,居然都沒有通報北海城的百姓。你是打算賊人一來你就先逃了吧?拋棄北海城足有十多萬的百姓不管,任由賊人殺進城來放肆掠奪,禍害百姓,這就是你這個一郡之守的失職。其實,可以說,單憑你們北海郡上下官府官員早前的一些行為,就足可以定罪,通敵資敵叛國,抄家滅族之罪!”
卟嗵!
劉顯的話音剛落,那劉節便被嚇得卟嗵一聲跪下。
很明顯,他被劉顯這隨口猜測的話說中了。
“不、不,我、我沒想過要逃啊……不不,劉顯公子,賢弟,這、這為兄這個官職,是、是請本族兄弟劉繇幫忙買來的官職。我、我這、這只是想著……想著做了大官就可以威風一些,實在、實在愚兄沒德沒才,所以……所以這賊人來了,愚兄也就慌了神,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劉顯公子,請饒了愚兄……”劉節跪在地上,拚命的陳情,希望劉顯可以放過他。
劉顯現在自然不可能殺他,這也只是嚇他一嚇。
“起來說話!”
劉顯喝了一句。
“哦哦……”劉節慌忙起來。
做官做到劉節這樣,別說威風了,簡直就是窩囊。
實際上,劉節上任,也不過是一年多,這才上任不久,就發生了黃巾暴亂,也著實把他嚇得差不多了。他是真的時刻都想著逃走的。
這家夥更好控制?
劉顯的心念一動。
原本,劉顯是打算把孔融推出來,讓孔融提前發展,以後順勢的成為北海之主。可是,劉顯發現,自己其實可以有另外的操作,或許,可以通過控制這個劉節,從而做到實際上掌控北海,然後,讓孔融從旁為輔。這樣一來,可能會讓孔融以後都沒法成為北海之主了,但這又有什麽的關系?反正就算是孔融都得歸於自己帳下。
劉顯這心念一動之間,腦子裡其實已經想到了很多可能的事情。
不過,一切都還得要慢慢來,一步一步來。
如今,劉顯認為,一定要給些顏色那些來犯的泰山黃巾軍看看,讓他們不敢輕易的犯境。然後,要讓北海城,以及下面的縣城,各自都有一定的防守能力,不至於賊人一來官兵就棄城而逃。
“賢婿,你……你是不是有什麽的辦法可解這次北海城的危機?是的話就說吧,看看是否可行,別為難劉節太守了。”孔融都有些看不過眼劉顯把劉節給嚇成這樣子了,實在孔融看到劉顯這突如此凌厲強勢的樣子,他也有些不太習慣適應。
“嶽父大人,區區兩三萬黃巾賊何懼之有?想我不久前,還打敗了黑山黃巾軍五萬大軍,還殺了黑山黃巾軍的首領張牛角。有小婿在,北海無憂!”
劉顯先給孔融一顆定心丸,以自己不久前打敗了五萬黑山黃巾軍為例。
這事孔融早知道,但劉節一聽,精神不禁為之一振。
“對,賢婿,你既然可以在楊氏縣、柳林村打敗了數萬之眾的黑山黃巾軍,那麽現在說不定也可以。不過,當時你們有多少軍馬?我們現在又有多少軍馬呢?”孔融也同樣的精神一振,覺得有機會可以確保北海城的平安,趕緊問。
“想打敗黃巾賊軍,這並不是我們有多少軍馬的問題,關鍵是我們是否能夠做到軍民一心的問題。不管來攻打北海城的黃巾軍有多少人馬,但是我們北海城裡就有十多萬的百姓,並且,這北海郡城可不是一般的縣城,城牆都要高大一些,只要我們有所準備,那麽那些黃巾賊也休想輕易攻破北海城。”劉顯說道。
“賢婿的意思說我們據城死守?這樣的話……可也只是死守啊,黃巾賊軍號稱數十萬之眾,這萬一惹惱了他們,他們肯定會源源不絕的派軍來攻,光靠我們北海的這些百姓不太可能跟他們的大軍相抗吧?要知道,我們不會有援軍啊,就算有援軍,在短時間之內也很難前來救援。”
“呵呵,我沒打算光靠守,這次我前來北海,帶了兩千多商隊護衛,真正打敗那兩三萬之眾的賊兵,小婿的那兩千多人馬便足以。”劉顯灑然一笑道。
劉顯現在的這兩千多人馬,可不是原來沒有經過訓練的商隊護衛了。而是經過了一定的整訓的人馬。劉顯反而覺得,這一次可能就是對自己的人馬的一次考驗。
利用有利的地形,一千弓箭兵射殺那些黃巾軍,然後騎兵跟步兵再殺出,有黃忠、王越在此,就算管亥親來,那兩三萬泰山黃巾軍也必輸無疑。
無論是黑山黃巾軍還是泰山黃巾軍,他們估計也都被朝廷官兵打怕了。他們現在敢出來作亂,肯定是他們真的缺糧了,如此才壯著膽子出來。如果他們當真的那麽大膽,那麽也不用那些種種手段來恐嚇勒索,直接出兵攻打,要多少錢糧沒有?
泰山黃巾賊,其實也只是聲色俱厲的貨色,只需要給他們當頭一棒,他們馬上就會潰敗。
何況,孔融所擔憂的,會有源源不絕的黃巾軍前來攻擊,那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泰山很大,逃到了泰山的黃巾軍基本上也都是各自佔山為王,很難調動。並且,除了北海,另外還有徐州、濟南等地的官府官兵。尤其是濟南方面,估計有曹操在,泰山黃巾軍也肯定不敢把主力調到這北海來。
劉顯估計,這次出山來掠奪的泰山黃巾軍,可能也只是其中的一部黃巾軍,又或是一個試探性的進攻。如果能夠打敗他們,那麽他們下一次還想來打北海郡的主意,那麽他們就得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賢婿,那麽我們要如何做呢?”
孔融又問道。
劉顯把目光放在劉節的身上,道:“劉節太守,北海是否化險為夷,這需要你的全力配合。如果這次能夠打敗來犯的泰山黃巾軍,滅了這兩三萬賊人。那麽這些功勞都是你的。如此, 你不僅沒有罪,還有功,這樣,你這北海太守之官位,就算是真正的坐穩了。”
“真的能打敗來犯的泰山黃巾軍?”劉節的心裡真的很害怕,因為聽劉顯的意思,這是來真的,真的要跟泰山黃巾軍開戰啊,他的心裡七上八下。
“這世上哪有百分百的事?但是有所為有所不為。能不能打敗黃巾軍是一會事,但是我們必須要努力去做!現在,你把北海郡府的大小官員,包括了統軍方面的將領,全都召到一起來。事不宜遲,我們得要馬上布置。”
劉顯不容置疑的對劉節道,在這個時候,劉顯也完全掌握了這個說話的主動權。
劉節趕緊照辦。
趁北海郡官府的官員還沒有來到,劉顯對劉節、孔融道:“有些事,也不用等待那些官員來到,得要先做的。首先,要以官府的名義發布告示,讓北海郡百姓知道現在的時勢,讓百姓知道,北海郡已經有數縣被泰山黃巾賊所攻襲,隨時都有可能殺到北海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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