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柳夫人想了想繼續道:“不過,長公主若是有意為難,也是在她做好衣裳之後。她若是執意要對付夏思涵,我們也沒辦法。”
確實啊,人家是長公主,想要弄死一個平民,豈不是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如今柳將軍在外頭,他們在京城,柳夫人雖有心幫忙,但是也不敢公然與長公主作對,如此一來,日後柳將軍回來也會為難。畢竟,那是皇上的親妹妹,夏思涵又有那樣一個父親,自己想要為她出頭,也只能在暗處。
不過月兒說的沒錯,看來還是要提醒那丫頭,千萬不要再出風頭了。這幾次京中的大事件都有她的影子,那些嫁衣當真是驚世駭俗,連她都被震撼了。
宮裡的那些貴人都要耳目在外,若是被他們盯上,卷到后宮爭鬥中,那夏思涵可就不妙了。殊不知,夏思涵正準備鋌而走險。
如今已然打定主意跟寧王府攀上關系,繼而得到皇上的支持,那麽夏思涵就自然做好了萬全準備。
柳將軍在邊關最多再有幾個月就要回來了,到那個時候李錦炎也會回來,皇上論功行賞。李錦炎有沒有軍功暫且不提,可寧王是一定會見到他的。
犒賞三軍,所有王公大臣都會在場。屆時,寧王定會認出他來。夏思涵篤定,最多今年年關,錦炎就會以三公子的身份出現在大家面前,到時一切都會改變。
事到如今,她只有等著。快到亥時,小九在門外敲了敲她的窗戶,夏思涵立馬醒來,起身穿好衣服,輕聲走出房門。見到周圍一片寂靜,這才讓小九帶她飛出院子。
之所以翻牆飛出只是為了不驚醒他們,可是不曾想卻被一雙眼睛看了個一清二楚。秋玲立在門裡,透過門縫看見兩道影子飛了出去,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雖說她在孫氏成衣上工,不過晚上還是要回到這邊歇息的。
因著這兩天太忙,她總是想著那些繡樣,一時睡不著就想起來走走,不想看見小九輕輕走了出去,還帶走了東家。這兩個人這時候出去做什麽,還這麽鬼鬼祟祟的?難不成,東家是去見外男?
秋玲越想心裡越不安,也不敢睡,就躺在床上等著。
夏思涵和小九如約來到珍寶閣,這麽晚了,掌櫃的還在等,寧王爺一早就過來了,如今坐在桌前,焦急地等待。
“王爺,人來了。”見到夏思涵,掌櫃的趕緊提醒他。
寧王看見來人,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
走在前邊的女人,步伐輕盈,不過也只是個普通女子,跟在她身後的那個倒是個練家子,走路沒聲,看來功夫很不錯。
“民婦夏思涵,見過寧王。”
“夏思涵?夏安的女兒?”寧王蹙眉,這個女子他之前見過,那日也是晚上,只是天色已晚沒看清臉,不過聲音他是記得的。
聽見寧王提到夏安,夏思涵也不否認。
“確切地說,民婦並未認祖歸宗,是以不能算是尚書府的人,不過今日民婦來,是想告訴王爺您要找的人,民婦認識。”
“小丫頭,本王要找的那個人可不是你鋪子裡的繡娘,莫要說大話!不然你知道欺瞞本王的下場!”寧王雙目圓睜,不敢相信她這麽個小小的弱女子能夠認識芸兒。
夏思涵卻莞爾一笑,道:“當年王爺的紅顏知己被王妃趕出府時已有身孕,一個孕婦,
身無分文,如何能存活下去?可她是個母親,為了腹中胎兒,輾轉來到李家村,在那裡生下孩子。如今,那孩子從軍去了邊關,她自己,就在京城,住在思錦製衣後院。” “你胡說,可有證據!”寧王才不會聽她胡言,沒有證據怎麽能確認她說的就是真的?
夏思涵搖頭道:“民婦沒有證據,當年她走的時候什麽都沒有,是以沒有信物,而她自己亦不願意回來,隻想過安穩日子,可王爺若不信,大可看看去,是不是見一面便知。”
就算是十幾年未見,相信寧王也能一眼認出來,畢竟那是曾經愛過的人,就算時隔再久,也能一眼認出來。
寧王並未說話,夏思涵繼續道:“民婦只是普通百姓,王爺位高權重,並不是民婦能夠欺瞞的,只是王爺若是想要一探究竟,明日民婦會去長公主府,王爺可去後院尋人,只是希望王爺莫要驚擾到她,她並不想回王府。話已至此,還請王爺三思,民婦告退。”夏思涵說完就要離開,被寧王叫住。
“她,這些年過的可還好?”
夏思涵的腳步頓住了,緩緩搖頭,“婆母過的很是清苦,我與錦哥成親時家徒四壁。不過即便是那樣,她也將錦哥教導的知書達理,文武雙全。王爺若是有機會見到錦哥, 就會明白了。”
“好,我已知曉,你且回去吧。”
寧王聲音哽咽,看著夏思涵離開,這才跌坐在椅子上,掌櫃在一旁低聲問道:“王爺,要不要派人去查查?”
寧王搖搖頭,“不必,本王明日親自前去。若真的是芸兒,她不想回去,本王絕不強求。”
其實他的心裡很是痛惜,芸兒一定在怨他,這麽多年不找他,是以到了京城都不想來想來相認。可那孩子,她方才說他從軍去了,難道,是跟柳將軍去了?
想到這裡,寧王一下子站了起來,“來人,給本王查清楚,那個孩子是生是死!”
黑暗中一個影子道了聲“是”,便立馬消失不見。
雖說此戰已大獲全勝,但仍免不了傷亡。戰場上刀劍無眼,希望那個孩子能平安歸來。
夏思涵回到房裡這才安心躺下,小九也回了屋。此時秋玲裝作剛睡醒的樣子,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見小九站在床前嚇了一跳!
隨即反應過來,問道:“小九,你去哪裡了?”
“茅廁。”小九冷冷道,掀開被子躺了下去,秋玲卻再也睡不著了。
茅廁?小九跟東家到底去了什麽地方?若真是私會外男,那對李錦炎來說也太不公平了。平日裡東家對自己不薄,秋玲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秋玲這一夜輾轉難眠,難以想象東窗事發之時自己該作何選擇?殊不知,自己獨自憂傷之事,是何等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