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告訴店裡的那些繡娘,夏思涵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並不是不相信她們,只是接觸時間太少,對他們的為人還不是很了解。
尤其是將軍府的這件嫁衣,直接關系到她今後的復仇之路。夏思涵根本不敢有任何懈怠。如今思錦嫁衣名聲在外,她一點都不擔心生意不好。
反倒是外面的那些小的成衣坊,雖說是風格不同,可是見到夏思涵的嫁衣樣式,都震驚不已。好在夏思涵不做其他的成衣,這對他們來說倒是件好事。這樣一來,原本嫁衣這塊的份額一下子就縮小了。
眼下夏思涵一心為著將軍府的嫁衣忙碌,若有其他訂單,紅玉她們便可解決。連著十幾天的忙碌,紅玉等幾個繡娘都已習慣這份工作。閑來無事,她們亦會聊天。
這天晌午,夏思涵燉了魚湯叫她們來吃,一同用飯的時候聽她們閑聊,卻突然發現他們討論的對象竟然是尚書府的兩位小姐!
夏思涵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聽說前日是太子殿下的壽辰,那尚書府的兩位小姐都去慶賀,結果兩姐妹一個被人看見與三皇子摟抱在一起,另一個直接被丟進了水裡,還是太子府的侍衛救上來的,那身子浸了水都被看光了!”
“三皇子殿下懷裡的那位好像是二小姐,見到三皇子臉都白了,當即就暈了過去!”
夏思涵聽她們這麽說好像她們親眼所見,於是忍不住問道:“你們都是從何處聽來的?”
“東家你成天裡在家還不知道呢,現在大街上都傳遍了,都說那尚書府的兩位小姐如今都在家裡尋死覓活的呢!”紅玉的眼裡閃過一絲得意,當時夏迎春為了件衣裳逼的她賣身償還,這才過幾日,她就成了這京城大街小巷爭相嘲笑的對象。
夏思涵仔細觀察她的臉色,見到她眼裡的那抹得意,知曉她想起之前夏迎春為難她的事。
“可我剛來的時候怎麽聽說二小姐心悅於三皇子,這對於尚書府來說應該是件好事才對,三皇子本就有意與尚書府婚配的?”夏思涵問道。
一旁的紀雲壓低聲音道:“東家您有所不知,那三皇子是個不得寵的,據說一開始尚書大人就不看好,二小姐雖然心悅於他,可到底也比不過太子殿下的。”她停頓一會繼續道:“我家那口子是給太子府裡送菜的,據說那幾日二小姐的人頻繁在府外逗留,想要窺探殿下行蹤,還被太子妃辱罵一番。如今看來只怕是弄巧成拙了。”
紀雲的話讓夏思涵意外,卻不想夏迎雪有這番心思,只怕如今慕容瑜也知曉尚書府的那點心思了,是以不再提婚事,因而夏迎雪才會尋死覓活的。
如此,夏思涵定要想法子成全夏迎雪。這對渣男賤女,若是分開了,豈不要禍害了別人家的孩子了?
想到這裡,夏思涵唏噓道:“怨不得尋死覓活的呢!那三小姐是因為被人看了身子想要尋死尚且情有可原,這二小姐可委實不識抬舉。既是皇子,嫁了便是,如今倒好,怕是三皇子就算娶了她也是心中不快。”
“可不是嘛,那些高門大戶的婚嫁之事我們也窺探不得。聽說凌雲閣最近又接了一件嫁衣,說不定就是尚書府的。”
紀雲的話讓夏思涵差點笑出聲來。如此甚好,不然自己還要為了他兩的事費不少心思。
尚書府的變故讓夏思涵心中歡喜,此時她的計劃尚且算得上是順利的。只是李錦炎這邊,他一日不去駐外軍營,李母的心裡就一日不得平靜。
晚上李錦炎回來時身上帶著傷,李母看見驚慌不已。
“錦炎,你,你這是怎麽弄的!”李母大聲喊道。
夏思涵聞言也自廚房裡衝了出來,見到李錦炎胳膊上包著紗布,隱隱透出紅色的血跡,夏思涵心疼不已。
李錦炎卻輕描淡寫道:“無事,就是不小心被狼爪子勾到了。”
“狼爪子?京城中怎得會有狼出沒?”
夏思涵瞪了他一眼,李錦炎忙解釋道:“不是京城,是郊外。今日我與胡大哥去郊外接應,結果聽見有人呼救便過去查看,見一錦衣少年正被一頭惡狼撕扯,我便過去救他,這就是搏鬥時不小心留下的,無事,就是一點皮肉傷。”
雖李錦炎極力勸說家人莫要擔心, 可夏思涵還是不放心,讓他坐下之後就去街上請了大夫過來。
當血淋淋的傷口暴露出來時,夏思涵心疼的險些窒息。
李母更是心疼地掉淚,哭道:“我的兒,你若是不顧惜自己的命,你讓為娘怎麽辦?”
“娘,沒事的,兒子心中有數,我當獵戶這麽多年,什麽樣的猛獸沒見過,這點小傷算不上什麽的。”
李錦炎一邊寬慰母親,一邊捏捏夏思涵的手,示意她趕緊勸勸,夏思涵卻無動於衷。只是問道:“大夫,可傷到了骨頭?”
年邁的大夫給他重新上藥包扎後才回道:“無事,只是皮肉傷需要靜養。不過這京郊素來安全,莫說時狼了,平日裡采藥連隻兔子都看不見,你今日被狼咬了,真是稀奇。”
老大夫的話讓李錦炎的眉頭一挑,而夏思涵卻敏銳地捕捉到他話裡的意思。
謝過大夫後回來,見婆母還拉著李錦炎心疼地絮叨,夏思涵忙道:“母親,錦炎雖未傷到骨頭,可也需得補補,我聽人說魚湯最是補,可否請母親幫著看看火候,我給錦炎換身衣服。”
李母聽聞趕緊去了廚房,見水盆裡果真有條大鯽魚,當即手腳麻利給收拾出來煮了。
而夏思涵則拉著李錦炎進了屋子給他換身衣服,順勢問道:“我且問你,今日那錦衣少年是何人?”
李錦炎見她臉色嚴肅,亦不敢隱瞞,將事情的經過告知,夏思涵聽了之後驚出一身冷汗!錦衣少年竟然是太子殿下!
而李錦炎今日所救的人竟然是他!若是如此,那麽今日的事絕對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