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說到最後拔高了嗓門,夏思涵只是恭敬地屈膝行禮,一一應下。
“還請公主進內堂量身。”
“不必了,把尺寸給她!我七日後再來!”
慕容雪讓宮人將尺寸交給夏思涵,這才轉身離開。夏思涵趕緊在後面低頭屈膝,嘴裡未曾有半點不恭敬。
“恭送公主!”
車馬離去,片刻以後恢復安靜,周圍鋪子裡的人都看了過來。夏思涵微微歎息,同時也驚喜不已,她想要什麽就來什麽。若是今次能夠借由慕容雪得到宮中貴人的青睞,她的路就要好走多了。
“東家,您好像忘了跟她談價錢了!”小九在一旁提醒她。
夏思涵一愣,“……”她怎的忘了這個?
“罷了,等到七日之後再收吧,不過,我收多少合適呢?”夏思涵不由得笑了出來,招呼小九同她出去進貨。
此時紀雲他們都來了,夏思涵將之前畫好的樣式圖給他們,帶著小九直奔布莊。紅色的布料她不要了,只要青綠色的,還有各種煙羅軟紗。當兩人走在前面,布莊的人推車跟在後頭經過凌雲閣時。凌雲閣的老板瞪大了眼睛,待看清楚是夏思涵,不由得輕蔑一笑。
“這女人八成是瘋了,買了這般多軟紗,做個嫁衣能用到這麽多?”
“東家,許是買不到紅布急了,這才想辦法買其他的布,聽說她還去京郊的莊子裡碰運氣,只是空手而歸。”
小廝在一旁討好道,老板冷哼一聲,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裡。夏思涵隻覺得背後一道凌厲的目光打在她的身上,她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東家,那凌雲閣怕是坐不住了。”小九回頭看了一眼提醒她。
夏思涵搖頭道:“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了,且看看還有什麽招數吧!”
前次布料很可能就是他們所為,這京中如此多的成衣坊,夏思涵一開始就懷疑是凌雲閣,除了他無人有這麽大的手筆。不過之後有夏迎春從中作梗,她一時間無法確定,不過很快便會有答案了,誰家囤積的紅色布料最多,誰就是幕後的推手!
隻待夏迎雪成婚,到時她的嫁衣肯定會轟動全城,屆時紅色布料可就沒那麽受歡迎了。35xs想起來就覺得心中舒暢,若是能看見凌雲閣裡那人追悔莫及的樣子,那該有多好?
夏思涵不是個喜歡落井下石的人,不過早在他們聯合起來坑的自己差點關門的時候就該想到有朝一日會輪到他們自己。帶著小九回到店鋪,夏思涵意外地發現紀雲他們一下子止住了聲音。明明方才在門口還聽見他們說話呢!
“東家您回來了?”紀雲見到她時竟有些手足無措,臉上也掛著一絲不自然的笑。這倒讓夏思涵有些奇怪,怎的才不過一個時辰,這裡到底發生了何事?
“你們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夏思涵將紀雲喊過去詢問。
紀雲回頭看看他們,一臉無奈道:“東家,方才我們來的時候就聽說了,外頭都傳遍了,說您是尚書府的大小姐,不顧父親苦苦哀求拒而不認,說您不孝。”
紀雲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低頭不語了。夏思涵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原來又是舊聞。她不由得笑了出來,也讓紀雲他們詫異不已。
“東家您……”
“不用說,這事最早肯定是從尚書府裡傳出來的,
我並非尚書之女,亡母靈位也未進尚書府,怎的能算得上是他們家的人?” 夏思涵雖這般說,卻覺得奇怪,那日進府之前,她還讓吳媽去辦一件事的,怎的現在反倒是不利於她的謠言傳了出來?聽得夏思涵這麽解釋,他們都放下心來,不過這到底是東家的私事,他們亦不敢多問。夏思涵讓小九將東西都放進來,自己則去後院找了吳媽。
吳媽一臉驚詫,瞪大了眼睛道:“老奴確實照做了,還使了銀子,不若,老奴再跑一趟,多找些人吧!”
“不必了。”夏思涵想著大概是那些人說的話都沒人信,於是轉頭看著吳媽,從裡屋拿了些碎銀子出來給她。
“吳媽,沒事的時候買些小食回來,跟門口的那些嬸子大娘說道說道,他們見多識廣人有熱心!”吳媽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忙道了一聲好就出去了。
夏思涵心中湧起一抹悶氣,尚書府還想倒打一耙,先發製人這一招她上輩子就受夠了!不過這次倒沒有讓她操心太久,城中的流言很快就被壓製了, 不只是誰在背後幫忙,幾乎一夜之間,那些散播謠言的人都被神秘人襲擊。不是斷胳膊斷腿就是嘴巴被針穿透了!
夏思涵聽聞此事之後很是驚訝,一邊的小九嘴角卻淡淡勾起,能為她分擔一點確實不錯,至少能夠讓東家不那麽操心了。
不過很快就傳出來夏思涵早已跟夏家劃清界限,當年夏尚書拿著原配妻子所有的銀子入京趕考,高中之後卻拋棄糟糠,娶了高門之女。而夏尚書如今還想認回夏思涵不過是因為她的鋪子值錢。一時間坊間對於尚書大人很是鄙夷,這事早在夏思涵進京時就有流傳,只不過因著夏迎雪與慕容瑜的婚事並未引起多大的騷動。
不過今次完全不同。如今夏思涵靠著嫁衣和慕容雪的駕臨被人熟知,加上她的嫁衣確實獨樹一幟,且萬兩嫁衣早已傳遍京城。
因而外人都知思錦製衣賺了個盆滿缽滿,如今尚書大人因著夏迎春的事被官家罰了俸祿,這又想到夏思涵的鋪子了,真真可恥啊!吸了人家母親的血被背叛了人家,又想著夏思涵的錢,這種父親換做任何人都不能接受。尚書大人也不曾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看上去這次更加嚴重。
上朝結束,幾名朝中大員走在路上,見到夏尚書不由得嘲諷道:“夏大人如今越發地會過日子了,真叫我等佩服。”
夏安的臉色一窒,知曉他們在說自己恬不知恥,不由怒道:“街頭謠言你也信!虧你還是朝中三品大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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