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想戰,誰人能敵?
喬峰想跑,又誰人能阻?
即便以何邪的武功,在不開掛的情況下也不敢說就穩勝了喬峰,因為這個人遇強則強,是真正的戰神,你永遠不知道他會發揮出多大的潛力。
最終,少林和尚們折騰了半個時辰,依然沒找到喬峰的蹤跡,群僧各個垂頭喪氣,相對默然,都覺這一次的臉實在丟得厲害。
正在他們幾乎已放棄之時,不遠處菩提堂中忽然傳來呼救聲。
十余位玄字輩高僧彼此對視一眼,幾乎同時疾速向那邊掠去。
進了菩提堂,只見殿上五個小和尚橫臥在地,不省人事。
玄悲面色沉重,凌空打出五道指力,頓時解了他們的穴道。
五僧轉醒,見到來了這麽多大領導,急忙亂七八糟行禮,哆嗦得不成樣子。
玄痛上前一步沉聲喝問:“怎麽回事?是誰點了你們的穴道?”
“回師叔的話,是止清,”一個小和尚戰戰兢兢道,說著,陡然瞥見玄慈身後的一個小和尚,頓時大吃一驚,猛地跳起來,指著他驚怒叫道:“止清!你為什麽暗算同門,還盜走銅鏡後面的經書?”
被他指著的小和尚吃了一驚:;“止湛師兄,你在說什麽!”
止湛怒道:“你踢倒我等五人,盜去經書,你裝什麽傻!”
止清也怒道:“我一直在方丈身邊,怎會來盜什麽經?”
兩個小和尚爭論不休,幾位玄字輩高僧卻個個面色有異,互相打著眼色。
玄慈輕咳一聲,兩個小和尚立刻噤聲。
他歎了口氣道:“此事定有別情。剛才止清一直在我身邊,並未離開。”
頓了頓,又道:“各位師弟師侄,且先自行回歸本院休息,有職司者照常奉行。”
群僧遵命散去,殿中隻留下玄慈、玄悲、玄寂三僧,三人面色凝重。
玄慈突然說了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這八字一出口,三僧突兀飛身而起,從三個不同方位齊齊攻向佛像後方!
轟隆!
下一刻,佛像被人從後面一掌連座推倒,喬峰滿臉鬱悶,提起一個滿臉驚恐之色的小和尚縱身躍出。
而這個小和尚,分明和之前那個被職責盜經的止清一模一樣,不用想,正是阿朱假扮。
三僧豈容喬峰躲過,當下齊齊大喝,人在半空已各自施展身法,齊齊再向喬峰身後拍來。
喬峰不願硬拚,身體下墜之際隨手抓起那面讓他暴露的五尺高銅鏡,回臂轉腕,將屏風如盾牌般擋在身後。
只聽得“當”地一聲巨響,三僧掌力齊齊打在銅鏡之上,銅鏡頓時四分五裂,其中一塊崩在阿朱後心上,阿朱哇地噴出一口血,當場昏死過去!
而喬峰借助這一掌身子如離弦之箭向外竄出。
但剛到了門口,只聽惡風撲面而來,七八個身影齊齊向他撲來!
原來是之前的幾位玄字輩高僧其實並未走,而是怕他逃走,在外圍攔截他。
喬峰人在半空,卻陡然使了個千斤墜的功夫瞬間下沉,落在地上,使得眾人撲了個空。
不等和尚們把他四方路徹底堵死,他腳尖輕點地面,真氣轟然運轉,猛地如煙花般一竄而起,一手抓著阿朱,一手連拍三掌。
轟轟轟!
刹那間,明黃色真氣洪流傾瀉而出,肆虐虛空,正是降龍十八掌中的飛龍在天這一招。
眾僧齊齊面色大變,無人敢硬接,紛紛施展身法躲避,然而等他們站穩身形再看時,喬峰已提著人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又讓人給跑了!
尷尬的氣氛在蔓延。
沉默良久,玄悲搖頭歎了口氣道:“此人武功,當真了得!”
玄寂面色凝重道:“契丹人凶殘狠毒,此人須當及早除去,免成無窮大患。”
玄悲微微遲疑,但還是道:“老衲卻覺,此事當另有別情,這位喬施主是何施主的義弟,以老衲對何施主的理解,以他的高潔品性,當不至於和一個卑劣之人結拜。”
玄寂冷哼一聲:“玄悲師兄,你對那位辟邪劍傳人百般推崇也就算了,怎麽現在連喬峰這個弑父弑師的畜生也維護起來了?”
玄悲面色淡然:“阿彌陀佛,老衲並非維護誰,只是覺得此事尚有頗多疑點,不應貿然定論,況且玄苦師弟之死,當和這位喬施主無關才是。”
“那也說不定!”玄寂冷冷道。
玄慈默不作聲,只是遙望夜空,怔怔出神。
他還在想何邪。
那個灰衣人,到底在哪兒見過?
喬峰一路奔到少室山下,心中憤懣之情仍揮之不去。
這一趟,憑白給那灰衣人背了鍋,當真是冤枉死了,這下他跟少林寺結下這麽大的誤會,只怕有口難辯,梁子算是結下了。
在一片密林外的小路上,他停了下來,將手中人放了下來,剛要喝問,不了這小和尚雙腳一著地,便立刻軟癱委頓,蜷成一團。
喬峰一怔,急忙伸手去探他鼻息,隻覺呼吸若有若無,極是微弱,他再伸手到小和尚胸口去探他心跳,隻覺著手處彈軟無比,喬峰捏了兩把,眼睛瞪大,急忙縮回手來。
“女、女人?”
喬峰的心跳得很厲害。
長這麽大,他是第一次摸到女人的那兒。
另一邊,何邪一手提著小和尚,仍在全力施展輕功。
跟喬峰不同的是,他手裡提的是真和尚。
此時他已出了少室山范圍,往一邊的太室山方向而去。
在他身後,蕭遠山緊追不舍,沒有絲毫放松。
出了少林寺范圍,何邪便沒有再隱藏自己的輕功,凌波微步加上金雁功,身如飛鴻,速度快到了極致。
而蕭遠山全力施為,卻也跟何邪越拉越遠,越追心中越驚。
就在兩人所向方向的必經之路上,有一座書院,名為嵩陽書院。
院後有崖,崖邊有松,松下有兩個文人,正在臨松賞月。
其中一個老態龍鍾,臉上表情不怒自威,另一個面白無須,眼角有紋,恭敬站在老人身後。
“伊川先生,”面白無須的中年文士恭敬開口,“孔文仲已卒六年,蘇子瞻也被貶惠州,當年彈劾先生之人,已在這些年紛紛離開東京,官家常說,很想念在崇政殿中向先生求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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