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捏著任盈盈的小手,感覺到她的手心裡全是冷汗,冰冷冰冷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都將無法挽回,只能聽天由命。
楚平用自己掌心的溫度盡最大可能向任盈盈傳遞著溫暖,讓她惴惴不安的心臟稍稍得到平息。
這時傳來三下銅鑼聲響,竹簍緩緩升高。
任盈盈握著楚平的右手,隨著竹簍的升高越握越緊。
這黑木崖著實高的厲害,時不時有一片片輕雲從眾人頭頂飄過。
過了良久,竹簍才停了下來。
眾人走下竹簍,迎面便看到一座漢白玉的巨大牌樓,牌樓上四個金色大字“澤被蒼生”,在陽光下發出閃閃金光,不由地讓人肅然起敬。
隨行的一名黑衣人朗聲叫道:“聖姑攜愛侶一行人,奉教主之命,前來進謁。”
右首一間小石屋中出來四人,都是身穿紫袍,走了過來,為首一人道:“恭喜聖姑覓得佳偶,這可是全教上下的大喜事。我等前來拜賀,不知可有喜糖沒有?”
這四個紫袍人一個個嬉皮笑臉,對任盈盈全無半點尊敬,竟是公然向她索要賄賂。
任盈盈淡淡一笑,拿出四張1000兩面額的銀票,遞到了紫袍人手中,說道:“喜糖自然是有的,這點小意思你們暫且拿著,等東方教主見過我們之後,另有厚禮相贈。”
紫袍人接過銀票,又聽到事後還有厚禮,立即眉開眼笑,當先領路。
從牌樓到大門之前,是一條筆直的石板大路。
進了大門後,另有兩名紫袍人將任盈盈一行人引入後廳,說道:“楊總管要先見你們,先在這裡等著。”
任盈盈答應了之後,一行人便在後廳中垂手而立。
整個後廳只在正中央擺放了一張太師椅,顯然是為那個楊總管準備的。
任盈盈貴為日月教的聖姑,竟然連坐的資格都沒有,身份地位連一個大總管都不如。
眾人等了良久,雙腳都站麻了,才聽到一陣腳步聲響起,步聲顯得這人下盤虛浮,毫無內功。
一聲咳嗽,屏風後轉出一個人來,只見他三十歲不到年紀,穿一件棗紅色緞面皮襖,身形魁梧,滿臉虯髯,形貌極為雄健威武。
楚平看得微微一愣,不由地瞥了任盈盈一眼。
感情任盈盈平日裡最喜歡易容假扮的虯髯大漢,竟與這個日月教的總管楊蓮亭有七八分相似!
楊蓮亭大馬金刀地往正中央的太師椅上一坐,說道:“教主聽聞聖姑覓得佳偶良配,甚是歡喜。”
聲音極是低沉悅耳,竟是個標準的男低音。
任盈盈拱手道:“承蒙教主關愛,我等感激不盡。”
楊蓮亭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任盈盈面前,然後上下端詳了一番楚平,讚道:“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聽說武功也是極高,連少林寺方證方證都給打傷了。聖姑得此佳偶,我們日月神教是如虎添翼啊。”
楚平一臉淡然地看著楊蓮亭,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楊蓮亭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略略有些尷尬,又仔細打量了一番跟在二人身後的四名黑衣人,說道:“你們四人有幸跟著聖姑,得到教主的召見,這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任我行混在四人中跟著齊聲道:“多謝教主恩典,願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楊蓮亭淡淡一笑,突然衝著任盈盈問道:“近日聽聞任我行那廝闖出牢獄,到處為非作歹,興風作浪。不知道,聖姑可曾見到那廝?”
任盈盈正色道:“屬下對教主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就算任我行是我親爹爹,如果膽敢來找我,也定將那廝扭送到黑木崖上,聽憑教主處置!”
楊蓮亭知道任盈盈向來是言出必行,從不撒謊,當即點點頭,笑道:“很好,很好。你們先在這等著,待教主有空,便叫你們進去。”
楊蓮亭尚未轉身,任盈盈便已經走上前去,拿出一個金絲繡成的錦囊,塞到他的手中,輕聲道:“我這次出行,在外面弄到了18顆品相尚可的南海珍珠。楊總管整日裡伺候教主,極是辛苦,這些是一點心意。”
楊蓮亭打開錦囊向裡面瞄了一眼,只見這些珍珠個個溜光滾圓,足有小拇指大小,泛著淡淡的光暈。
這種品相的南海珍珠,每一顆的價值至少都在一萬兩銀子以上。
而能夠湊到18顆同樣品相和大小的珍珠,更是難上加難,可遇而不可求,完全無法用金銀來衡量其價值了。
任盈盈這一份禮物的份量極重,楊蓮亭的臉上登時綻開了花,道過謝之後,樂顛顛地從屏風後面返了回去。
過了一會,一名紫袍使者走了出來,居中一站,朗聲說道:“文成武德、仁義英明教主有令:著任盈盈帶同佳偶一行人進見。”
眾人再次謝恩之後,便跟著紫袍人向後走了進去。
一路行去,走廊上排滿了執戟武士,一共進了三道大鐵門,來到一道長廊,數百名武士排列兩旁,手中各挺一把明晃晃的長刀,交叉平舉。
任盈盈等人從刀陣下弓腰低頭而過,數百柄長刀中只要有一柄突然砍落,便不免身首異處。
走完刀陣,來到一座門前,門前懸著厚厚的帷幕。
任盈盈伸手推開帷幕走了進去, 突然之間寒光閃動,八杆銀槍分從左右交叉向她疾刺,四杆槍在她胸前掠過,四杆槍在她背後掠過,想去均不過數寸。
楚平跟在任盈盈身後,心中已忍不住有些氣憤,只是尚未見到東方不敗本尊,不好當場發作,以免壞了大事。
卻見任盈盈站立不動,朗聲道:“屬下任盈盈參見文成武德、仁義英明東方教主!”
殿裡有人說道:“進見!”
八名執槍武士便即退回兩旁,隱身於帷幕後方。
進得大殿,只見整個殿堂寬不過十幾米,縱深卻有一百多米,彼端有一座一人來高的高台,台上設了一座,像極了金鑾殿裡皇帝寶座的感覺。
一位長須老者,端坐在寶座之上。
整個大殿沒有窗戶,殿口點著明晃晃的兩排蠟燭,而長須老者的身邊卻隻點著兩盞昏暗的油燈。
兩朵火焰忽明忽暗,相距既遠,火光又暗,長須老者的面容完全看不清楚。
這時,楚平和任盈盈的耳邊同時響起任我行用內力傳音的聲音:“且慢輕舉妄動,這個東方不敗是冒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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