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一片雲間不相識三千裡外卻逢君。
古爾伯勒津皇妃帶走了陰麗華與黃蓉,安頓下黃蓉,自然與妹妹陰麗華要說上一夜的。
兩姐妹正說到情濃處,幾個婢子請古爾伯勒津皇妃,為成吉思汗侍夜。古爾伯勒津毫不在意,打著哈欠就跟著走了。
不到半個時辰,古爾伯勒津精神百倍回來,嘻嘻笑著說道:“老頭子不行了,一會子就完蛋!嘻嘻!”
一向大方灑脫的陰麗華嗔到:“姐姐,你可別瞎說,妹妹我雖然嫁了人,卻是為雙修要守身一輩子的,以後可別拿那些醃臢話,對我說。”
古爾伯勒津嬉笑道:“那不是苦了妹婿麽,要不妹婿給姐姐吃了吧,好在肥水不流外人田。”
“愈發不像話了,姐姐你要敢吃了他,我打死你,姐妹也沒的做了”陰麗華當然知道姐姐是說笑。看姐姐一向沉悶,如今找到自己是話多了些,血濃於水的親情啊,永遠也割舍不斷。
陰麗華已經一個月不見張三豐,不知道小男人怎樣了,為甚沒來找自己,是沒找到線索,找不到自己了麽?
想到此處,陰麗華問古爾伯勒津道:“姐姐,他那麽老了,你不嫌棄麽?”
古爾伯勒津翻一下眼皮,說道:“這個世道,女子就如同金銀一樣,今天你搶我奪,明天互相贈與。我們如何想,一點兒也不重要。對我來說,如同勾欄瓦舍之女子。男子隻分時日久些的和時日短些的;還有賞錢多些的與賞錢少些的。何分老的與少的?”
陰麗華心中一陣酸痛,是怎樣的遭遇讓姐姐如此內心灰暗?這樣下去,如何了得,姐姐一生不就毀掉了麽?陰麗華張張嘴,沒找到合適的話,隻得說道:“睡覺,睡覺!困死啦,這要是三豐在早拍我睡了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古爾伯勒津一邊為妹妹找個好郎君而高興,一邊為自己看不到邊際的黑暗,而內心傷痛不已。轉過身,背對著妹妹,古爾伯勒津已淚流滿面......
第二天一早,去成吉思汗大營的小隊人馬就回來了,其百夫長恰巧做過郭靖的手下,知道輕重。一回來急急向郭靖稟報:“稟告金刀駙馬,陰麗華與黃蓉二位已經被古爾伯勒津皇妃接走了,在下沒敢多問,立即返回上報!”
郭靖說道:“古爾伯勒津皇妃?她接走兩個人做什麽?對了,迷了乞哥哥,以後別提金刀駙馬,都過去了,別叫華箏公主為難。”
“是,郭將軍!”迷了乞轉身離開。郭靖沒有多問,一個百夫長如何能知道內情?還是找拖雷安達問個明白。
拖雷掌管家業,蒙古人稱作‘幼子掌灶’。意思是大部分財產家業都是幼子繼承,拖雷恰恰是四皇子中最年幼的。
問到拖雷,拖雷也迷糊起來。古爾伯勒津雖說長在蒙古,自己確確實實沒聽說古爾伯勒津與宋人有來往。再有就是前一個月,成吉思汗娶了古爾伯勒津,此時卻是明豔勝花,世間罕見的美貌。自己僅僅見過一次而已。
她能和大宋江南的兩個女子,有何關聯?拖雷再次排出去強兵,打探消息。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王妃克烈·唆魯禾帖尼,克烈氏是拖雷的正妻,為拖雷生了四個兒子蒙哥、忽必烈、旭烈兀、阿裡不哥。
此女子美麗聰慧,為拖雷掙得無數讚譽。她去最為妥當。
注:幾十年以後,蒙古帝國開始了拖雷家族的輝煌,唆魯禾帖尼的四個兒子中,蒙哥汗勇猛無敵,揮師橫掃西亞直逼北非,
嚇得歐洲人驚呼這是上帝對的懲罰;阿不裡哥在蒙哥汗死後登上汗位,四年後降於忽必烈;旭烈兀在西征後,建立伊兒汗國成為伊利汗,而忽必烈,更是在中原地區建立了元朝。四個兒子皆為帝王,在世界僅此一例,唆魯禾帖尼被稱為“四帝之母”。 果然,克烈·唆魯禾帖尼帶回的消息讓郭靖、文天祥驚訝。成吉思汗新近娶的皇妃居然是陰麗華的孿生親姐姐,親姐姐接了去,不是白擔心麽?姐妹相認,自然是要在一起一些時日的,明天接回黃蓉也就是了。
不過郭靖高興早了,第二天接黃蓉的還是百夫長迷了乞,卻又空手而歸。原來被人打劫了,劫持者不是別人,正是如日中天的監國公主華箏。雖然真正的監國拖雷已歸來。拖雷讓華箏接著原來的做,除了軍事,拖雷也懶得操心瑣事。
黃蓉與陰麗華被蒲壽庚挾持到蒙古,交與監國公主華箏。成吉思汗聽說蒲壽庚哥哥來見,本想見一面。他哪裡知道蒲壽庚是兩個一樣的分身?想起蒲壽庚,成吉思汗有點冷,該人功夫如鬼魅,用聲音就可以殺死千百人,若是有異心,自己的命還在麽?讓華箏這個監國公主見見賞些金錢、官位也就如是。尤其聽說郭靖的妻子黃蓉是其中之一,立即決定關入監牢,通知遠在土默特的監國公主華箏,如何處置由監國公主定奪!
女兒一直對郭靖耿耿於懷,父親如何不知?讓華箏殺死黃蓉,華箏就會開心些,那就好!至於殺幾個人,算得什麽,屠城幾十萬人的時候,成吉思汗也沒眨過眼!
監國公主華箏派人接走黃蓉到土默特,並沒有為難黃蓉,甚至見也不見,直接關入大牢。卻吩咐一切待遇,按兩國使者施行。牢頭亦是傻了眼,按使者待遇趕緊辦吧,華箏公主發話了——
一時間,胡桃木的床、錦緞的被褥、真絲小孔蚊帳、銅盆銅鏡、花梨木的梳妝台、四把紅曲柳的交椅,紅木圓桌鋪上江南刺繡的鳳凰牡丹錦緞簾布,地上鋪就阿拉伯手織西域駱駝與美人的地毯,牢房的正面掛著金絲絨內襯黑色棉布的簾子。這是避免大家圍觀,引起女使者的不快!
黃蓉看牢頭和獄卒們忙碌半天,心下暗笑道:“你華箏公主關住我,不就是要引靖哥哥來麽?不管你費多少事,靖哥哥也是心裡只有我的。我可不能讓你華箏小瞧了我!”
接下來還有錦衣玉食送來,黃蓉坦然受之,沒事還修煉全本的九陰真經。一副安心住下的模樣。黃蓉閱歷已多,任何事都可以看開。不過話說回來,你不看開又如何?有時候,隨遇而安、不慌不忙、坦然面對,反而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一整天,監國公主華箏的心情都不錯,君然學著婢子的陝北調調哼幾句:“...看到妹子喲在梁上,哥哥喲在梁下要仰那個望,隻盼妹子喲回頭看,哥哥這裡好淒惶...”
這個陝北妹子跟她兩年,是華箏的心腹。反到比蒙古族的婢子更親厚。華箏自幼是個真性情的人,愛憎分明。唯有郭靖的離開,是讓她萬萬沒想到,也是接受不了的。
那麽淳樸善良的郭靖,自幼兩人就在一起,怎麽就會愛上別的女子呢?難道是郭靖本是宋人,終究還是喜歡宋人女子?怎麽會,郭靖在草原長大,是親熟了草原的。哎呀,做別的都不起勁,自己腦子裡都是郭靖。
這是三個面首之首的郭寶玉湊過來,說道:“公主為何事煩惱?不妨說出來,解脫、解脫!”
華箏暗道:早晨三鞭子沒抽,給你點好臉色就開染坊。
華箏二話不說,抄起皮鞭就是三下子,郭寶玉登時哀嚎不止。
華箏笑道:“你說我為何事煩惱?你說我為何事煩惱!就是為早晨忘記抽你三鞭子,而煩惱。現在不腦了!滾出去吧!這幾日都別來煩我!滾、快滾!”
郭寶玉這個悔呀,好不容易一天沒挨打,這不是賤皮子麽?沒事討打,我自己活該!呸!郭寶玉趕緊把到嘴邊的痰咽下去,讓監國公主華箏聽到有人竟敢背後啐她,估計是嫌自己命長了。這日子過的豬狗不如,嗨,郭寶玉呀郭寶玉。堂堂漢人如何讓人豬狗一樣驅使,就是死,我也要拚一拚。
郭寶玉白瞎了泱泱中華血脈,為蒙古人做狗。這個無父無母無祖宗的敗類,無脊梁的哈巴狗,到死也沒反抗,只不過背地裡偷偷咬咬牙罷了。
果然,華箏等來了郭靖。華箏真的沒想到郭靖來的如此之快,看來是在哥哥拖雷那裡。這個臭哥哥拖雷,竟然不告訴親妹妹。
華箏讓所有人下去,偌大的屋子,只有兩個人。
華箏不知道從何說起,反倒是郭靖自如些,抱拳說道:“華箏妹子一向可好?郭靖幾年未來見你,先陪個不是......”
至此時華箏憋不住了,幾年來的怨懟、委屈、思念一股腦噴發出來,真個涕淚交流,使郭靖傻在那裡,不知所措。
“我怎麽好,你說我怎麽好,十幾年的感情,你說拋下,就拋下了?你怎如此狠心!我給你夜裡送吃的,你怎不跑;我給你洗衣時,你怎不跑?你生病我在一旁守護三、四天,你怎不跑?”華箏一邊抹淚一邊說,真是傷心人說道傷心處,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郭靖暗道:生病如何跑?那次可是差點要了小命的,站都站不起來,別說跑!
“到頭來,你跟著黃姑娘跑了,你若是喜歡她,可以做側室,我又不是悍婦。何必放棄我?......”
在長達一個時辰的時間裡,郭靖除了鞠躬就是抱拳,不敢言語一聲。而華箏則是,大雨滂沱、雷雨不停、話也不停,都是數落郭靖不應該移情別戀的。女人真是個怪物,不知道哪裡存儲了許多眼淚。華箏已然換了第六快帕子,還是打濕了。
最後,華箏說道:“如果我們不分開,孩子都會兩三個了!...”她嬌俏地看著郭靖,華箏還是那麽一塵不染的美,看郭靖的眼神也不比前幾年的差,依舊深情款款。看來,華箏這輩子,心裡只有郭靖一個男人了。
郭靖見華箏破涕為笑,心下稍安。心道:華箏妹子,你可數落完啦,打降龍十八掌也沒這麽累!身心疲憊啊!
華箏看郭靖手足無措的窘態,與在蒙古時的郭靖還是一樣!自己說的好久,心下鬱悶似乎一下子發泄許多。心境漸漸平緩。華箏長出一口氣,又緩了緩。
華箏輕柔問道:“你們成婚了麽?”
郭靖有點磕巴說道:“就是,就是前年...”
華箏更輕柔問道:“你們有孩子了麽?”
郭靖更有點磕巴說道:“就是,就是,就是...孿生...兩個女孩”
華箏柔美入骨地說道:“那我也要!”要字說的比較狠似乎不可拒絕的意味。
郭靖有點沒反應過來問道:“華箏妹子,你...也要什麽?”
華箏接著柔美入骨地說道:“那我也要和你生孩子!”
郭靖蒙了,不知道華箏怎麽想的....急急說道:“妹子,我已娶了蓉兒......”
華箏登時冷若冰霜道:“郭靖,你給我聽好了,我華箏這一輩子,隻愛過一個男人——就是你郭靖。我也想要孩子,但是我只要和你的孩子。要麽你直接娶了我,黃蓉做側室;要麽你在我房間裡住上兩個月,到我懷上為止。否則,黃蓉一輩子也別想走出我的大牢!”
說罷,華箏扭頭就走,生怕時間久了自己笑出來,就想看到郭靖受憋的樣子,又好笑,自己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