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路遇英雄需呈劍天目山中武成詩

　　臨安每一條街都很繁華。兩人走進一處擁擠的人群，原來是一夥雜耍班子。一位十歲左右的女孩子，兩手各掐住兩根細竹竿，四個碟子於四個杆頭旋轉不停。女孩子突然一個前空翻，手上杆子碟子，依舊旋轉不停。眾人轟然叫好，自覺向地面的匣子裡投進銅錢。

　　另一處，一男子仰面朝天，雙足蹬一上百斤大缸，缸上還站立一女人。男子雙足移動，大缸飛快旋轉，缸上女人隨大缸旋轉不停翩翩起舞。合作默契，優雅異常。

　　夫妻二人看著街上店鋪林立，人群熙熙攘攘，感歎我大宋經濟繁華，人文薈萃。世間，無出其右者。

　　此時，遠處走過來一中年人。此人八字須，黃白面皮，月白色中衣，外罩綠色名貴湖綢，發簪美玉。他輕搖紙扇，扇面畫一頭牛，牛邊上畫著一串喇叭花。他搖頭晃腦而來，看不出是讀書人還是商人，整個一個不倫不類。

　　正好張君寶陰麗華夫婦過來，八字須中年人一眼看到陰麗華。登時目瞪口呆，口中喃喃說道:“天爺呀，皇宮裡也沒有如此美人啊。”

　　立即說道:“你站住！”

　　陰麗華停住腳步，側臉看向八字須。張君寶已經是擁有大智慧根基的九陰真經雙修者，也對此無禮之人甚是反感。當下上前說道:“你有事?”

　　大宋人文薈萃，人與人之間寒暄、對話極為禮貌。如此簡單的直白對話，實在少見。即便是販夫走卒，也應是禮儀當先，尊稱對方於前，謙稱自己於後。

　　八字須並不惱怒，今天他的目標是這個女子。只要達到自己的目標，其他都不重要。

　　八字須輕搖折扇，洋洋自得說道:“你知道我是誰麽?”

　　陰麗華調皮一笑插上一句:“我夫婦正好吃飽了撐著了，你說說看。”

　　此時，周圍已經聚攏過來不少人。一聽就都樂了，此美如仙女一樣倒是口齒好厲害，意思是拿對方消遣呢！

　　八字須不以為意，洋洋自得輕搖紙扇說道:“當朝宰相史彌遠是我舅父，今科第一進士賈似道是我親哥哥，我叫賈非道。”

　　四周人中有人說到:“一看你扇子上畫的，就知道，你是吹牛逼。賈大官人有四條道，你給弄飛一道，剩三道了?”

　　所有人齊齊看著八字須扇子面——母牛和喇叭花。眾人哈哈大笑，可不是吹牛逼麽。

　　有的人低聲說道:“他媽的，賈似道、賈非道，似是而非，奸相史彌遠一夥的，都不是好東西！”

　　其實大家哪裡是不知道?都知道的很！史彌遠派賈似道、賈非道，混跡民間，搜集美女珍玩，供皇上取樂。皇上整天時間都玩去了，大權當然就旁落到史彌遠手裡。百姓對此奸佞之輩，深惡痛絕。

　　低低的說話，居然被賈非道聽到了。賈非道大怒，指著該人說道:“爾等竟敢當眾辱罵當朝宰輔，我看你是活膩了......”

　　正在此時，膨的一聲，賈非道被跑過來一個人撞出幾步遠，一屁股墩在地上，疼的賈非道直喊娘。

　　來人一身披麻戴孝，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頭。可是臉上紅潤潤，身上胖墩墩，一副笑嘻嘻蔫壞的樣子，一雙不大的眼睛裡放著精光。

　　賈非道氣急敗壞，罵道:“你奶奶的......”

　　蔫壞老頭迅速接上，說道:“是啊，我奶奶死了，我來打幡開道，後面就是靈車。你為啥不讓開。活人敢擋死人道，

沒脫褲子就撒尿。你臭死啦！”　　陰麗華一看，暗道:此人已經八、九十歲，若是他奶奶，肯定是一百多歲。怎麽可能呢，不是來戲弄賈非道的吧。——陰麗華猜對了。

　　賈非道一骨碌爬起來，指著蔫壞老頭便罵道:“你個老雜毛，今天你不給我跪下叫爹，我都不會放過你。”

　　大家沒想到，蔫壞老頭居然立即跪下，口裡叫道:“爹——”

　　賈非道也一愣，這也太痛快了。他怡然自得，大嘴裂開一撇。

　　路邊一位做豆腐的小販，牽一頭母驢，上面馱一袋豆子。正看熱鬧。

　　蔫壞老頭兩步走到母驢前跪下，口裡叫道:“娘——”

　　此時已然聚攏幾十人，大家哄堂大笑。今天可是來著了，比滑稽戲還好看。

　　賈非道登時氣的漲紅了臉，正待罵老頭。老頭食指藏在袖子裡，向賈似道一點。賈非道已經被點穴道，一動不動。而且一大泡尿濕了褲子，又從褲腳流到地面。蔫壞老頭說他——活人敢擋死人道，沒脫褲子就撒尿。原來是真的！

　　其他人沒看到，張君寶和陰麗華可是看到了。老頭用的是隔空點穴，卻糅合了九陰內勁。世上見過九陰真經殘卷的，就那麽幾個人，看此人年齡，不是師叔祖老頑童周伯通，就是九指神丐洪七公。洪七公張君寶認識，此人一定是老師叔祖頑童周伯通無疑。

　　扔下賈非道呆若木雞，張君寶、陰麗華跟在周伯通後面，一路前行。

　　路過一個賣大餅攤床，周伯通停下，向老板說道:“給我十個大餅。說著懷裡掏出一大錠銀子，用兩個手指擰下一小塊銀子，扔到案板上。”

　　本來大餅攤主要開罵。今天上午，就是這個老頭，搶了一個大餅就跑，不一會居然敢回來，要求給夾上肉和香菜。攤主當然不會給加肉，可是結果老頭把肉盆給端跑了。十幾個人都沒追上，給他逃了。這廝居然敢回來?

　　看到扔過來的銀子，好家夥，買五十個夾肉大餅都夠了。再說看到周伯通手指擰銀子，當時雙手肅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好家夥，這位是江洋大盜祖宗，可別把我腦袋也這麽擰一下啊。

　　周伯通自己拿過十個大餅，手掌劃過幾下，十張大餅都齊刷刷從中間劈開。大餅攤主嚇得，舌頭都伸出來了，忘了縮回去。好家夥，手掌比菜刀還快。

　　周伯通肉乎乎的一雙手不是很大，他不用鏟子，直接用手抓肉。一邊抓一邊說道:“我願意夾肉，我就夾肉;願意夾香菜，我就夾香菜;願意放辣子，我就放辣子。你管我?你打我?”

　　大餅攤主舌頭依舊伸在外面，暗道:“你這鬼神一樣的功夫，誰敢管你，誰還敢打你，還要命不。”

　　張君寶、陰麗華相視而笑。老頑童就是老頑童，跟一賣大餅的較勁。

　　周伯通把十個大餅包好，油膩膩的雙手在孝衣上蹭乾淨。然後把孝衣披在攤主身上，孝帽戴在攤主頭上，靈幡別在攤主後腰上。接著，又把大餅攤主伸在外面的舌頭，用一小塊大餅塞回去。轉身揚長而去。由始至終，攤主一動都沒敢動。

　　走到僻靜所在，周伯通回頭，撅嘴說道:“說吧，你們兩個小娃娃是誰。不說清楚，我是不會帶你們玩的。”

　　張君寶正待上前施禮。陰麗華笑嘻嘻說道:“反正我們是你的長輩！你猜猜?”

　　陰麗華又開始調皮，反著說話，逗逗小孩心性的老頑童。

　　老頑童周伯通立即眉開眼笑，拍著手說道:“我知道了，你是我娘...”

　　陰麗華馬上想到，剛剛老頑童管母驢叫娘。登時氣的滿臉通紅啐道:“老頑童！你罵人......”

　　張君寶也是一樂，師叔祖與傳說中別無二致，真是孩童心性。上前深躬施禮，說道:“徒孫張君寶見過師叔祖，這是徒孫新婦。徒孫夫婦代義父丘真人，向師叔祖問安。”

　　張君寶同時側過臉看一下陰麗華，陰麗華一伸舌頭，挑眉說道:“相公你別看我，老頑童罵我是驢，我可不給他施禮。說著對張君寶自顧得意一呲牙。”

　　老頑童周伯通是聽說過張君寶的，雖沒見過。丘處機的義子，定然是最親近的，與全真教的徒子徒孫沒什麽區別。

　　老頑童突然正色說道:“我說徒孫，你這個新媳婦，如此不尊重我老人家，實在不像話。你馬上休了他吧！”說完他看看張君寶，又看看陰麗華。夫妻兩個，一個保持施禮，一個看周圍風景，根本沒人搭茬。

　　安靜半晌，老頑童噗的笑了，說道:“看得出來，你們兩個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我那義弟郭靖和小黃蓉，就是這般。別的都行，讓他們兩個分開，卻是萬萬不能。好吧，乖徒孫，你可以暫時不用休妻了。先將就著過日子吧。”

　　陰麗華一個白眼，搶話說道:“我們兩個是好的很，可不是將就！”

　　老頑童玩心頓起，也是想試試張君寶的武功修為。雙手互博一齊施展，空明拳中最厲害的一招天網恢恢。相當於兩大高手出拳，漫天拳影向張君寶襲擊而來。

　　天網恢恢雖然厲害已極，並無破綻。但是對於張君寶的太極勁來說，動作用到極處，就是破綻。

　　張君寶突然身體向右側旋轉，帶動老頑童雙拳向右一偏。電光火石間轉過一圈，張君寶下盤雙腿微曲，穩如磐石。雙臂微曲，雙掌已經推向老頑童小臂九五之處。此時老頑童已經被張君寶的旋轉帶偏，接著被掌推右臂，自然身體轉向左側。最後已然是後背對著張君寶，自然門戶大開，凶險已極。

　　老頑童轉過身來，瞪大眼睛看著張君寶。張君寶知道老頑童孩童天性，處處穩妥，他反倒不舒服。也瞪大眼睛，看著老頑童。

　　老頑童驚詫著說道:“小君寶，你好厲害，這等招數哪裡學的。快教教我，我拜你為師都行。快說，快說，我非等不及了。”

　　陰麗華飛身上前，指著老頑童鼻子說道:“你羞不羞，怎麽做人家師叔祖的，一招半就敗了。太丟臉了吧。”

　　哪知道老頑童根本不在乎丟臉，也不在乎陰麗華語言打擊。對著陰麗華嘿嘿一笑，轉過臉依舊祈求地看著張君寶。老頑童是個武癡，看到稀奇古怪的武功，心癢難熬。

　　其實，如若雙方真正比武，張君寶必敗無疑。祖孫兩個動手，不可能用內力，僅僅是招式對打而已。而張君寶的太極勁實在神奇，卻實有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此時張君寶內力僅僅相當於郭靖的六七成，更不用說抵擋內力更加深厚的老頑童。他的武功進境，已經是驚駭世人的速度了，在不到一年時間裡，張君寶、陰麗華修煉九陰雙修，內功修為已然是當世一流高手，只是與絕頂高手還差一些而已。

　　看著老頑童殷切、祈求的樣子。張君寶耐心的說道:“師叔祖，我們找一個僻靜所在，好好說吧。徒孫也想請您指點啊。”

　　老頑童登時眉開眼笑，說道:“小君寶，說的好，一起上山聊一聊。”

　　看來，現在是老頑童最開心的時刻，說話都是押韻的。

　　天目山，素有大樹華蓋聞九州之美譽。主峰東西各有一天池，似乎是雙目望天，所以稱為天目山。天目山峰巒疊翠、古木蔥蘢，傳說是韋陀菩薩的道場。天目千重秀，靈山十裡深。

　　天目山深處一處湖泊，岸邊有一塊乾淨大白石，一丈有余，掩映於綠蔭之下，甚是涼爽。一位同樣須發皆白的老翁，盤坐於白石之上。他雙目緊閉，微風輕輕飄動長須，甚是安詳。

　　他突然睜開雙睛，顧盼之間神武異常，威風四射。

　　以他深厚內力，自然聽到遠處有三個人一路邐迤而來。其中一個腳步是熟悉的老頑童，另兩個人腳步如同貓步狐行，若有若無，儼然一流高手。

　　三人尚在遠處，已經看到老頑童興高采烈的樣子，另兩個年輕人卻是從未見過。如此年少，卻已然是一流高手，何況其中女娃子人間絕美、百花失色。老翁一怔，江湖一流高手僅僅幾十位而已，從沒聽說此二人。看似夫妻，兩人身形卻是童子和處子之身。真是奇哉怪也。

　　當即說道:“老頑童，老叫花子都饞死啦，帶什麽好吃的了，快拿過來。還囉嗦什麽。”

　　相隔裡許，其聲音猶如耳邊。此人內功之深厚已達登峰造極之化境。

　　老頑童微曲地一撇嘴，喃喃說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老叫花子。我老頑童既不是你兒子，又不是你的下人，幹嘛就黑上我了?天天侍候你。你有完沒完！”

　　不用說，老翁正是九指神丐洪七公。前不久，洪七公正在桃花島。他一邊與徒兒郭靖練功，一邊品嘗黃蓉的高超美食。丐幫已然推給黃蓉，郭靖協助。閑散無事，大快朵頤，人生至樂不過如此。不想老頑童來訪，剛玩幾天，老頑童就呆不住了，非得拉上洪七公，去江湖遊蕩。洪七公禁不住老頑童不停聒噪，隻得出來陪同老頑童同遊江湖。

　　此時，洪七公神威一掃，也如孩童一樣，沒臉沒皮地說到:“和你還客氣個屁，你如若侍候不好，看蓉兒如何收拾你。誰讓你對蓉兒許諾，會像兒子一樣侍候我?你就是我老叫化兒女，今天你不願意當也不行。”

　　說完，洪七公開心一笑，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老頑童嘴向旁邊一撇，白了洪七公一眼，說到:“爹呀，好飯、好菜來啦。”

　　兩人言語相鬥之間，三人已經到了。

　　張君寶看到是洪七公，立即帶著陰麗華忙上前施禮，作揖說道:“張君寶拜見洪老前輩。十一年未見您老一向可好?”

　　洪七公上下打量一下，突然驚喜說道:“你居然是那個騎鶴童子張君寶?”

　　張君寶回到:“正是小子我。”

　　洪七公笑道:“當年你那麽一點，如今是大人了，夠不敢認嘍！也說明我們老嘍——”

　　張君寶笑著作揖道:“您不老，和十一年前一樣的，晚輩沒看到您老在哪裡。”

　　洪七公看到夫婦二人手裡食盒，且香味已然飄至。洪七公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忙說道:“不急不急，咱爺們邊吃邊說。眼睛全然盯著食盒，其他都無所謂了。”

　　西湖醋魚、五嫂魚羹、清蒸甲魚、梅花肉炒筍尖、東坡肘子、梅菜扣海螺肉、蝦仁扒油菜。再加上竹筒白米飯，和上好的一壇女兒紅美酒。老頑童又掏出十個夾著醉香肉、辣子和香菜的大餅。好豐盛的一餐。江南美食，哪裡是張君寶長大的北方可比，更不消說陰麗華長大的沙漠之地。 珍饈美食加美酒，人間至樂也。

　　就餐完畢，美食、美酒一掃而光，洪七公和老頑童的吃相，哪裡是當代武學宗師的樣子，在晚輩面前也不裝一裝。

　　接著，凡是洪七公與老頑童所問，張君寶、陰麗華夫婦皆如實回答。洪七公和老頑童都嚇一跳，兩人都是受益於九陰真經的人。卻不曾想到，他們所知，竟然是九陰真經殘本。更想不到九陰真經還有更厲害的雙修功，張君寶陰麗華夫婦共修不足一年，已經成為一流高手。而對於夫妻二人終身不可破身，真是奇之又奇。

　　當二老問及太極勁，張君寶說道:晚輩是修煉九陰真經又參詳易經，創造了太極勁。九陰真經只是內功修煉之法，施行於招式自然因人而異。易經有雲，九五為最佳狀態。不可達到上九，上九，即是亢龍有悔、過猶不及、水滿則溢、月盈則缺。推及招式動作，應該雙膝微曲九五、雙臂微曲九五、發功九五、攻擊對手九五之處。可以做到後招連綿不絕，帶動對手重心偏轉，把控對手，以收四兩撥千斤之效果。

　　張君寶邊說，邊和陰麗華過招，演示給二老觀看。二老都是當代武功絕頂的大師，一看便知其中之神。感歎張君寶的太極勁，將影響中華武術的發展，張君寶也必然成為武學大師。其成就，將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二老當即決定，幫助張君寶總結零散招式，創造一個系列。把張君寶的太極勁，發展為絕學武功！

　　為潛心一段時間研習修煉，二老決定帶張君寶、陰麗華夫婦去桃花島。至少要半年的時間，能有大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