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秋來滿山多秀色白猿拈花也為香

　　黃藥師作揖說道:“承蒙仙尊指點，我等受益非常。能得遇仙尊，真是我等福澤匪淺。”

　　火龍真人說道:“黃島主，你可是戧刀門傳人?”

　　黃藥師一愣，然後說道:“晚輩正是戧刀門弟子。”

　　“誒呀，黃老邪，你是磨剪子戧菜刀的傳人呀，哈哈、哈哈......”

　　老頑童周伯通，玩心頓起，肆無忌憚哈哈大笑。突然看見黃藥師怒目而視，倒也不在乎，多年與之打打停停慣了。轉過頭，看到三老也看著他，當時低下頭，前輩高人在此，怎敢放肆！

　　火龍真人說道:“你戧刀門創於鬼谷子，亦源自我道家一脈。在鬼谷子老年，細數自己四大弟子蘇秦、龐涓和孫臏不得善終，張儀算是四人中下場比較好的，亦是身體不健，病死。鬼谷子放棄縱橫家傳承，更傾向於發展以武功及風水、奇門為主。攜帶一弟子(徐福)，至終南山拜見我隱仙門祖師老子。經祖師教導三年，歸鄉後，創立戧刀門。第一人掌門是徐福。(戧刀，就是磨刀，或者修補刀具。戧刀，的確是一門需求十分旺盛的生意。)”

　　“後來徐福為求仙草，率領五千童男童女東渡扶桑。”

　　“唐朝時的戧刀門掌門袁天罡，其弟子有李淳風、武士彠等。”

　　“他們明面上是戧刀，實際上是借此機會周遊全國各地。看看哪裡風水絕佳，哪裡有王者之氣。”

　　“李治死後，武則天找到袁天罡，逼著他用亡夫蔭妻之術幫李治選個墓地。袁天罡幫武則天找到了梁山雙乳峰，作為乾陵的所在地。而武則天，也正是靠著這個墓穴的庇護，在李治去世7年後，成功當上了皇帝。袁天罡就對徒弟說，自己改變了天命，必將遭受天譴。一個月後，袁天罡被番僧鳩摩羅石的‘十皇頭骨陣’殺死，也算天意。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泄露天機，破了戧刀門的門規啊！”

　　黃藥師作揖說道:多謝真人講解。恩師隻言說戧刀門，創派祖師為鬼谷子，其他沒有詳細告知於在下。在下恩師的父親本是嶽武穆手下將領，因嶽爺爺遇害受牽連，後逃到在下桃花島。恩師教授在下近二十年，後來舊傷複發，突然崩世。在下葬恩師於本島後山之陽。尊恩師遺囑，從未曾向任何人透漏師門。不再為帝王之家，查勘風水。

　　人多嘴雜，不可妨礙火龍真人傳教於張君寶。黃蓉奉上茶點後，大家一起退出。

　　眾人離去，室內只剩師徒二人。張君寶再次叩首，跌坐於蒲團，凝神打坐，開始受教。

　　火龍真人說道:“三豐，今日為師隻講道，不傳功。”

　　火龍真人接著說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人法道，道法自然。道是我祖師宇宙觀的核心，道法自然是祖師宇宙觀的基礎。”

　　“夫昭昭生於冥冥，有倫生於無形，精神生於道，形本生於精，而萬物以形相生。”

　　“祖師有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們效法大地勞作繁衍，大地效法上天孕育萬物，上天效法道，道效法自然。尊重事物的自然規律，順其自然，順應天地四時之變化。所謂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天之正也，不可乾而逆之。”

　　“為小無內，為大無外;益損、去就、倍反，皆以陰陽禦其事。”

　　“祖師說:‘致虛極，守靜篤’、‘萬物芸芸，各歸其根，

歸根曰靜，靜曰複命’、是內聖外王的真學問，是以‘天地為爐鼎，身心為藥物’。”　　“人亦各以稟自父母真氣的真陰真陽為性命之本，元陽真氣藏於腎府，元陰真液源於心海，陽升陰降，氣液傳導，水火既濟，推動人的生命活動。”

　　“陽中藏陰，其陰不消，乃曰真陰，陰中藏陽，其陽不滅，乃曰真陽。”

　　......

　　第二日，火龍真人帶領張君寶在桃花島最南端，尋得一處絕壁。幾丈的平坦之外，就是波濤洶湧的海面。

　　三豐徒兒，此後兩個月，每天在這裡，為師帶你修道練功。火龍真人說完開始授業。

　　火龍真人說道:“我隱仙宗修道，小成法從煉形入手，按摩導引，堅固下田，得安樂延年之果;中成法肘後飛晶，還精補腦，得返老還童，留形住世之果;大成法五氣朝元、三陽聚頂，得脫質升仙之果。總之，從煉形入手，以精、氣、神為藥，依次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合道，為基本的修煉路徑。”

　　“必須嚴循法則度數，令精氣沿任督二脈，運轉於下中上三丹田中，陰陽顧戀和合，五氣(五髒氣)朝元，三華(元精、元氣、元神)聚頂，凝成胎仙，返歸虛無之道，“陽神”能從頂門上自由出入，從而生死自在，與道合真，獲得永恆的仙壽。”

　　......

　　午後，張三豐正隨師父修煉混元一氣功。

　　此時，空中一聲長嘯傳來。

　　但見得，空中碩大鯤鵬展翅翱翔，一白色巨猿站立其上，縱聲長嘯。居然壓過巨大的海潮噪音。不久，海面聚集大量鯨魚、鯊魚、海豚。一時間風起雲湧，鯨魚、鯊魚、海豚成群躍出水面。聽得巨猿不停變換長嘯音調，似乎在訓練一眾海獸一般。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巨猿一聲長嘯，音調逐漸壓低，直至無聲。幾百上千條海獸，隱沒海中不見了。

　　鯤鵬落上高崖，這時才看清，此大鳥展翅竟有三丈以上，巨猿也有一人半高。巨猿似乎是此海域霸主，儼然帝王氣息。看見自己領地有人闖入，已然發怒。癟著嘴，一雙鋥亮眼珠子，毫無善意地，居高臨下看著火龍真人和張君寶。

　　火龍真人，“嗷嗷——”發出巨聲怪叫，震得崖上岩石紛紛滾落。最大的居然有一丈以上。

　　聽得火龍真人巨聲怪叫，巨猿已然受不得，一雙毛掌忙捂住毛耳。巨猿腳下巨大岩石，也被火龍真人聲音震得開始松動，向下滾去。巨猿連忙跳開，避免掉落。

　　此時，火龍真人已近拉近張君寶，在自己身側，在身外三尺之處形成透明圓形氣罩。所有跌落之岩石，砸上氣罩，紛紛被彈出幾丈以外，掉下海崖，擊起白沫無數。

　　巨猿此時表情怪異，與人類瞠目結舌相似。巨猿似乎知道了，火龍真人的厲害。隨後攀爬如飛，到達更高一處崖壁，卻是不時偷偷探頭向這邊望望。

　　接下來數日，火龍真人上午講道，下午講武，張君寶則日日精進。

　　巨猿一開始在遠處偷聽，逐漸一天近似一天，十日後竟然蹲坐在張君寶左近，聽火龍真人講道。火龍真人已近仙流，自然知道此猿智慧接近人類。如今已然一心學道。火龍真人自然不會驅趕於它。

　　張君寶知道此白猿為濟公的弟子，遂與他對招仙猿掌。白猿一見欣喜若狂，知道張三豐是自家人，一下子與張三豐親熱起來。

　　一日巨猿聽教時——看得目不轉睛，聽得如醉如癡，聽到精彩處，還會原地轉一圈。相當於聞道則喜。張君寶暗道，難道此猿要成為傳說中的孫悟空?

　　一日傍晚，張君寶口念真訣:“心安真土，以誠以默以柔;氣養浩然，勿正勿忘勿助......”

　　丹田真氣運行奇經八脈，用混元一氣功催動混元掌，一掌眾妙之門劈出，頓時漫天掌影彌漫而起，讓人感受陷入千百掌力籠罩而下。轉瞬，千百掌力突而凝成一掌，擊中巨石。轟隆一聲，巨石碎成多塊。但在此時，附近處，竟然也轟隆一聲，一小塊石頭也被劈成碎塊。

　　張君寶回頭一看，卻是白猿同他一樣，一招眾妙之門，擊碎石頭。

　　張君寶頓時大奇，真是一個孫悟空啊，莫非它將火龍真人當成菩提祖師?這個白猿，除了口不能言，其他真是與人無異了。聽得傳道，學等絕頂武學。以後應該叫它——靈猿。

　　隨後，張君寶凝神靜氣，把混元掌四十九式一一展開，招招施為。大衍之數五十，去掉置頂的太極，大衍之數用四十九。含宇宙精微、太極至理。在八卦產生以前，太極生兩儀，以蓍草推演，全憑大衍之數。

　　本是風雷隱隱、驚天動地的混元掌，按張君寶對易經的理解——雙腿腿微曲暗符九五之數，雙臂亦微曲暗符九五之數，掌出九五，擊處九五......一副太極圖已經浮現心中......

　　張君寶，掌掌圓融，如同懷抱日月。風雷不起，卻和光熙熙。動而陽氣出，陽極回轉不停;靜而陰氣出，陰極團陽極而轉。

　　混元掌四十九式:眾妙之門?、道法自然、道生萬物、天地之根、天下有道、厚德載物、上善若水、負陰抱陽、營魄抱一、大而無外、小而無內、綿綿不絕、綿綿若存、生生不息、上德無為、絕學無憂、絕聖棄智、聖人不爭、莫能與爭、天門開闔、我獨悶悶、惟恍惟惚、無為而治、自勝者強、柔能勝剛、大方無隅、大象無形、禍起不足、知足不辱、知足常足、大巧若拙、大盈若衝、和光同塵、長生久視、進寸退尺、日中見鬥、飛鳥遺音、剛柔相濟、周而複始、天地交泰、謙謙君子、君子之光、自強不息、溪旁日月、飛龍在天、?扶搖九天、

　　雷行天下、震驚百裡、十日並出。

　　?

　　在旁側，靈猿亦是掌出生風，與張三豐無二。混元掌四十九式， 堪堪隨張君寶一起打完。火龍真人已觀看半天，練完掌收功，師尊恰到。張三豐對師尊跪拜，靈猿竟也挨著張三豐跪下，對火龍真人叩拜。

　　火龍真人面如春風拂柳，對靈猿說道:“你這猢猻，聽我教授兩個月，竟也功德圓滿，還不叫我一聲師父?”

　　靈猿日日聽得張三豐稱呼火龍真人——師父。竟然也學得會了，口中叫道:“師父——”

　　火龍真人大喜，說道:“如此甚好，我今日收你為徒，張三豐就是你的師兄。雖然你年歲大三豐很多，你也是師弟。既入我隱仙宗，就要聽命於掌門師兄。你明白麽。”

　　“歐——歐——”靈猿聽得懂。

　　火龍真人又說道:“看你聰慧無比，不差於唐朝隨玄奘取經之靈猴孫悟空。以後你的名字，就叫悟空吧。”

　　“歐——歐——”靈猿依舊聽得懂。

　　火龍真人對張三豐說道:“三豐。”

　　“師尊，有何吩咐。”張三豐言道。

　　火龍真人說道:“為師觀你修習混元掌，已經融入易經與太極，變原來磅礴如雷掌力，為圓融如意、陰陽相濟、後勢如山。更加符合我道家，無為無不為之意境。以後，混元掌改叫混元太極掌吧。”

　　張三豐應道:“是，師尊。弟子一定把混元太極掌發揚光大。”

　　火龍真人說道:“悟空。”

　　“歐——”靈猿悟空應道。

　　火龍真人說道:“以後你跟隨在三豐師兄身邊，其一隨師兄修煉，其二為三豐師兄護法。你懂麽?”

　　“歐——”靈猿悟空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