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蘇墨問題的,又是清筅君的淡淡一笑。
他搖了搖頭:“阿卿,你覺著,若這個問題我當真有刻意瞞你的因果,你質問,我又會答麽?”
蘇墨聞言,微微一愣,瞬間也笑開了:“也對。居然想到跟你提問。你若想與我說的,你自然會說,不想說的,問多少遍都是如此。我今日居然犯蠢了。”
說著,蘇墨拎著酒壺往嘴裡灌了一口。
她喝酒的模樣,倒是大大咧咧,與清筅君喝酒的模樣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人霽月清風,一人狂風暴雨。
清筅君將這對比付出實際,他小嘬了一口唇邊的酒壺,笑了笑道:“倒也不是犯蠢,不過是因為天道的失蹤,亂了你的心神罷了。天道於你而言,本就不同,是你天道爹。”
“有什麽不同,不過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老爹罷了。你我主神原本就沒什麽所謂的感情…”說到這裡,蘇墨頓了頓,望向忘憂池中…
那池子裡的頭髮不是很多,不像現如今司厲君見到的那樣密密麻麻,但還是能分辨出是蘇墨的頭髮。
蘇墨的頭髮很長,帶著她特有的銀灰色,像一根根銀色絲線編織在水面上,折射著光澤。
她看了好半天,說了一句聽不出太多情緒的話:“…生而無情,這都是天道爹教我的。”
清筅君見狀,沒有什麽表情變化,只是抬起手,勾起了蘇墨的一卷發尾,像是總結發言一般:“你並非無情,不過是你把你的情都剪了。”
“呵,我剪頭髮只是嫌煩,腦袋裡的記憶太多,那些沒用的記憶自然就剪掉了。”蘇墨別扭的不屑道,轉而悶頭喝了一口酒。
清筅君什麽也沒再說,只是望著她一口又一口的醇酒下肚。
反而倒是作為石頭靠背的墨玄,自顧自的嘟囔起來:“沒想到墨九卿也有逃避的東西…剪頭髮麽?原來剪掉的都是她不願面對的記憶。今日她原本也想剪頭髮,是因為有人又死在了天劫世界,她不願動情傷懷,所以選擇剪掉這段記憶視而不見麽?”
聽到墨玄的解釋,同樣靜立在一旁司厲君默默無言,視線落在蘇墨身上一動不動。
【剪掉記憶…平日裡見到墨墨她總是灑脫、無所謂,原來是把那些有所謂都剪了。可是,墨墨,記憶連接大腦神經,剪掉它哪有不痛的道理。】
想到這裡,司厲君突然想起蘇墨的大姨媽事件,她當時說除了剪頭髮的痛是她接受不了的,其他的痛她都可以承受,結果還是被大姨媽給疼昏過去。
想來剪頭髮的痛也不在大姨媽之下。
她真的是一顆洋蔥,需要一點一點的剝開。
這時,清筅君再次有了動作,當蘇墨一壺酒快要喝到見底時,他伸手一揮,將蘇墨手中的酒壺變回自己手裡。
蘇墨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鬧得一滴酒灑了出來,漏在了唇角,她有些不滿的看著清筅君:“做什麽?不給喝了。”
“對。”
對你妹啊!
清筅君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還剩點我拿走了。”
蘇墨幽幽的盯著他:“你這突然吝嗇的舉動,讓我有點猝不及防。”
“習慣就好。”清筅君安之若素地拍了拍蘇墨的肩, 站了起來,轉身就要走,“小醉怡情,大醉傷身,墨主神得保重身體。”
“你確定我會大醉傷身?”
“不會。”
“那你…”
“我就是小氣了。只是帶酒來給你嘗個味道,又不是拿給你喝完的。”清筅君說完,頗是理直氣壯,揮了揮手,走得乾淨利落,“最近心有所感,準備閉個百年關,走了。”
話音一落,清筅君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黑霧,只見他往裡一鑽,腳下似乎出現了一道道彼岸花的印子,踩著花影,清筅君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蘇墨張了張嘴,似有股氣憋在胸口,轉向墨石頭:“臭雞蛋!你看到了嗎?這就是萬界女仙都追捧的清雞毛!一毛不拔!你說我當初是不是腦子裡塞了鐵錘,才會以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的標準,選擇追求這麽一個除天道爹以外萬界第一厲害的男子!還沒追到!”
墨石頭聽到此處,恍然大悟:“當初是聽說墨主神追過清主神,只是沒想到墨主神追他的原因,僅僅因為清主神是諸天萬界第二厲害的人。哎,墨九卿啊,墨九卿,你這愛情觀當真一言難盡,不愧是沒有感情的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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