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身後一聲有力的槍響,蘇佳禾被嚇得蹲坐在了地上,她怔怔地回頭,正瞧見小霞手中端著的手槍,槍口還在冒著騰騰熱氣,至於剛剛那一聲應當是小霞喊出來的。
這一瞬間來得太快,甚至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麽。
唯一能看到的是,槍響之後,蘿莉的胸腔處畫出了通紅的血花,血漬從衣服深處浸了出來,宛如侵染著紅色墨水的布幕。
很快,蘿莉整個人垂直倒向了地面,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睜著雙眼,視線空洞地對準了蘇佳禾。
至於小霞,她的手中還端著槍,不住顫抖著,兩鬢之間滿是汗水,雙眸直祿祿地望著蘿莉…
旋即,“騰”地一聲,小霞跪坐在了地上,手槍也掉在了地上。
“我…我殺人了?”
小霞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掌,不遠處是被她殺掉的蘿莉的屍首,這是第一回如此真實的體驗到殺一個人是多麽的恐怖。
從前玩遊戲,殺玩家,就跟割草似的,越殺越爽,而此刻,這種感覺…糟透了!
與此同時,余下的三人以豌豆射手落敗結束了棒球賽,兩撇白毛的雄豌豆腦袋上的花瓶壞了大半,而雌豌豆莢則倉惶逃竄,順便,走之前還喊了一聲:“你們給我在這裡等著,我叫兒子來打你們!”
“……”
蘇墨無言地望著雄豌豆莢,最終把它給拆成了食人花的下場。
話說,“你們給我等著”的話到底是誰發明的?
憑什麽你叫我等著,我就要等著你搖人啊?當我傻啊?
蘇墨無語地收拾完豌豆莢,轉回身子時,看到大樹下,亂七八糟地站著或蹲著,亦或躺著的幾個人。
“嗯?什麽情況?”
蘇墨扛起快要散架的棒球棒,走近幾人,奇怪地看了看蹲坐的小霞,又聽了聽小智在一旁的安慰。
只聽小智道:“小霞沒事的,這…這只是個遊戲,你沒有殺人。”
小霞不言,說的倒是好聽,誰不知道現如今遊戲中死亡卻醒不過來的事?
蘇墨掃了一眼團抱在一起的兩人,又轉向了醉清風。
醉清風自是無言,他的同伴也是給旁人殺了,所以這會兒面對小霞,他不知是該誇她殺得好,還是該罵她殺得差。
“呼…”
半響,蘇墨從嘴裡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她沒有安慰人的屬性,也不喜歡當個保姆哄孩子,然而,如果小霞一直這種狀態放任不管的話,豌豆射手真要把人搖來了。
於是,蘇墨半蹲到了地面,雙眸打量著小霞,眉梢一挑,笑道:“你殺人啦?”
這一聲赤果的提問,讓小霞忽地抿緊了唇,蒼白的臉頰緊緊繃住,顫抖地環抱著自己的胳膊:“是…”
小霞的聲音很小,小得像一隻蚊蠅,透露著對未知結果的恐懼。
“那你救人了嗎?”蘇墨又繼續道。
“嗯?”小霞不解地忪怔了一瞬,看向蘇佳禾,其意不難理解。
見狀,蘇墨聳了聳肩,笑道:“那不就結了?用你們人的話來說:救人,有錯?”
……
救人,沒錯!
小霞聞之一愣,驚訝的抬起頭來,恍惚中落下了一道希望的光輝,仔細一想,老板說的沒錯…她是為了救大笑話殺的人,如果她不殺那人,那人就要殺大笑話不是嗎?
老板說得對!這句話說得很對……對……嗯?好像又有哪裡不對…什麽叫我們人!
老板不是人!???
沉吟半響,小霞望著蘇墨,囁嚅道:“可是救人就非得建立在殺人上面嗎?”
“那要看你殺什麽人了。”蘇墨斟酌道。說實話,她也不甚太懂,她隻做了近二十年的人。這做人該怎麽做?她一知半解。
不過,她常看電視劇,對於人性有一定的觀後感,能解釋道,“就比如末日片裡面,你為了救人殺僵屍,沒毛病。”
“可她又不是僵屍!”
“我也沒說她正常。”
說著,蘇墨看向了地上真躺屍的蘿莉,只見蘿莉的屍首在地上化成了白色的齏粉,漸漸地勾勒出了一道人形白線。
這最初看起來像是瞎胡鬧的白線,此時看起來倒是顯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