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不算是好的開端 配點:即將改變的未來
“嘶,頭好疼……”
一覺醒來,艾因隻覺得一片天旋地轉。頭疼和胃痛還在其次,主要是那股莫名而來的眩暈和惡心感讓他痛苦難熬。酒精的作用直達肝髒,大腦的靈活性則被吞噬。
“來,請先喝杯蜂蜜檸檬汁吧,艾因大人。還有,忠勝大人他果然改不了那個毛躁的壞毛病。”
“啊,謝謝……咦!?鹿角阿姨?!”
艾因一手揉著太陽穴,一手去拿懸浮在半空的果汁。就在這時,他過分膨脹的腦袋突然流露出一絲清明,驚異的看著正坐在他對面的果汁的主人。
“Jud,很高興這樣你還能留有理智,看來您這十年並沒有把武藝扔到廁所裡。”
這樣刻薄的回答著的女性,即便坐著也能看出她具有纖細高挑的外型,雖然穿著侍女的打扮,但其實家庭主婦的氣場卻更勝一籌。而後,從她耳朵的位置向上方延伸的黑色的角型感覺器上能看出,這位被稱做鹿角的女性是一名自動人形。
“啊,像鹿角阿姨這樣性格獨特的女性,我當然記憶深刻…………嘶,疼疼疼疼疼……”
鹿角瞟了艾因一眼,隨後向那邊低頭示意道:
“艾因大人還是請盡快喝了果汁才好。另外,艾因大人還是這樣亂嚼女性的舌頭,我很難保證艾因大人的人身安全。而且,也請不要無視二代的存在。”
一口氣說了三個話題,不過因為腦子太凌亂,還是要慢慢處理才好。於是艾因果斷無視了環繞在他周身360°圈內的鋒利竹簽,淡然的喝起了檸檬汁。然後才想到——
二代?!
稍微清醒了一點的艾因舉目四望,終於在酒屋的一角找到了二代。
“哎?二代你縮在角落裡做什麽?還有,臉好像紅蘋果一樣是怎麽回事?喝酒了麽?”
而面對艾因的提問,二代則是有些慌慌張張的回答道:“才、才沒有!在、在下只是略感身體不適,而在這個角落裡休息罷了!對的,就是這樣!”
說著,二代還做出了不知是強調還是同意自己說法的點頭動作。
是這樣啊。艾因微微活動了一下全身都悲鳴不已的身軀。將杯子裡剩下的檸檬汁一飲而盡。鹿角隻好面無表情的盯了一會兒遲鈍的少年,輕輕的拍了拍手。
“嘩啦”一聲,艾因周圍的竹簽就都無力的落在了地上。
“真沒想到,艾因大人這十年來已經墮落成了這樣,所羅門的智慧在九泉之下得知您的所作所為,一定會放聲哭泣的。”
有關這個話題,艾因打算刻意回避過去。至於說“這個話題”究竟為何,少年更是不打算去仔細了解。說到底,他仍是認為自己與這個世界存有隔閡,因而新生遲疑。就算未來總有必須去面對這樣的一天的時候,艾因也認為那不是現在就該去考慮的事情。
“話說回來,其他人都去哪裡了?”
對於艾因故意無視自己剛才問話的鹿角,不著痕跡的吐了口氣——這對自動人形來說是絕對不會出現的情況,然而沒有被人看到,自然也就不會引起騷動。
“艾因大人還真是會逃避話題,這一點就如同酒井大人那個討厭鬼一樣。”
如此腹黑的毒舌的人形,鹿角淡淡的說著。似乎不會毒舌的自動人形,已經不存在了。這讓少年一瞬間想到了武藏和P-01s。幾乎每個自動人形都有著不弱的吐槽功底,
元信公難道是M嗎?! (而且感覺酒井和本多都聽樂在其中的,難不成松平的人全都是超級M?!)
猛然覺得自己似乎入手了極為了不得的信息的艾因不由得全身一緊,恭敬地正坐坐好。
“忠勝大人也還是一如既往的廢,他現在正因酒喝多了而回到家中小睡。神原和酒井那兩個人到中年還不知所謂的廢渣出去溜達了,至於說本多家那個正純大人……”
說到這裡,鹿角頓了一下,盯住了艾因的雙眼,
“……正純大人在三河的事情辦完後,就已經趕回武藏了。”
啊啊,也就是說我要留下來住宿了嗎?被鹿角盯的有些發慌的艾因不由自主的瞄向了天花板。他是真心不想知道自己又哪裡犯了毛病,隻期待待會見到元信公的時候,這位鹿角阿姨不會像現在這樣盯著他才好。少年已經不期待人形會改掉那個毒舌的毛病了。
“Jud,在這裡稍做休息之後還有要事要忙。在這之前,還要把艾因大人的雙劍還給您。我已經看過了,是非常出色的‘切削武裝’,所以在和二代大人組手的時候放水了吧?”
——這可真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呀。
黑白雙劍是在遙遠的過去中,以“人”鑄成的一對雙劍。在歷史的長河中,這對雙劍被賦予了淒慘美麗的故事,從而獲得了“可以切斷任何與之劍鋒接觸的事物”的概念能力,從這個角度講,艾因確確實實是放了很大的水。
不過既然是切磋,使用高等武裝切碎對手的武器又是極為不可取的。
“請安心,這件事的處理上您做得十分正確。二代大人,請把劍還給艾因大人。”
鹿角說了讓艾因松了一口氣的話,只是——
“二代?”
“二代大人?”
松平未來的四天王之一,最強的近接武術師本多?二代,此刻正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魂遊天外。
雖然還十分規矩的正坐在那裡,但是眼裡的光輝早就不見了,顯然是很早之前就陷入了獨自一人的思考世界中。
“糟!在下突然陷入了非常莫名的環境裡,真的十分抱歉!”
驟然清醒過來的二代馬上回過了神,接著像是在回想著什麽似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她雙手捧著黑白的雙短劍,將臉埋藏在胸前,緩緩的將乾將莫邪遞給了艾因。
然後在艾因接過了雙劍之後,二代抬起頭,一臉正經的盯著少年。
“稍等一下!”
嗯?艾因疑惑的歪著頭,順手將武裝概念化。
“名字。”
……啊哈?
“在下說的是名字,難道說十年來也沒有為在下想出一個好名字來嗎?”
啊……艾因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件事情嗎?艾因右手握拳,輕輕敲在了左掌上,腦中回想起了十年前第一次見到二代的時候。那個時候二代還不叫做二代,因為那個時候的二代根本沒有名字,她是被當作“本多忠勝”的孩子,未來的本多來飼養的一個武者。
別人在談論二代的時候也從來不用名字來形容,只是叫做“未來的本多”。
而當時因為某些事態而來到了三河的艾因,在經過詢問過後卻被告知這孩子並沒有名字的時候,少年笑著說:
“既然是未來的本多,不如就叫做本多二代吧!”
於是就有了現在本多二代的這個名字,可以說二代這個名字就是艾因所取的,而能夠為二代更換名字的人也只有艾因。
“但是沒有啊。”
嗯?面對艾因的回答,這次反而是二代無法理解了。而理解了的鹿角,在這時候遵守了她作為了自動人形的準則,變得緘口不言。
“沒有新的名字。”艾因這樣說著,解釋著,“並不是沒有去想,而是二代在將來會襲名本多大叔的名字的話,那你的名字不是早就定好了嗎?所以,二代這個名字就請盡量的多留用一些時日吧。”
這樣啊,二代並沒有露出不滿的表情。少女神情莊重的看著少年,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Jud。如果是這樣的話,對在下來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只要是您所期待的,就算是聖聯剛剛給予的隊長名號我也可以舍棄。”
“這樣做就太過了啦!”
另外,聖聯剛給予的隊長名號……發生了什麽事情嗎?今早我看見了教皇總長的榮光號,跟這件事難不成有什麽關系?
Jud。鹿角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不過由於還有其他事項的有限度在這之上,請恕我邊走邊說。”
艾因在思考了方便程度的問題之後,同意了這個提案。
天空的顏色,開始從午後向傍晚轉變了。天空的顏色並不是一瞬間的消失,而是一種藍色調的漸變。在它完全失去顏色之前,逐漸的向既非是藍色也不是橘色的中間的色彩變換。
在這樣的天空下,有一座披掛著“繁榮的名古屋城”這樣的名字的一個淒涼的小鎮。
小鎮並不算小,甚至可以說是巨大。但那過於空曠的街道,沒有人氣的巨大工房,周圍除了貨物之外就是一動不動的武裝型自動人形,除了機械還是機械,實在是讓人覺得名古屋城之名的名不副實。
這座城市唯一能夠讓伊諾森產生興趣的就只有傳聞中的第九大罪——“羨妒的全域”了。
“畢竟比起被戒律和土地束縛的聖譜武裝, 作為反面教材的大罪武裝卻不具有任何的限制性。‘人類的罪惡如此之重’……簡直就是為了對應聖者武裝誕生的惡之武裝。”
這也算是歷史重演的一種吧?只不過可能已經不會再重演下去了。
極東的這一代,沒有一個是容易對付的。大家每個人都是某方面有著他人無法觸及且極具自我意識的肆意妄為者。艾因是如此認為的,也是如此確認的。
“沒有什麽可以阻止這一代的極東,只是我們需要一個開頭。”
“Jud。所以元信公已經打算在你們這一代進行終結了。二代大人也會作為你們的一員而努力的。”
“你是說‘公主隱’麽……你們究竟在策劃些什麽呢?鹿角阿姨。”
松平四天王中的井伊大叔被神隱的消息是艾因前些日子從商人處得到的消息。那位從三河運貨回來的商人神情恍惚地告訴艾因,三河已經成為了神隱之地。而其中被神隱掉的井伊,同正純的母親一樣遭遇了公主隱。
“這件事暫且無法談起。”
鹿角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某個大門前。她推開了大門,回頭看向了艾因。
“那麽,準備好了嗎?艾因大人。”
這個意思……究竟是二代這個不知情的少女在場而無法說,還是乾脆連你們自己也不知道呢?
猜測不到結果的艾因只能看了一眼時刻維持著嚴肅表情,實際卻什麽都不懂的二代一眼,。然後看向了門內無盡的黑暗,答道:
“嗯,差不多了,元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