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棽之前似乎是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所以當姆森說到這個的時候,他竟也愣住了。仔細回想杜小雅報案時候的情景,好像真的有不少說不通的地方。
“我想我們有有必要再去找杜小雅錄一次口供了,你說她會不會因為驚嚇而導致了短暫失憶的可能?”莫子棽看著幕森說道。
幕森想了想這種可能,但還是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是說因為過度的驚嚇,導致她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如果是那樣的話,她還有理智會去報案嗎?”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報案是一種本能的自保意識,尤其是當她離凶案現場是如此之近的時候。人的大腦因為強烈的刺激,有可能會有短暫的失憶。但是保護自己的心理卻不會因此而消失。像杜小雅那樣的年紀、那樣的素質,遇到當時那種情況唯一的選擇只有可能是報警。”莫子棽說。
幕森沒有說話,他循著莫子棽的思路在聯想杜小雅。確實,那個女孩子屬於沒有見過太大風浪的女孩子。從她那種純淨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就好像還沒有完全長大一樣,沒遇到過什麽大風大浪,也沒見過什麽恐怖黑暗。像這樣的女孩兒,遇到凶殺案被嚇壞的可能性確實很大。因為她們還沒有足夠強大的心理素質去面對那些血腥場景。
也許,當時杜小雅看到了凶殺現場。也正因為她全看到了,所以才會被嚇成那個樣子。這也就可以用莫子棽所說的短暫失憶、或者壓製性失憶來解釋了。
可是這樣一來,他們破案的難度就又增大了。因為報案人的話變得虛無縹緲不完全可信了。她有可能說出來的不是真實的,真實情況被壓抑了。
本來幕森並不想在這麽快的情況下就去再次打擾那個女孩,因為她真的是被嚇壞了。幕森知道自己或者其他警員的出現,都勢必會讓那個女孩兒再次想起那恐怖的一幕。可是現在看來,去找杜小雅是個勢在必行的事情了。沒有辦法太顧慮她的感受了,有些事情還是得問的更清楚一些才行。比如:當天杜小雅為什麽會去那個簡陋的賓館?這個問題壓在慕森的心裡很不舒服,一直想弄明白。從他觀察杜小雅的狀況來看,這個女孩兒並不像是那種放縱的、人際關系私生活混亂的女孩子。相反,她很有教養,在家在學校都應該是個很聽話的好姑娘才對。
那這樣的她,和她出入的那個場合就有些不太相符了。這其中,有什麽特殊的原因嗎?
在快到警隊的時候,慕森征求了莫子棽的意見:“你是和我一起去找杜小雅,還是你回去屍檢?”
“你希望呢?”
“說實話,我不擅長和女孩子打交道。而且我也知道,她們也不太喜歡和我打交道。不像你,單單只是坐在那裡,姑娘們就願意對你敞開心扉了。可是……”慕森猶豫著。
“可是那具屍體的死因很重要,他的身份信息也很重要,他被從樓上扔下去的時候,有什麽樣的高墜傷或者磕碰傷,這些都很重要。所以,你希望我去做屍檢。”莫子棽淡定從容的說出了慕森沒有說出口的話。
慕森微微的笑了一下說:“你看,既然你那麽了解我,就把和小姑娘接觸的機會留給我吧。我相信,多鍛煉鍛煉沒準兒我也能像你一樣。對吧?”慕森說笑著,就讓車停了下來,他自己下了車,準備獨自去杜小雅的家。
在報案的時候,杜小雅身份信息登記的十分清楚,這也是慕森沒有懷疑她真的被徹底“嚇傻”了的原因。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得去再好好確認一下,這個小姑娘是不是真的被嚇到忘記了某些重要事情。
來到登記的地址處,慕森輕輕敲響了杜小雅家的房門。不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人正是杜小雅,她穿著一個白色的長裙,披散著長發,那純美的模樣和報案當天的馬尾背帶褲比起來,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杜小雅看到慕森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慕森也知道自己的到來很突然,所以就扯出一個生硬的微笑說道:“你好,很冒昧打擾你,你應該還記得我吧?那天在刑警隊,是我給你錄的口供。我叫慕森。”
杜小雅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她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就將慕森讓到了屋裡。
門口有三雙拖鞋,一雙卡通的,一雙棉布的,一雙有著很多繁複蕾/絲的,看來,這些拖鞋都是屬於杜小雅的。
客廳收拾的很乾淨, 淡紫色的窗簾很有仙女氣質,和此時的杜小雅很相配。
慕森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隨口問道:“自己一個人住嗎?”
杜小雅溫柔的笑了笑說:“是,我不想成為一個有公主病的女孩子,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生活。父母偶爾會來,我們離的很近。”
慕森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杜小雅。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報案的時候太驚慌了,有些失了形象。現在的杜小雅和當時真的是判若兩人。即使是拋開那種恐懼不談,當時的杜小雅屬於活潑樂天型的,而現在的杜小雅,絕對屬於靜若處子的安靜美少女型。
慕森不得不感歎,現在的姑娘們還真都是百變啊……一天之內就能給人以好幾種不同印象的美。不過,年輕,似乎沒有什麽不可以。那是最大的資本,想怎麽美,就怎麽美。
“慕警官,您這次來,是找我有什麽事麽?”杜小雅柔聲的問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慕森。
一向利落的慕森,這會兒竟然有些回不上話。他分神了,他被眼前的杜小雅分神了。可是,卻不是因為她的年輕和美貌,而是這樣的杜小雅,讓慕森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由於一時間分辨不出來那種感覺是什麽,所以慕森愣在了那裡。
“慕警官?”杜小雅微微的偏了偏頭,並且伸出纖纖玉手在慕森的眼前晃了晃。
慕森看了一眼那骨似青蔥膚似雪的手臂,忽然開口問了句:“你會樂器,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