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太突然了!
也來得太密集了!
那些從密林之中射出來的箭矢,讓所有夜國的士兵沒有想到,即使是馬車裡的夜鷹也沒想到。
新國的主力部隊根本就沒有去圍攻雲縣,而是早早在半路之中埋伏下來,打了夜鷹這邊一個措手不及!
嗖嗖嗖!
那一枚枚箭矢,瞬間如同密密麻麻的蝗蟲,瞬間貫穿過去!
噗噗噗!
長長隊伍裡的一名士兵,甚至連慘叫都沒叫出,直接就是被一根箭矢貫穿了喉嚨,那鋒利的箭矢帶著鮮血,猛然插出了喉嚨之外。
“嗚……”
那士兵捂著喉嚨,想要向前面的同袍求救,他勉強地伸出手,結果又是嗖的一聲,一枚箭矢射出來,貫穿了他的手臂。
前面的袍澤也是反應過來,剛轉身的時候,一枚箭矢驟然射出,直接扎進了他的眼睛之中!
“啊!!!!”
他淒厲慘叫起來,隻感覺眼睛之中什麽都看不到了,劇痛無比,沁紅的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在這一刻,整片隊伍裡,都是一片慘叫起來,嗖嗖嗖的入肉聲音響起,一枚枚箭矢,射進了那些士兵的身體裡。
有一些箭矢射空,狠狠扎進另外一邊的密林裡,有的落在地上,有的射在樹上,那樹身一晃,然後樹葉從上面震落下來。
不遠處是慘叫聲,運送物資的少量馬匹也是驚慌失措地慘叫起來,想要逃竄,而飄落下來的一枚葉子,卻是安靜落下,與旁邊道路上慘烈的伏擊情景形成鮮明對比。
嗖!
一枚帶著鮮血的箭矢,猛然刺在了這枚落葉上,然後狠狠釘入了樹乾裡!
嗡!
這枚箭矢的尾部羽翼還在顫動。
“快,快結陣!”
隊伍裡的武將終於是反應過來,坐在馬匹上的一個武將大喝,整個長長的隊伍已經是亂做了一團,士兵慘叫連連,有的士兵當場死去,倒在地上,還有的士兵只是被貫穿,沒有立即死去,卻也無力倒在地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袍陷入一片混亂。
嗖嗖嗖!
箭矢破空聲還在響起,郝萌眼神之中有著激動,扯著嗓子喊:“放箭!放箭!”
這一次伏擊,幾乎所有的弓箭手都集中在這裡,為的就是這一波埋伏!
密林裡的那些弓箭手,快速瞄準,手中弓弦松動,箭矢就是射出,在射出之後,立刻就是伸手向背後的箭壺去拿箭,然後繼續彎弓搭箭,根本沒有過多的瞄準,瞄了一個大概,就是快速射出!
在這種大范圍的箭矢覆蓋之下,根本不需要過多瞄準,如此之多的箭矢,就如同潑墨一般,這麽潑過去,那些士兵就是靶子!
籲!!!!
受驚胡亂奔跑的馬匹,也是接連被箭矢射中,一匹狂奔的馬匹半邊身子已經是中了十幾箭,身上的鮮血瘋狂流淌,但即使如此,它卻好像是沒有知覺一般,瘋狂朝前逃竄,一些想要借助板車擋箭矢的士兵,直接就是被它猛然撞倒,然後一馬蹄踩在了他們身上。
“啊!”
士兵慘叫起來,這一刻,馬匹也是直接倒下,眼中好像噙著淚,無力地閉上了眼。
嗖嗖嗖!
箭矢破空的聲音還在響起,箭矢如雨一般射出,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
一名名士兵慘叫著死去,而經過第一波的混亂後,剩下的那些士兵也是驚醒過來,連忙找掩體,一些找不到士兵的掩體,乾脆是拿起袍澤的屍體擋住身前,自己整個人更是躺在地上。
嗖嗖嗖!
道路上綿長的隊伍停止了前進,坐在馬匹上的武將已經是狼狽滾落下來,他頭頂上的頭盔被一根箭矢給射走,那匹心愛的戰馬也是淒厲著倒下。
“刀盾兵,刀盾兵結陣!”
他還在嘶吼,只是這個時候整個軍團的士氣,在遭遇了伏擊之後,加上之前戰敗的影響,士氣一下跌落了極多,所以這些士兵的戰鬥意志下降了不少,行動也較為遲緩,只有少數士兵湊在了一起,將盾牌放在身前阻擋。
“後尾士兵,給我衝進去!”
那個武將又是在指揮,隊伍後面的那些士兵並沒有遭遇伏擊,那些士兵反應過來後,也是連忙拿著武器,朝密林裡衝去!
只是他們即使有盾牌作為阻擋,但還沒靠近,面對著恐怖的箭雨,也是根本擋不住,一名士兵的膝蓋中了一箭,慘叫之中前面的盾牌松掉,下一刻,他身上就被扎成了刺蝟。
血流成河,淒慘無比。
噗噗噗!
夜鷹坐著的馬車上,半邊都被射成了篩子一般,無數箭頭貫穿進了木板裡,夜鷹整個人也是心驚肉跳。
他掀開前面的簾子一看,這才發覺自己前面的士兵,已經是被射得七七八八,死了無數,那些士兵倒在地上,地面之上無數塊大大小小的血泊,一些士兵身上滿是鮮血。
即使是這樣,前方半空之中,無數根箭矢仿若破空一般,急速飛射著射出,嗖嗖嗖的聲音沒有停下。
這一刻,夜鷹的心涼了半邊。
他一瞬間就想明白了,圍魏救趙,半途埋伏,好絕的計策!
這一刻,夜鷹內心也是快速轉動起來,只要自己沒被抓,還能衝回皇都,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這一波埋伏的箭雨,足足持續了一分鍾!
這一分鍾之內,所有弓箭手的箭壺內所有箭矢,全部是被射得乾乾淨淨,一根都沒有了。
等到箭雨停下,埋伏在密林裡的郝萌驟然大喊:“殺!”
早就饑渴難耐的刀盾兵,驟然朝著前方衝去,長槍兵也濕緊隨其後,大喊著從密林之中衝出,朝著已經屍橫遍野的道路衝去,那些翻到的板車,那些還沒死去的士兵,都是他們的目標!
一名名新國士兵衝出了密林,這一邊,夜鷹的隊伍裡見到箭雨停了,兩個武將也是回過神來,大吼說道:“速度結陣!保護陛下殺出去!”
夜鷹快速打開屬性面板一看,只見到自己的軍團士兵,現在竟然只剩下了不到六千人,也是心中一涼,剛才這個埋伏,足足讓他損失了一半的兵力!
本來帶出一萬六千名士兵,幾乎可以說是傾巢而出,攻打水縣損耗了三千多人,然後又是面臨新國的救援,又是損耗了一千多人,回來就只剩下一萬人左右,結果這一波埋伏箭雨,直接射殺了四千多人!!
這個損失太大了,但實際上,這些士兵有一部分並非被射死,而是在混亂之中,被踩踏而死的,一些受了傷的士兵躺在地上,根本無法動彈,場面如此混亂,其余士兵為了逃命,根本就顧不得那麽多,也注意不了。
“殺!”
埋伏好的新國士兵氣勢如虹衝了出來,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個武將驟然掀開了車簾,一臉著急地對夜鷹說道:“陛下,末將護著你走吧!”
夜鷹臉色沉著,直接下了車,頓時之間,周圍不少士兵直接圍攏過來。
另外一個武將已經將士兵匯聚起來一部分,在新國士兵衝來的時候,已經是混戰在一起。
叮叮當當!
雙方士兵的兵器瞬間碰撞揮舞在一起,發出一陣脆響,一名新國士兵手中的長槍狠狠劈下,打飛一個士兵的武器,趁著他虎口麻的時候,手中長槍驟然捅入對方身體裡。
“喝!”
這新國士兵咬著牙,一腳將對方踢開,又是揮舞著長槍,朝正在和另外一個新國士兵交戰的夜國士兵,狠狠一槍捅去!
那夜國士兵頓時身體僵住,然後死去。
這個新國長槍兵臉上有著興奮,只是他剛轉過頭來,前面一道大喝聲,一把刀直接劈下,他的臉面上多了一條血痕,然後緩緩倒下。
廝殺震天,郝萌更是身先士卒,大吼:“跟我衝!抓了對方的皇帝老兒!”
郝萌手中的大刀大開大合,勢大力沉,前面的一些擋路士兵全部是被他劈死,如入無人之境。
雖然夜國的士兵大部分是老兵,武器熟練度更高,經驗更豐富一些,但因為此刻這些士兵遭遇了伏擊,士氣頗為低落,而新國這邊埋伏成功,士氣高漲,一漲一消之下,新國士兵發揮出來的戰鬥力,竟然不比對方要弱。
那個夜國將領還在大吼:“擋住!擋住!”
下一刻,他身上一道光芒,瞬間將周圍本國的士兵籠罩,本來有些慌亂的士兵,瞬間就是冷靜下來,士氣也有所提升,朝著前面的這些新國士兵奮勇廝殺。
刀盾兵朝前頂上了,然後後面的長槍兵瘋狂出槍,小型結陣後,那些衝過來的新國士兵,都是慘叫倒下。
即使是混戰的夜國士兵,這一刻也是如同找回了之前的經驗,表現出色了許多,一個夜國士兵,手中的刀劈在還前面的新國刀盾兵的盾牌上,雙手下壓,趁著新國士兵右手一刀劈來的時候,他竟然是趁機向後一退,然後重新撲來,一刀迅猛無比劈死了新國士兵。
到處都是廝殺聲,這一條道路上,從前面到後面,一下就變成了新國士兵和夜國士兵的混戰。
“給你爺爺滾開!”
郝萌還在大喊,手中握著大刀,根本就沒停過,而一雙目光還在快速地搜尋目標。
與此同時,夜鷹有身邊那個武將護著,還有一群士兵護著他,朝著前方外面廝殺過去。
“隨我來,保護陛下!”
那武將還在大喝!
夜鷹看著四周的士兵廝殺,而自己軍團數量的士兵數量,也是挨快速減少。
前面一些新國士兵朝著這邊衝來,周圍的那些士兵,頓時就是乾掉對方,不過越來越多的新國士兵衝了過來。
此刻夜國的士兵都是被分割開來的,這一條道路也算不上寬闊,所以完全就是一片混戰,想要結陣也只能是幾十個士兵的小型陣法。
郝萌眼睛尖銳,一眼就看到了前面不遠處被圍著的夜鷹,不由大喝道:“皇帝老兒就在那裡,抓住他,陛下一定重重有賞!”
身邊的新國士兵聽了,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朝著那裡衝去。
夜鷹身邊的士兵一個個死去,而夜鷹卻感覺周圍一片嘈雜,若不是這個武將護著他,恐怕夜鷹早已經由系統托管了。
身邊這個武將,武力的確了得,那些想要衝過來的新國士兵,被他一個個給劈飛出去,手中的大刀簡直是開山重刀,沒有一個士兵能擋得他一刀。
郝萌也是手中接連劈死幾個士兵,距離夜鷹越來越近。
“別讓皇帝老兒走了!”
“我看誰敢過來!”
兩道聲音,一前一後大吼響起,尤其是夜鷹身邊那個武將,在這一刻竟然嗓門直接壓下了郝萌,更是瞪著眼睛,手中黑不溜秋的長刀,狠狠朝著四周揮舞!
完全就是收割機器,衝過來的新國士兵,全被他給殺死。
上來一個新國士兵,就被他弄死一個,這個武將就好像不知疲倦的機器,死死護著夜鷹。
郝萌這個時候也是大喝:“田統領援軍即將過來,大家不要讓對方跑了!”
一邊說著,他的目光卻是死死盯著夜鷹,朝前衝去。
夜鷹身邊那個武將,身體上的盔甲被劈得鐺鐺作響,也只是一些新國士兵在背後抽空劈一刀,但下一刻,這些新國士兵,就被劈死。
“吃你爺爺一刀!”
郝萌的聲音突然在這個時候響起, 卻是他已經將身前的士兵殺光,直接殺到了夜鷹這邊,二話不說,直接一刀朝著那個武將劈下!
那武將一轉身,就面對著郝萌這一刀劈下,同樣沒有絲毫猶豫,手中長刀往身前一架。
鐺!
火花四濺,郝萌這一刀劈下來,也算是勢大力沉,可偏偏那個武將雙手紋絲不動,在郝萌一刀劈下之後,直接雙手朝前一推,洶湧的力道,將郝萌給推得連連後退。
這一刻,郝萌心下一驚,看向那個武將。
只見到這個武將,身體上穿著一件類似背心的盔甲,粗壯的肌肉如蚯蚓一般,絡腮胡子布滿臉頰,和頭髮連在一起,頭上系著紅色頭巾,一雙如銅鈴般的眼睛,正死死瞪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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