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鐳有足夠的時間，他可以從城市的任何地方趕到金陽光大廈。我遇到他們的時候，兩人起了爭執，應該是才見面不久，這麽算下來程鐳之前所處的位置一定的很遠。
　　武琳讓金磊做了一個篩選，把所有已經的條件都添加進去，中藥、醫學、二十五歲左右男工，距離市中心稍遠等等。
　　篩選的結果只有五六個，排在第一位的是位於市郊的一家製藥廠，還有一家藥膳館。剩下的都是中藥作坊，和中醫理療館。
　　能在地圖上顯示出來，都是有些規模店面，估計還有一些黑作坊，數量不在少數。光靠一組，肯定排查不過來。
　　“我給波哥打個電話，全市協查！”武琳要動用全市的派出所，讓他們排查轄區內相關店面，查找嫌疑人‘程鐳’。
　　基層派出所經常搞安全巡查，不定時得進行，只要低調一點，不會引起嫌疑人注意。
　　波哥通過了武琳的提議，協查信息以最快的速度發到各地派出所。
　　聽說我和方叔受傷，波哥還表示了慰問。
　　不知道波哥在電話裡說了什麽，武琳的表情有些凝重。
　　一個電話打了五分鍾，武琳放下電話說道:“程小英的經紀人搞事，要辦追悼會，搞一個遺體告別儀式。”
　　“波哥同意了?”熊森問道。
　　武琳輕輕的點點頭，說道:“他們找了一個特效化妝師，說是能做一個假體，像真的一樣，上面已經同意了。”
　　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方叔也說道:“這麽搞不會出問題?”
　　“程小英的死對公司是不小的打擊，一個正當紅的嫩模就是一棵搖錢樹，從公司的角度，肯定要最大限度的榨取剩余價值。”武琳看待這個問題倒是一針見血。
　　方叔說道:“既然都有化妝師了，弄一個假的不就行了?”
　　“經紀人說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假話，不想辜負粉絲的真心，不想以後傳出醜聞。請化妝師是對粉絲的尊重，用假人是對公司品格的玷汙。這一大堆鬼話，估計他自己都不信。”武琳也很無奈。
　　方叔說道:“聽金磊說網上吵的都罵娘了，讓他們再見面，不會打起來?”
　　我認真的想了想，遺體告別會並不完全是壞事，這又給了嫌疑人一個機會，說不定他會到現場。這是一步險棋，有風險也會有收獲，凡事都有兩面性。我們要做的是最壞打算，如果出現了差錯，警方能承擔的極限到什麽程度。
　　網上的熱度剛開始消退，人們對程小英的死有諸多猜測，一旦真實死因曝光，網上又要爆炸，剝臉這個的死法有點恐怖，容易成為人們茶余飯後的談資。
　　在初期的警方不會有的太大的壓力，如果破案的時間拖的有點長，粉絲就會找麻煩。在社交媒體上，程小英有幾百萬的粉絲，就算真正的粉絲只有百分之一，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你分析的有點道理，我回局裡找波哥商量一下，熊森留下來陪你！”
　　“不用，我們兩個能互相照顧。”方叔說道:“人手本來就不夠，不要浪費在醫院，有事我們叫護士。”
　　在我和方叔的堅持下，武琳和熊森都走了，病房裡就剩下我們兩個人。
　　沉默了一小會兒，方叔說道:“總算可以休息會兒了，別人都在忙，我們兩個卻躺栽在病床上。”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有些生硬的說道:“就觀察一天，明天就能出院了。”
　　雖然我們是一個組，都是可以信任的同伴，但是關系還是有親疏。
　　我和武琳走的比較近，因為調查內鬼，關系也很牢固。李飛平時嬉皮笑臉的比較活潑，關系也很近。唯獨熊森和方叔，平時交流很少。
　　熊森性格內向，平時很少說話。方叔年紀大了，無形中有一層隔膜，這次受傷讓我們要在一起待一天。
　　平躺在床上很無聊，我準備睡會兒，看到方叔不停摸自己的脖子。
　　“您的脖子怎麽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有點刺痛，可能是對什麽東西過敏。”
　　我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因為距離的關系，什麽也看不到。我一咬牙，抓著床沿坐起來。
　　“你幹什麽?”方叔急忙問道。
　　“您放心，我也是醫生。”坐在床邊等了一會兒，沒有感覺到眩暈，我才走到方叔身邊。
　　打開床頭燈，在雪白燈光照射下，能看到方叔的脖子上有一道紅線。仔細一看，是一道細長的傷口，之前沒發現，是因為傷口只有少量出血。這會兒汗水進入傷口，方叔才感覺到刺痛。
　　只有非常鋒利的刀子才能造成這種傷口，我的身上正巧有一把，就是改造後的手術刀。
　　“沒事吧?”方叔問道。
　　“有一道很淺的傷口，可能是什麽時候不小心劃的。”我心裡不這麽想，方叔脖子上這一刀的位置和程小英脖子上刀口的位置基本相同。
　　方叔有些擔憂的問道:“不會感染吧?”
　　“可以讓小護士處理一下。”我趕快回到床上躺下。方叔按了呼叫，小護士匆匆趕來。
　　小護士聽說我們是警察，充滿敬意，很認真的給方叔處理傷口。我就在一邊看著，方叔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他還不知道不久前剛和死神擦肩而過。
　　我詳細的回憶了在車庫中的經歷，程小米拿著杓子威脅程鐳，她應該沒有刀子，程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凶手已經打算對方叔下手，關鍵時刻放棄了，方叔才逃過一劫。
　　鈴……
　　我手機突然響了，打斷了我的思路。我給不同的人設了不同的鈴聲，不用看號碼，就知道是誰打的電話。
　　聽鈴聲就知道是蘇娜找我，響了十幾聲我才接起來。
　　“你在什麽地方?”
　　蘇娜說話的語氣有些急促。
　　“我在醫院，怎麽了?”
　　“我感覺有人跟一直跟著我，我去找你！”
　　凶手給她打了匿名電話，但是蘇娜沒有任何反應，凶手找上門了。
　　“你現在安全嗎?去附近的派出所。”
　　“我在車上，暫時安全，一會兒見，”蘇娜正在開車，掛了電話。
　　凶手的膽子真夠大的，剛襲擊了警察，又去找記者的麻煩，他瘋了?
　　細細的一想，不對，這中間有問題。
　　如果凶手是程鐳，他在金陽光大廈，不可能跑去騷擾蘇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