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之後,肯定還有人問她關於老秦的問題,到底是什麽人下的黑手,成了一大謎團。
最有嫌疑的就是警局的內鬼,乾掉老秦,既轉移了警方的注意力,又保住了張媛。
內鬼比我之前想的還危險,他不止是出賣情報,還直接動手傷人。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能力有些退步,但依舊很危險。
車裡人都不說話了,大家都在想這事。
武琳看了一眼窗外,車程已經走了一半,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說說孔剛吧,他怎麽繼承了你的衣缽?”我問道。
“我也不想他這樣。”張媛說道:“他看到了那一幕,整個人都變了,在那一刻,看著他仿佛看到我們自己,雙眼放著野獸一般的凶光,張開嘴就在屍體上咬一口。可能是他的身體裡流著我的血的緣故,我做好肉,他吃了一大碗。”
武琳冷聲說道:“你讓一個小孩看到那一幕,肯定會對他的心靈造成衝擊,造成他心靈扭曲,變成今天這樣你要負多半的責任,是你毀了他!就算他流著你的血,也有機會改變命運。”
“我……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不給他吃,他會發狂。我把他送到國外,希望他能改變……沒想到……沒想到……”張媛越說越激動,眼淚就快要流出來。
她從心底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作為一名母親,當然希望兒子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按照孔剛的年齡,他應該談戀愛,結婚生子,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當上奶奶,這一切都破滅了。
坐在副駕駛的李飛忍不住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被你殺掉的人和你一樣,也有一個幸福的家,有愛他的妻子,有他要照顧的老婆孩子。只因為你想吃肉,就奪去了他們的生命?”
“我也不想這樣!”張媛說道:“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也試圖戒掉,堅持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難受的實在受不了,我形容不出是什麽感覺。最終我還說沒忍住……”
她的語音越來越小,後面說什麽幾乎聽不到。看的出來,她和孔剛不一樣,殺人的時候還是有內疚感。
張媛的情況比較特殊,她從小在正常的社會環境中長大,接受了正常人的道德行為規范。她只是的無法戰勝自己的口腹之欲。
從醫學方面也能給出解釋,人吃人會傳染朊病毒,使人類大腦組織出現小洞,使整個大腦看起來像海綿一樣,在這種病晚期,常常會導致嚴重的神經損傷、失語和失去行動能力。
她有可能因為食人,感染了朊病毒。這只是我的猜測,還需要做檢查確定。
張媛雙手合十,像是在祈禱。我們沒時間段讓她現在懺悔,等回到警局,她有很長時間回顧自己的一生,在生命結束前,她將在鐵窗中渡過每一天。
“孔剛是怎麽出國的,你沒錢也沒關系。”我問道。
“不是我把他送出去的,是他自己要出去。手續什麽都是他自己辦的,現在想起來,可能是那夥人幫他辦的。”張媛分析道。
武琳擠著說道:“他回來之後,有沒有和你提到他在國外的生活。”
“說了一點。”張媛似乎不太願意說。
“這很關鍵,你必須要告訴我們!”武琳很強硬的說道。
“他回來的頭幾天,很興奮的和我講在國外的種種經歷。在國外他結識一位大師,能用‘肉’做出非常精美的大餐,手藝能達到什麽米吉利三星大廚的水平。能把做肉上升到藝術水平。”
孔剛口中這位大師肯定是M-L組織的成員,能讓他這麽崇拜,很有可能是高層,也就是黑暗十二宮之一。
“你再仔細想想,還說了什麽。”我充滿期待。
張媛想了想說道:“他說這位大師最近要來,希望我們交流一下,我沒同意,他有點不樂意。”
武琳問道:“有沒有提到具體時間,或者這位大師的特征?”
“沒有!”張媛搖搖頭。
我們有些失望,如果能在大師一下飛機就抓住他,就算不能給M-L組織一個重創,也能讓他們知道一組的厲害。
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只知道大師要來,不知道時間,不清楚使用的交通工具,甚至連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雖然能從孔剛對大師的崇拜能推斷出應該是位男性,年齡比他大許多,應該在35歲左右。
方叔提醒道:“再過兩個路口,就要到警局了。”
武琳趕快問最後一個問題,“孔力在什麽地方?”
張媛的嘴角抽搐兩下,不太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我淡淡的說道:“根據你給我們講的故事,拋棄家庭的女人並沒有南方,而是被丈夫殺掉了。這是故事,可有些故事就是根據事實改編。”
“你失蹤之後,我們調查了名下的房子,在房間裡發現一個像是棺材的櫃子……”
武琳還沒說完, 張媛搶著問道:“你打開了?”
“當然,我們打開了,裡面的乾屍已經運回警局,能告訴我們它是誰嗎?”我問道。
張媛的身體抖了兩下,她很艱難的說道:“孔力,我丈夫。我很愛很愛他!”
“愛一個人就是把他作成風乾肉然後吃掉?”李飛問道。
“意外,一切都是一個意外。”張媛絕口不提孔力的死因。
我淡淡的說道:“你知道我是法醫,我看過屍體,那絕對不是意外。”
張媛聽到了,但是她低著頭,就是不肯說話。
“行了,暫時就到這裡。”車快到警局,已經能看到辦公樓。武琳說道:“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在路上什麽都沒說。”
“我明白!”張媛很配合的說道:“希望你們記得答應我的事。”
還有一點,我必須要提醒她。“你在警局一樣要小心,如果看誰比較熟悉,要告訴我我們。”
我擔心內鬼覺得有暴露的危險,會乾掉張媛,我只能做最壞的假設。
張媛並不在意,她已經不將死活放在心上,死亡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死之前再見孔剛一面。
“好大的場面!”方叔放慢車速,警局大樓前站著很多人。
我一眼就看到波哥和閆副局長,兩人一起出來迎接一名犯人,這絕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