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月,阮傾歌就將步法都記得爛熟於心,之後便一心跟著江白學習輕功步法。
而阮齊光對此沒有絲毫辦法,便只能吩咐江白每日花半天時間去教授阮傾歌,另外半日回到自己身旁護衛,而江青則依舊全天跟著阮齊光。
時光匆匆,又是一月過去了。
此時皇宮中也熱鬧起來了,忙活著開始操辦國宴,迎接南寧國使者的到來。
金陵城中的各個權貴世家也都辦起了各種宴會,賞菊宴、吟詩會等等多不勝數。世家夫人和官家小姐們都十分熱絡於穿梭在各個宴會之中,彼此傳遞著國宴的消息,相互打聽猜測著這次南寧國使者是什麽身份。
汾陽王府自然是接到了無數張請柬,都是來邀請王府小姐們,特別是雲安郡主阮傾歌赴宴的。
汾陽王一共有五個女兒,除阮傾歌是嫡出外,其余四位均為庶出,分別是二小姐阮靜嘉,三小姐阮靜怡,四小姐阮靜嫻以及五小姐阮靜嬌。
阮靜嫻和阮靜嬌年齡尚幼,沒到外出社交的年齡,此時還各自同自己生母一起生活在一個院子裡。而阮靜嘉最為年長,此時已是二八年紀,便開始在意起自己的婚事來。
她一月前便已抄完十遍女誡,被祖母懿德夫人解了禁足。如今接到請柬後便如蝴蝶入了花叢一般,日日外出赴宴,早出晚歸,忙得腳不沾地。
而三小姐阮靜怡性格溫柔內斂,喜好安靜,不愛外出,常年都愛呆在自己的東荷院中。她的生母安氏也是一樣的性子,內向怕事,不喜張揚,加之阮靜怡比阮傾歌還要小上兩歲,此時也沒到思婚慕嫁的年紀,就一次也沒有出門去參與宴會。
阮傾歌這一月日日忙於練習輕功,休憩之余便呆在書房裡翻閱各種野史雜記,生活豐富得不亦樂乎。雖然收到了許多請柬,但都一一找理由推拒了。
這天靈雨又捧來許多請柬,有些眼巴巴地看著阮傾歌。
阮傾歌上午從練武場回來,出了一身大汗,這時剛沐浴完,懶洋洋地躺在軟榻上,手持一本江湖雜記翻讀,她轉眸看到靈雨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禁樂道,“是什麽事情讓我們的靈雨姐姐這麽為難?”
靈雨把請柬放在書桌上,歎著氣對著阮傾歌說道,“郡主,你就別打趣奴婢了。還不是這些宴會帖子的事,奴婢這一天天的把借口都想遍了,實在是編不出什麽新的花樣來了。”
阮傾歌聞言不以為意地說,“那便用之前的借口回絕便是了。”
看著靈雨還是苦巴巴的樣子,她又說道,“若不去赴宴,你回復的話語便是說得再怎麽天花亂墜,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是怎麽回事。”
靈雨還是愁眉不展的樣子,“要說其他的官宦世家的帖子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敢對郡主有什麽意見,但是這金陵孟家已經給郡主下了不下五次帖子了。”靈雨從請柬堆裡拿出一張樣式華麗精致的請柬,“奴婢替郡主找的借口都找遍了,實在不知如何回絕。”
阮傾歌的笑容收斂起來,從靈雨手中拿過那張請柬,手指微微劃過紙張,落在了頁尾署名之處。
“孟家二小姐…”
阮傾歌手指一頓,眼中閃過不明的光芒。
一想到孟燕婉,她全身的毛孔都忍不住要微微收縮起來,倒不是因為害怕孟燕婉,而是因為這會讓她回憶起了上一世在冷宮毒發慘死的那一幕,那五髒六腑劇烈的痛楚,全身皮膚腐爛的滋味,她是真的不願哪怕只是從腦中再重新回憶一遍。
金陵孟家和陳劉郡阮家雖都是東雲三大世家之一,但由於觀念和立場不同,彼此來往甚少,姻親結的也不多。
此時孟燕婉應該還不認識自己,為什麽會三番五次如此執著地給汾陽王府下帖子?
阮傾歌從中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微微皺起眉頭。
看到請柬中的日期是十月初二,也便是十日之後。她著實有些好奇孟燕婉打的什麽主意,也想去見見這個上輩子的仇人。
念到自己現在輕功即將初成,她便對靈雨說道,“這個帖子你替我接了,十日後我會去孟府赴宴。”
靈雨有些納悶,但還是慶幸自己不用再絞盡腦汁去想借口了,便應了下來。
五日後,練武場。
練武場上十分空曠,平時在那裡哼哈耍著刀劍的侍衛們均不見蹤影,只有兩道身影立在場上。
一道身影身著黑衣,身形較另一人略為纖細矮小,但卻玲瓏有致。而另一道身影身著白衣,肩寬腰窄身姿挺拔,正手拿著一條木棍。
兩人在場中不停地來迅速來回走動著,變換著步伐。
白衣男子手持木棍朝黑衣少女肩膀戳去,卻被她往後一讓,靈活避開了。
白衣男子見狀加快了揮動木棍的速度,朝少女迅速地點、戳、掃去,卻被少女一一躲開,十幾招下來竟然一次都沒有碰到她的衣服。
兩人來來回回過招數次,兩道身影如同落花輕舞,又像蝴蝶翩飛一般輕盈靈動,很是好看。
最後白衣男子停了下來,垂下木棍立於身旁,清朗悅耳的男聲響起,“恭喜郡主,郡主的踏月步已然練成了。”
黑衣少女便是阮傾歌,她此時臉頰微紅,有些氣喘,聽到江白的話便笑了起來,“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
她眉眼含笑,十分開心,有些調皮地朝江白一抱拳,“不過也有江侍衛悉心教導的功勞。”
看到阮傾歌眸光似水, 面若桃花的嬌美模樣,江白那白皙的臉龐浮出了一絲微紅之色,有些不自在地說,“是郡主天賦異稟,短短一月左右的時間便能將輕功練成,這般悟性著實少見。”
聽到這話,阮傾歌心中有些訕然,嘻嘻一笑道,“江侍衛就別誇我了。”
她眼眸一轉,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遞給江白,“這是我的一份小小心意,用來回報江侍衛的半師之情,還請江侍衛收下。”
江白微微一驚,連忙擺手道,“郡主不可,這是郡主的東西,屬下不能收。”
阮傾歌看到江白小心的模樣,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既然我跟隨江侍衛學習武功,便算半個江湖人士,我倆之間相交便不要過於遵從王府規矩,拘於男女大防之道。”
看到江白依然拒絕的神色,阮傾歌有些不開心,“給江侍衛的酬勞我已讓人送至住處,此物是我為了回報江侍衛教授之勞而特意悉心準備的,江侍衛真的不願收下嗎?”
她表情十分認真,“江侍衛始終不肯接受,難道是十分厭惡我,以後再也不想繼續教授我其他武功了嗎?”
“不是!”江白立馬否定了,然後便頓了頓,伸手接過了阮傾歌的荷包。
阮傾歌看到江白收下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荷包由上好絲綢所做,手感極為絲滑柔順,江白手握荷包,看到阮傾歌秀眸含笑的樣子,心中有一處被柔軟觸動。
“郡主雖然輕功已經練成,但平日裡還是要多加練習,以免日後變得生疏。”江白將荷包收好,想了想還是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