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羽那些種種‘要臉’的行為,當是誰不知道呢嗎?
居然還敢在高長樂的面前提起來要臉這兩個字!
“是不是心裡面很是擔心緊張這個未婚夫會看不住,更擔心會被其他人給搶了去。”高長樂含嫣淺笑,“畢竟你雖然不要臉卻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知道當初自己得到這門親事用的手段不光彩,所以才會這般的害怕,一刻都不敢放松,當初算計的時候就應該好好的想想這個結果啊。”
怎麽樣得到的,注定要怎麽樣失去。
即便當初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能佔有一時,可是想要長久的話還是需要本事的,沒有本事……終究高長羽是沒有辦法和齊文元白頭偕老的。
這一點,高長羽的心裡面也很是清楚,所以高長羽才會這般的害怕。
她越張揚,就是越心裡面沒底氣。
高長樂拍了拍高長羽的肩膀,纖細修長的手指更是輕輕的劃過了高長羽的臉頰,拖住了她的下巴“看著你這般擔心的樣子,作為你的皇姐,我可在這裡好心的提醒著你,你的擔心真的是……”
“太對了!”
高長羽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你可得看住了!”
“費盡心機才算計來的未婚夫,別半路被人拐跑了,到時候,你連哭都沒有地方哭!”高長樂說的嚴肅正經,還有,別生氣。”
“你看,齊世子就在不遠呢!”
“你若是現在發作起來,到時候這般的潑婦形象豈不是要被齊世子給直接看了去,到時候原本就是不大情願的婚事便是沒有其他的人插手,也是要被你自己給攪和黃了的。”
“可別怪姐姐我沒有提醒你!”
只見高長羽聽了高長樂的話之後,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卻是能看得出來的確是在用盡了力氣隱忍的,高長嫣在身後姍姍來遲,好言相勸的將高長羽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魏黎和呂風華也是在小聲的勸說。
高長羽滿眼的不甘心,但這一場紛爭也算是因為秦夫子的過來而暫時的停歇。
“看來,表面上盛寵的大公主,日子過得似乎也沒有那麽順心啊。”陳遠嘉悠悠的聲音傳來,一雙邪魅的桃花眼中滿是看戲的神情。
“彼此彼此了。”
高長樂攤了攤手,不在意的眼神看著陳遠嘉一眼,“這些小事兒還算不上添堵。”
“怕是該焦慮的應當是陳三少爺才是吧。”
“怎麽樣?昨天本宮走了之後,陳三少爺過的可好?”高長樂同樣不甘示弱,按照齊文元的性格,恐怕下學之後一定會來找陳遠嘉的麻煩的。
自己是要分神去對付高長羽,可是陳遠嘉同樣情況沒好到哪裡去嗎!
還是一樣的要去應付齊文元。
雖然……
兩個人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高長羽動不了高長樂,齊文元敵不過陳遠嘉,但是……這個過程卻也是沒差多少的。
同是天涯淪落人。
何必要互相為難呢?
陳遠嘉看著挑眉看著自己的高長樂,不由得輕笑出聲,眼神無奈之間卻是帶著幾分溫柔的。
有些人就是會這樣投緣,哪怕才見面沒多久,可就好像是老朋友闊別重逢一般,陳遠嘉雖沒有見到高長樂幾次,更沒有多少和高長樂親近的機會,但是陳遠嘉卻莫名覺得高長樂是個很趣兒的人。
或許傳聞中那高冷的不可一世的長公主,並非是……生人勿進的。
傳言不可信啊。
就好像是傳言中的陳家三少爺是庸諾無能又花心的病秧子一樣。
“說到底,還是要感謝大公主,要沒有大公主給草民這個機會,恐怕便是草民想要去憂愁也是萬萬沒有這個機會的。”陳遠嘉眯了眯眼睛,眸光中滿是危險的氣息。
高長樂權當陳遠嘉這是在真心感謝自己了,“客氣客氣。”
“本宮知道,憑借陳三少爺的本事,嶄露鋒芒是遲早的事情,又何必要拘泥於早晚呢?”高長樂語笑嫣然,眸光卻是閃爍著精光,“要是換成旁人,恐怕即便是給他們機會,他們也把握不住?”
要是對於別人,高長樂絕對不會這麽做,絕對不會在對方還未有著足夠的實力之前,就逼著對方走在人前,成為眾人矚目的對象,到時候明槍暗箭的,容易受傷,可是陳遠嘉卻不一樣……
這個人的腹黑和深沉可能是與生俱來的,且他即便是在處境艱難中,卻也是可以輕松自保。
同齡人中,便是沒有幾個能和陳遠嘉的實力想較量,旁人都覺得科舉榜眼的陳三少爺文能弄墨,和東廠督主李劭武能安邦,一文一武大魏的頂梁,殊不知陳遠嘉便是武也能定國。
永寧侯府的爵位本就是先祖靠著赫赫戰功換來的,只不過是後輩沒落,這才走上了文官的道路。
前世的時候,即便不是因為自己,陳遠嘉也是和齊文元勢同水火,不……不是,也是將齊文元逼得跳腳。
他齊文元在陳遠嘉的面前就沒有佔到過便宜!!
年長尚且會讓閱歷和經驗跟著老道,都不是陳遠嘉的對手,何況如今尚且還在年幼,高長樂可一點都不擔心陳遠嘉的本事。
到底也是能做得了她老師的人!
眼下邊疆不穩,前朝也多做紛爭,表面上看著國泰安康,實則積弊太深。
她父皇嘉元帝的確是個好皇上,勵精圖治,在她們高家先祖當中算的上是拔尖的存在了,可惜她皇祖父就沒有那麽好的覺悟,以為先祖打下了大魏江山便可以高枕無憂,揮霍無度,縱情笙歌,將大魏的江山敗的差不多了。
嘉元帝接手的時候便是滿是瘡痍的皇位,便是真的有著宏圖大志,也是無用武之地。
否則……
否則她父皇是那般的喜歡他母后,又何必要用寵幸來往維持前朝和江山,家族的穩固。
現下的場景對她父皇來說,可能不是那麽的太樂觀,可是對於朝堂之中,還有那些世家大族,王孫貴胄卻是有著絕好的機會。
亂世,出梟雄。
而英雄,出少年。
眼下看著國子學之內都是一些愣頭青,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
便是再過些個時年,怕是國子學的這些少年,都將成為大魏的半邊天,成為的大魏的頂梁柱。
高長樂不是善人。
她提議要嘉元帝興辦國子學,除卻是想要給那些身份不高的學子們一個更簡單的出人頭地的機會,想要給那些困在閨閣高牆大院的小姐們一個見識眼界的機會之外……
更要緊的事情是,培植心腹,挑選可用之人。
少年之時感情相交可能會很簡單。
你給我一塊糖我就和你推心置腹的好。
可成年人想要走近彼此的心裡卻是花十車的糖都換不來。
“大公主甚是抬舉了,遠嘉惶恐。”陳遠嘉淡然的笑了笑,“不過,還是要多謝大公主的美意和盛情。”
惶恐?
陳遠嘉的臉上可沒有半點惶恐的表情。
聽他說的好聽!
高長樂突然湊到了陳遠嘉的面前,好奇的打量著陳遠嘉那張姣好的面容,一雙邪魅的桃花眼中滿是風情,精致立體的五官有著超出女人的柔美,能生出陳遠嘉這樣的兒子的女人,想必也是傾國傾城的角色吧?
永寧侯府的陳三爺當年在戰場也曾是讓臨國聞風喪膽的存在,可惜卻一場戰役上不幸過世,至此三房沒落,否則怕是依照陳遠嘉的才能,也不必韜光養晦那麽多年。
聽聞當年陳遠嘉是有個妹妹的,可惜還未成年便早殤了,而陳遠嘉的母親也是久病纏身,前期的陳遠嘉還不算徹底的心狠手辣,是在他妹妹和母親先後過世之後,才變得性情陰晴不定,動起手來絲毫不留情面。
雖然永寧侯府是在他的威名之下發揮得宜,可曾經欺辱過他的大房和二房卻沒什麽好下場,諾大的人丁興旺的永寧侯府,最後也凋零的七七八八,沒剩下多少了。
算著日子,他妹妹應當還活著的,並且時值年幼,既然陳遠嘉都過來了國子寺,為何不見陳遠嘉的妹妹?
高長樂心中起了疑惑,她刻意說了不分嫡庶,只要想來,便可以來國子寺聽課。
這可是個好機會,不來待在家裡面做什麽?
前世的陳遠嘉,心中的痛便是他的妹妹,高長樂知曉陳遠嘉心中對妹妹的事情諱莫如深,況且人既然已經死了,那便是死者為大,她也沒有刻意派人去打聽,免得徒惹陳遠嘉的反感。
可看著陳遠嘉的模樣,不像是沒錢給妹妹治病,又或者是不敢去請大夫醫治。
那他的妹妹是怎麽了?
說起來高長樂的心裡面是對陳遠嘉有些愧疚的。
那樣風光無限,權傾朝野的一個人,臉上整日掛著笑容,卻分明看起來那般落寞。
高長樂也曾經想要過去問問陳遠嘉為何會莫名難過,只可惜當時她被困於心魔,時常頭疼不已,白日處理朝政就已經是殫精竭慮了,實在無暇去顧忌其他人太多。
說到底也是她這個攝政長公主做的不周全。
往日都是陳遠嘉關心著自己,言語安慰著她,幫她克服了甜食成癮的習慣。
“不用客氣。”
“給你們年輕人一些機會也便是給大魏的朝堂多了幾分希望,算不得你放在心上,況且……”
“機會擺在人人面前,能不能爭取的到,也是要看著自人的本事的!”高長樂慢悠悠的同陳遠嘉兜著圈子,心裡面卻是在想著,要怎麽樣從陳遠嘉的口中問出來他妹妹的情況。
又或者……
難道真的要派人去偷偷查一下?
總感覺不太好。
且不說能不能瞞過陳遠嘉,被他察覺出來,便是她才剛剛和陳遠嘉認識不久,意外的偶然同坐在一起,那是按照年齡分的,可不是誰故意的,高長樂尚且還能用緣分來解釋,但要是再多做關注的話,難免也是會讓人生出非議的。
她父皇嘉元帝就是要頭一個了!
她這個人。
一向不想被其他人的眼中貼上標簽,說是屬於誰的誰,倒不是因為害怕旁人的眼光,只是和她親近的人總是沒個好下場。
陳遠嘉心思城府在相仿的同齡人當中,絕對是各種的翹楚,但若是涉及到更多的話,恐怕身份這一點上便會差強人意,看著權勢的世界,沒有絕對的身份,胳膊是拗不過大腿的。
她一般……
都是保持著界限的。
高長樂略微沉吟片刻,眼眸已經將課堂上的這些姹紫嫣紅的姑娘們給敲了個遍,最後又好奇的看著陳遠嘉,“哎,你說,這些姑娘們鬢上的簪子那支最好看啊?”
“我表妹生辰快到了,不知道送給她什麽款式的好。”
“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什麽,我一時之間沒了主意。”高長樂早已經過了那個簪花抹粉注重打扮,看著心上人臉紅心跳的年紀了,重生回來之後,鬢上多半都是隨便綰著根玉簪,否則便是為了應付各種場合不得已才精心裝扮著的。
這句話,倒是問的真心。
陳遠嘉眼神中有些奇怪,但很快的,便壓了下去,聲音中隱隱有些落寞,“若是性格活潑好動的話,那根金絲海棠的款式倒是不錯,若是性格嫻雅的,那便選玉釵,要是乖巧溫順的,便用銀簪。”
“不過左右是年紀小,用些輕松俏皮的發簪比較好,不然,看著便是要老氣橫秋了。”
“你居然這麽懂!?”
高長樂笑眯眯的打量著陳遠嘉,一副看著風流少年的佻達,“是不是經常送給姑娘?”
陳遠嘉薄唇泛起幾抹苦笑,“不是,因為我的家中也有個妹妹,我也總是會在閑暇的時候替她挑一些,她很喜歡這些。”
高長樂微微怔了怔,陳遠嘉這是主動提起了他的妹妹了!
“原來是這樣啊!”
高長樂壓下心中的揣測,向著學堂四周張望了一圈,“那你妹妹今年多大了,怎麽沒見著過來國子學?”
難得陳遠嘉開口,肯提起他的妹妹,高長樂便順勢問了。
從別人的口中打聽一個人的情況,遠遠不及這個人本身自己想回答的好。
下個月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