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這才悄悄地說了一句,“紫薇的婆婆和小姑子都有些厲害,蠻橫不講道理,一大家子指著紫蘇的這一點子月例銀子過活,如今看見紫蘇被逐出府,還不得鬧騰起來,姑娘還是別去了,見了心塞。”
江冉只是浮起一抹笑意,“哦,被你們說的我倒想生了幾分興趣,這一樁閑事,我管定了。也正想瞧瞧這一家子都是些什麽樣的人物了。”
兩人都勸不動江冉。
紫蘇便去備了馬車,紫蘇和白芷扶著紫薇上了車。
馬車行了一路,便到了。
紫薇心裡萬分的過意不去,“姑娘,就放我在這裡下,前邊不遠就是了。”
她小心翼翼的說道。
江冉並不說話,只是看向了紫蘇,紫蘇說道,“前面就是,姑娘,不然還是我送了紫薇回去吧。”
紫蘇的眼神有些擔憂。
紫薇更急了,“姑娘大恩,比試之時沒有揭穿我,又救了我一條性命,紫薇無以為報,姑娘就送到這裡吧,若是家婆和小姑無理,衝撞了姑娘,紫薇萬死難辭其咎。”
江冉的性子一旦決定了要管的事情,自然是要管到底的,絕沒有半途而退的道理。
她提起裙子跳了下去。
她心裡也很是好奇,叫白芷和紫蘇這樣悔莫及深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
這個弄堂很是髒亂。
江冉走了進去。
弄堂裡有些吵雜。
裡面是一個小小的院子,江冉掃了一眼,院子裡七七八八的似乎住了幾戶人家,院子西角有一口井,坐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在洗衣服,一邊洗,一邊罵,“嫂子兩日沒回來,這衣服全擠在這裡要我來洗,她肯定是去偷懶了。”
一個婆子倚在一顆大樹旁邊嗑著瓜子,“等會你洗完衣服,去江家找找她。”
聽著語氣是紫蘇的婆婆和小姑子。
這婆子人稱金婆子,女孩子,叫金蓮。
一個胖胖的婦人走了過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堆滿著笑說,“我表妹在江家當差,說是府上有個什麽嬤嬤的兒子看上你們兒媳婦了,我看,你家兒媳只怕是想要攀高枝吧。”
紫薇的婆婆一聽就急了,“她敢,若不是她,我們阿慶也不會天天待在家裡,她就是一個掃把星,若叫我知曉,她敢去找男人,我打斷了她的腿。”
遠遠的,江冉聽見皺了皺眉頭,
她有些明白白芷和紫蘇為何不讓她來了。
她雖然能言會道,也是說不過這樣的女人。
因為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講道理。
江冉看了一眼紫薇。
紫薇臉上有些忐忑,“姑娘,對不起。”
紫薇的婆婆眼尖,一眼就看見了江冉等人。
她是記得白芷和紫蘇的,正要說話,就看到紫薇站在二人身後,立刻就叉起腰罵道,“你個浪蹄子,你還知道回來啊,你老實說,你昨兒不著家,是不是去勾男人去了?”
紫薇小聲的說道,“我摔了一跤,這才留在江家養病。”
她婆婆顯然不信,“你那個閑差,還能摔一跤,我看你就是躲懶。”
紫蘇也氣的不行,忍不住替紫薇分辨道,“紫薇有喜了,摔了一跤,動了胎氣。”
她婆婆根本不吃這一套,“誰知道是不是我金家的種。”
“娘,你胡說什麽。”阿慶想是聽到外面的聲音,掙扎著起身,扶著牆站在那裡,“我相信紫薇。”
那金家姑娘也不洗衣服了,站在她娘身邊附和道,“就是就是,一天到晚的不著家。哥哥別偏袒她。”
白芷也受不了了,氣的發顫,“她不著家,不是為了掙錢嗎,有本事你們去掙錢啊,讓她一天到晚,待在家裡相夫教子就是,保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金婆子立刻回道,“別扯上出去掙錢的事,那麽多女人出去掙錢的,怎麽偏偏她就被人看上了,我看她就是水性楊花的性子。”
“娘,不要亂說,”
阿慶卻神色歡喜,“你果真有了我們的孩子嗎,”
一面對著金姑娘說道,“還不扶了你嫂子坐下。”
金姑娘仰起頭,嘟著嘴道,“我不去。”
白芷一向伶牙俐齒,此時也被氣的不輕,“紫薇不過是怕你們擔心罷了,這才沒有說出有孕,你們居然這樣說她。”
江冉暗暗的皺了皺眉,她輕輕的抬起了手,示意白芷不用再說,只是看著金婆子說道,“這是打胎的藥,你若覺得她肚子的不是你金家的骨肉的話,你去煎了,親自看著她吃。”
江冉從紫蘇手裡接過安胎藥,遞到了金婆子的面前,“紫薇如今有了身孕,若要留在江家繼續當差,這孩子肯定是沒法要的,正好,你懷疑她,這孩子就由你親自解決吧。”
那金婆子一下子就語塞了,她只是逞口舌之快罷了,真要當著兒子的面,給兒媳落胎,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做不出來。
她並不知道江冉是拿安胎藥嚇唬她,一手將那藥打落在地上。
“你又是什麽人。少嚇唬我。”
江冉說道,“我只是一個醫女,今日前來,是紫薇請了過來替你家兒子醫治的。 ”
金婆子自然是不信,“小小年紀,嚇唬人就算了,還滿口大話,多少郎中看不好我家阿慶,你就敢來醫治。”
金婆子這話卻有些誇大其詞。
阿慶的腿傷其實並不難治,只是金家太過於貧窮,實在是沒多少銀子可以醫治,
那金婆子不止一次和紫薇說過,要把阿慶抬到濟世堂去,想讓江正堂免費醫治。
紫薇不願意做這樣白佔便宜叫人看不起的事情,執意不肯,阿慶也是一個有骨氣的,和紫薇一樣的想法。
隻氣的金婆子暴跳如雷,不舍得責怪兒子,整日裡指桑罵槐的埋怨兒媳婦。
紫薇是個老實本分的,竟生生的忍了。
江冉卻最是看不得這樣的人,她懶得和金婆子講道理。
只是悄無聲息的拿出一根銀針,朝著金婆子的啞門穴刺過去。
力度把握的恰到好處。
頃刻之間就讓金婆子閉了嘴。
這穴道的神秘之處在於,既可以治病又可以害人,不過是治病還是害人在於施針之人的力度罷了。
那金婆子唧唧怎怎,一張嘴甚是會罵人,這會子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現在相信我是醫女了嗎?”她十分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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