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蘭心連忙搖頭,“瓜田李下,要避嫌疑,公子今日進府是為錢小姐而來吧,若是叫人看到與我在一起,豈不是敗壞了公子的聲譽,更何況,惹得錢家不悅,耽擱了公子的良緣,豈不是我的罪過。”
徐望月本是個心高氣傲的,聽到她說起錢家,臉上的神色一瞬而過的陰鬱。
“我徐家並不比他們差,她若是瞧不上我,我自然也不必委屈求全。”
他喜歡小鳥依人,柔情似水,才華橫溢的的女子,錢小姐不通文墨,又性情高傲,那樣的女子他並不喜歡,不過因為是母親的意思,他總不能拂了好意。
如今錢家這般輕視,他便有些不高興了。
程蘭心瞧得分明,只是垂下頭,唇邊浮出一抹笑意,聲音卻帶了一絲瑟瑟之意,“公子莫要這樣說,自古姻緣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在這廣陵,能配得上公子的只有錢家,公子莫不能失了這段姻緣,白白的叫那位曾少將軍得了便宜。”
她說起曾少將軍的名號時,特特的加大了音量,這招以退為進果然有用。
徐望月這個年紀,最是經不得激。
立刻就說道,“我徐望月的前途還不指望一個女子。”
說完,徐望月心裡開始琢磨著該如何開口問起那日兄長和江冉說過什麽話。
程蘭心心裡也是百轉千回,正在回憶江冉和她說過的話。
江冉說徐望月是一個理智型男子,就算是心動了幾分,也會衡量利弊,絕不會是那種為了美色不顧一切的人。
程蘭心本來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是方才徐望月看向自己的時候,眼睛裡閃過驚豔,她不相信,徐望月沒有動情。
她咬了咬牙,不願意按著江冉交代的去說,感覺和徐望月就像是利益合作一樣。
她試探著說道,“其實今日厚著臉皮過來錢府做客,也是想要見公子一面。”
她這樣一說,徐望月看她的神色立刻變得疏離起來。
男人都不喜歡目的心太重的女子。
程蘭心心裡一緊,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她心底泛起苦澀,“果然,”
她連忙穩了穩心思說道,“上一次公子的恩情。蘭心銘記於心。”
徐望月擺了擺手,“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不必掛懷。”
“蘭心自幼孤苦,寄居在舅舅家裡,雖然衣食無憂,卻甚是悲苦,公子眾星捧月,自然不能體會這樣的心情,若有人對我好上一分,我隻想要加倍奉還。”
徐望月的神色放松了些許,微微的有些動容,“我並未想著要姑娘償還,姑娘也不必特意為了這事跑這一趟。”
程蘭心心道,果然如江冉所言,男人便是心裡動心,也絕不會輕舉妄動。
她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還是得按著江冉的交代來說,“我與公子天差地別,今日特地過來,是想要告訴公子一件事,那天我看見徐長公子去了表妹的院子裡,我剛好聽到了他們所說的話,”
徐望月一直惦記的就是這事,此時見程蘭心主動提及,按捺不住內心的急切。
“他們說了什麽?”
雖然徐望月刻意的壓抑,程蘭心還是聽出來語氣的不同。
“長公子那日特地過來,告訴表妹,說是因為二公子回去多言,才惹得太守大人勃然大怒,退婚之事他無可奈何,卻勢在必行。”
徐望月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兄長徐望謙所有的溫和有禮都是裝的。
“然後呢?”
程蘭心心道,果然如江冉所言,徐望月上鉤了。
“長公子告訴表妹,雖然他不得不先行退婚,不過等一年半載,事情淡了下去,他再去求老夫人重提婚事。”
徐望月停下了腳步。
怪不得兄長那一日從江家回來,就同意退婚了。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雖說,退婚之後,重提婚事少之又少。
不過祖母一向最疼愛兄長,以後重提這門婚事的可能性雖然不大,不過卻不代表沒有。
他又想起一事,說道,“據我所知,江大夫和江太太準備和離,江姑娘對江大夫心生怨言,若是父母和離,定然要隨母離去,自然和徐家不可能再續前緣。”
程蘭心繼續說道,“舅舅舅母和離之後,表妹依舊是江家的嫡長女,舅舅因為心生愧疚,已經許諾過她,若是與徐家的婚事重提,他無論如何,也要醫治好長公子,若是這門婚事不成了,徐長公子是聾是啞便與他沒有關系了。”
徐望月聽了心裡一緊。
若是如此,他一定要杜絕了兄長的這門心思。
他微微的沉思,尋求應對之法。
程蘭心說了最後一句,“表妹那一日看到我和公子說過話,便百般詢問,生怕我與公子有半分瓜葛,壞了她的姻緣,我今日告訴公子這些,就要離去了,我不想惹得表妹疑心。蘭心先行告退。”
這邊發生的事情早有丫頭告訴錢小姐,“果然,如今那邊只剩下徐二公子和程姑娘了,兩人在說話,不過離了一丈之地,也並沒有什麽親切舉動。”
錢小姐打發了丫頭,然後問江冉,“然後我們怎麽做,要不要想法子讓他們倆?”
江冉一笑, 打斷了錢小姐的話,“你現在只需要引著幾位夫人過去就是了。”
“這樣就行了嗎?她們兩人就在一起說話,也沒有其他的舉動,母親看見了也不能說什麽吧。”錢小姐顯然不太相信。
江冉笑了,“我的大小姐,徐二公子是讀過聖賢書的,你指望他能有什麽其他的舉動,別忘了,這是你錢家的園子。”
一面推了錢小姐,“你快去吧。信我就是了。”
錢小姐將信將疑的去了。
江冉起身去尋冉雲兒。
一回頭,只見一個身影站在前方。
她連忙後退了兩步,看見是慕容羽,這才松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你什麽時候來的。”她拍著心口說道。
“就在你剛剛轉過身的時候來的。”
慕容羽往那旁邊的假山上依靠著,“我就說江姑娘怎麽會有閑情逸致,跑錢家來賞花花草草,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冉惦記著冉雲兒,“回頭閑下來,再和你說,我得去找表姐,她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
慕容羽好久不曾見到她,還想和她說說話。
便調侃的說道,“你這一日日操心的事情還不夠多嗎?冉姑娘比你年長,還需要你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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