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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冉明白他的意思,“若是意外,按理說這知縣大人也應該倒在其中,如今卻毫發無損的封閉此事,只怕另有隱情。
兩人對視一眼,一個想法,湧上心頭。
前一世也有連陰雨,可是並未聽見祭祀台倒塌之事。
或許是因為!
兩人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猜測,只是無法確定。
兩人沒有說話,然後下車。
一眼望去,前面用布匹攔住了,看不清。
但是兩人都是死過一次的人,耳力異於常人,隱約聽見低微的呻吟之聲順著風聲傳了過來。
面對曾少將軍的責問,縣丞還在狡辯,“的確發生了一點的小小的事,多謝曾少將軍關心。我們裘大人正在料理,並不影響今天的祭祀,這邊有些忙,幾位請回吧。”
江冉看向了布匹之後,風聲之中,慘烈的呻吟聲越來越明晰。
暨陽官衙看來這一次是打定了主意壓下此事。
“這事不簡單。”
那個猜測再一次從江冉的腦海裡冒了出來,而且越來越肯定,“你去年重陽有沒有來過廣陵?”
慕容羽聽她一問,立刻明白,“不曾。”
或許,上一世並不是不曾發生祭壇倒塌,只是被人刻意隱瞞。
不過這祭祀台之下壓下的,只怕是少說也有幾十條性命。
江冉的心裡冒出來一個想法。
這些人命,後來如何?
這麽多人命,如果不能大肆救援,只怕是凶多吉少。
“暨陽以前的太守,後來是升還是降?”她試探著問到。
慕容羽聲音冷冽,一字一句說道,“若無過錯,便是高升。”
江冉心底的猜測,慕容羽也是這般思慮。
慕容羽說道,“冉冉。”
江冉知道慕容羽的意思。
今天一旦離去,這些性命便真的只能等死。
江冉會意,她從衣袖之中拿出一枚玉牌。
“這是皇上欽賜的玉牌,許我奉旨行醫。見玉牌如同聖上親臨,爾等還不速速放行。”
這話說完。
那縣丞暗叫不好,隻匆匆的掃了一眼,他自然是不能辨別真偽,不過廣陵王就在旁邊,定然不是假的。
縣丞連忙跪在地上,江冉放下簾子,“走。”
馬車徑直到了祭祀台前方。
慘叫聲,呻吟聲越來越明晰,映入眼前的是一堆倒塌的廢墟,觸目驚心。
曾少將軍說道,“殿下,請看。”
很快有一身官服的知縣大人一路小跑的過來,“你們是誰?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似乎是看到了曾少將軍,才說道,“原來是少將軍。”
他的視線落在了慕容羽身上,“這位莫不是廣陵王?”
慕容羽點頭。
知縣大人微微的思慮,已經堆起笑,“今日正準備祭祀之時,突發狀況,還好,人群驅趕及時,並無人受傷,也算是上天庇佑。有勞殿下關懷,不如請隨下官去這臨時搭建的棚子小小的休息片刻。”
慕容羽淡淡的撇了一眼,“這麽大的祭祀台倒塌,竟然一個人都沒壓在下面,本王怎麽瞧著裘大人有些言不符實。”
裘知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廣陵王,此處並不是廣陵,也不是您的屬地,是否有人員傷亡,這事下官可以核實,就不需要廣陵王操心了。”
慕容羽側頭,看了柳煙一眼。
柳煙腳程極快,三步兩步,就到了祭祀台。
柳煙回過頭,“主子,這廢墟之下,有人呼救之聲。”
慕容羽一揮袖袍,便走了過去。
只見倒塌的天壇廢墟之下,哀嚎聲,呼救聲,呻吟聲,不絕於耳。
曾少將軍拔出隨身佩戴的佩劍,一把指向了裘太守,“還不下令速速救人。”
裘知縣苦著一張臉,“這事發突然,本官已經上報江淮巡撫,等巡撫大人下達指令,才能展開營救。”
曾少將軍說道,“從此處送信給巡撫大人,一來一回,需得兩三日時間,這天壇之下的人都死絕了。你這是枉顧人命,與屠夫何異?”
裘知縣說道,“下官官小位卑,此事事關重大,決計不能做主,沒有巡撫大人的指令,我不敢輕舉妄動。”
這裘知縣還在百般推脫。
慕容羽走了過來,已經抱住了雙臂,冷冷的說道,“裘大人,這倒塌的響動很多人都已經聽見,此事你已經瞞不住了,為今之計,需下令快快的救人,只有減少傷亡,才能減輕你身上的罪孽,至於其他,等查清楚傷亡人數,自有人來定奪此事。”
裘太守暗叫不好,此事一旦壓製不住,只怕是烏紗帽保不住不說,這項上人頭,可能也要保不住了。
裘太守心裡尋思著對策。
慕容羽神色凝重。
江冉聽了一會,也覺得不妥。
這裘知縣屢屢提到巡撫大人,看來也是為江淮巡撫之命是從。
而這位江淮巡撫,江冉的印象深刻。
在廣陵剛剛開始瘟疫之時,強行下令封城的不是別人,就是這江淮巡撫。
當時瘟疫不曾蔓延,就算是徐太守也並不知曉。
而江淮巡撫卻得知此事,下令封城,可見此人也是貴妃的親信之一。
除此之外,祭祀天壇倒塌,這本就是大事,一旦出了人命,從上到下追究起來,只怕是牽涉甚廣。
所以即便這裘知縣和江淮巡撫不是貴妃黨羽,也會為了一己之私達成共識。
這一次,自己幾人再一次卷入這祭壇倒塌之事。
這事遇不到也就算了,遇到了自然是非管不可,這樣一來,就要提前和江淮巡撫成為對立之面。
江冉看向了上空。
上一世,這裡並非沒有發生祭祀天壇倒塌的事,而是,被人強行的壓了下去。
她不知道這台下到底被埋了多少人命。
只是前一世已經埋過一次,這一生,絕不能再埋第二次。
她看向了慕容羽,慕容羽剛剛好也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之中都閃動著堅毅的神色。
裘知縣也不敢和廣陵王對峙,只是一旦大肆援救,那麽,這事就再也壓製不住了,到時候,江淮巡撫一定會將所有的罪責推在自己身上,那麽這條小明算是全完了。
如今這事已經被撞破,已然隱瞞不了,裘知縣隻覺得陷入兩難之地。
裘知縣跪在了地上,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慕容羽微微的思慮,“大人這般為難,既然如此,本王便以皇四子的身份下令,請大人召集所有的衙役展開救治,大人若敢違抗,本王一個將死的皇子,先斬後奏,拉了一個知縣做陪葬,能救下來幾個無辜的民眾,也算是功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