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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夫人聽到外面的聲音,也走了出來責怪道,“凱兒,此事你確實做錯了。”
曾少將軍單膝跪地,“請殿下責罰。”
慕容羽揮了揮手,還不曾開口。
這時聽到一個細弱的聲音傳來,“此事是我做出的決定,不關少將軍的事。”
慕容羽回過頭看去,江冉扶著門,站在那裡。
因為失血,整張臉越發的白了。
“你出來做什麽?”
江冉扯出一個笑容,“你們這樣吵,我想假裝沒聽到也不可以。”
曾夫人連忙說道,“你們怎麽讓姑娘出來了,還不快扶進去。”
很快來了幾個丫頭,把江冉扶了進去。
曾夫人連忙親自進去查看
江冉看向了曾夫人,輕輕的搖了搖頭,“夫人不必擔心,我撐得住,我想和他說幾句話。”
曾夫人看向了門外。
慕容羽依舊立在回廊之下。
曾夫人點頭。
轉身而出,對慕容羽說道,“去吧,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你應著就是,回頭想怎麽懲罰凱兒,舅母都站在你這邊,這丫頭現在強撐著呢,你不要和她說太多話!”
慕容羽看著江冉一張小臉,蒼白的看不到一絲血色,心裡又急又氣,他緩了緩情緒,到底說不出責怪的話,“你現在可還好?”
江冉扯出一絲笑容,“哪有這般容易死,你放心,我自己傷的自己,有分寸。這田博文為虎作倀,惡事做盡,我不過盡一己之力。”
慕容羽看著她,歎了一口氣,“你不信任我能解決此人?”
江冉搖了搖頭,“我相信你,只是我也想盡一份屬於我的力而已。再者,他本就對我動了殺心,何不如將計就計,如今裘知縣經此一遭,絕不會再反口,至於縣丞,只要知道他是那個暗中搗鬼的,你肯定有法子對付他。”
她的聲音一向清朗利落,今日卻這般細弱,聽的他揪心不已。
慕容羽看著她這樣,眉宇之間已經結成一線。
他感慨道,“我現在有些後悔了,後悔當初刻意的接近你。”
慕容羽背轉過身,聲音低啞,“田博文就算這一次扳不倒,還有下一次,不需要你以身犯險。”
江冉也悶悶的,“可是他已經對我動了殺心,你總不能叫我一直躲著,少將軍的計劃很好,我也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地。你不必這樣擔憂。”
慕容羽看著她,一雙清澈的眸子地下是堅毅的光芒。
他的聲音放柔和了,“這次也就罷了,這樣的事,以後都不要做了,好嗎?”
這聲音滿是擔憂,江冉點了點頭。
慕容羽說道,“你好好的在這裡休息,剩下的事情,便由我來做。”
江冉點頭。
雖然田博文一擊不中,已經失去先機,不過慕容羽依舊不相信。
他現在發現表兄也信不過。
故而請了湯副將四人過來專程保護江冉。
這事越鬧越大,皇帝也加快了腳程。
到得暨陽的第一日,就開始的調查。
因為在帳冊上提前準備。
而田博文也做好了準備。
所以,就出了這樣一個結果。
江淮巡撫田博文手上記錄的數據,和暨陽接收的數據相差高達幾十萬兩。
既然,這個數據出現了差錯。
這事,便從祭壇修建銀兩著手開始查起。
皇帝一拍桌子,“這幾十萬兩白銀,難不成憑空消失了?給朕查,掘地三尺也要把銀子給找出來。”
田博文說道,“皇上,此事發生在暨陽,必定與暨陽縣衙有關,皇上測查這暨陽所有的帳目,還有暨陽知縣的家裡也要搜查一番。”
裘知縣家裡的銀兩早已經在慕容羽的脅迫下,悉數散盡。
皇帝派人去查了一遭,毫無所獲。
另一方面,暨陽行刺案,因為涉及到裘知縣和江淮郡主。
因為周珊的指證,縣丞作為涉事之一的疑犯已經被收押。
這邊查的風生水起。
而江冉此時卻偷得浮生半日閑。
正躺在後院休養。
白紙替她換藥,“姑娘,還好這天氣涼了,傷口恢復的不錯。”
江冉說道,“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曾老夫人就坐在一旁。
江冉的傷口依然微微作痛,她本來提出回冉家養傷,慕容羽不同意,曾夫人也是極力挽留,她便留下了。
江冉住進了老夫人的院子裡,與老夫人為伴。
愛屋及烏。曾老夫人亦是十分的喜歡江冉。
“你這丫頭有些魄力,頗有些不同於一般女子的豪邁。”
曾老夫人好轉了之後,眉目之間恢復了剛毅的神色,半開玩笑的說道,“我從前以為他提及你,是為了哄我開心,如今看著,這孩子倒是不曾哄我。”
江冉垂著頭,喊了一聲,“老夫人。”
曾老夫人卻問道,“丫頭,我曾家就是一個催命符,阿羽把你留在這裡,其實對你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你不怕嗎?”
江冉輕輕的一笑,“沒什麽好怕的,老夫人嫁進曾家這些年,怕過嗎?”
曾老夫人遙了搖頭,“老身活了這個歲數,如今身邊死的死,也就只剩下這麽幾個人,一直渾渾噩噩的,其實若是就在渾噩之中死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清醒是一種痛苦。
江冉能理解,她寬慰道,“老夫人不想看看,大仇得報的那一天嗎?”
曾老夫人搖了搖頭,“就算把他們全殺了,也換不回我的夫君和子女。”
江冉明白這種感覺,“逝者已矣,活著的人反而要承受一切,我現在也想著告慰死去的那些亡靈。”
曾老夫人看著她,“其實清醒過來也好,不知不覺,阿羽已經長這麽大了,還有了中意的女子。”
江冉終於忍不住臉紅了,“老夫人,我”
曾老夫人爽朗一笑, “老婆子是過來人,眼睛不瞎,你放心,丫頭,我們曾家家逢巨變,我看得很開,不然,兒媳婦也不會前去冉家提親。其實說起來,從前曾家也是頗為講究門第之見,提起這事,我想起來貴妃。”
江冉聽著曾老夫人提及貴妃,心裡一動。
這一句話意有所指。
也是她第一次聽到曾家主動的提及貴妃。
江冉猶豫著問道,“貴妃,當年?”
江冉聽到曾老夫人提及貴妃的語氣,透著悵然,有些疑惑。
她問了半句,又擔心觸及曾老夫人的傷心往事。
便生生的住了口。
曾老夫人歎了一口氣,
這一聲似乎是歷經滄桑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