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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冉出殿門的時候,依稀聽到重提祁王的婚事。
她放慢了腳步。
殿中的談話聲,隱隱的傳了過來。
原來是看中了徐家三姑娘。
江冉想起那個溫順心善的少女。
她還挺喜歡三姑娘的。
也不知道嫁入皇家是福是禍。
不過女子的婚姻一直如此,沒有半分拒絕的余地。
其實貴妃今日用心險惡,一箭數雕,試探自己的同時,若是自己無法回拒,真的被許給祁王,正如惠妃所言,叔嫂之間,需要避諱,以後她便不可能替慕容羽醫治了。
這惠妃乘機定下祁王的婚事,大約也是擔心節外生枝吧!
從廣陵王府出來。
江冉低頭思慮,今日這一關勉勉強強的過去。
如今因為錢家的關系,她又得了一個郡主的身份,貴妃大約是頗有顧忌,才這般反覆試探。
如此一來,江冉反而放下心來,若她猜的不錯,從現在開始,到名醫匯那一天,應該算是安全的。
卻說祁王此刻興衝衝的去慕容羽跟前顯擺,“父皇已經答應我的婚事了,你的主意不錯,趁著瘟疫剛剛結束,提及此事,父皇心底愧疚,倒是比較穩妥,只是今日真是懸啊,貴妃那個老巫婆,想讓江家那丫頭指給我,那丫頭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光想想都覺得瘮得慌。”
惠妃走了進來,“斕兒,你先出去,我和你四弟說幾句話。”
慕容羽起身讓座,“惠母妃請坐。”
惠妃坐了下來,“你托付我做的我也都做了,別的我也幫不了你什麽,四皇子自幼就比斕兒聰慧,自然知道這奪嫡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皇兄這個資質,我只求他能平安到老,別的都不想了。”
慕容羽說道,“這一次鼠疫之事,惠母妃就這樣任由真凶逍遙快活嗎?以惠母妃李家的實力,如今幾乎可以和魏家抗衡,難道惠母妃連替兒子討回公道的決心都沒有嗎?”
惠妃歎了一口氣,“廣陵王,身在皇家之中,誰不想坐上那個位置,掌握著生殺大權,我李家若是真的能和魏家抗衡,我為何不放手一搏?”
她冷笑兩聲,“君王之策,帝王之威,我若真的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別說我們母子,便是李家只怕也屍骨無存。”
惠妃起身,“廣陵王也不妨放下一切,有些事,知道了前因後果,反而更痛苦。”
說著看了慕容羽一眼,那目光複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慕容羽聞言,仔細的打量了惠妃兩眼。
惠妃不再多說,最後歎氣離去。
慕容羽眼中有些疑惑,這惠妃話中有話,莫非當年之事,還有他不知道的隱情,很顯然,這惠妃是知道些什麽,不過以惠妃這樣謹小慎微的性子,絕對不會多說半句。
既然如此,便只能等著真相大白那一天。
而這時,貴妃正半躺在軟榻上。
她身邊是自幼跟在身邊的乳娘魏嬤嬤。
魏嬤嬤說道,“我已經問過芳縣主身邊那個丫頭了,聽說江淮郡主提及廣陵王上門求醫,不過江家也是無能為力,若是能治豈不是早就治了。”
貴妃撥弄著長長的指甲,“你覺得這丫頭說的是真的嗎?”
魏嬤嬤說道,“大約是真的,不然為何不治?”
貴妃沉思,“我查過,阿羽確實刻意親近江冉,不過這兩人是否暗中勾結,我卻一點也看不出來,今日百般試探,他二人如同陌生人一般,難道是我多疑了?”
魏嬤嬤說道,“我瞧著,這兩人也並沒有什麽。”
貴妃揮了揮手,說道,“是不是多疑倒是不重要,寧可錯殺一百,不能放過一個,更何況這丫頭壞我大事,這筆帳總是要好好的算一算。”
魏嬤嬤說道,“不如,我去找人”
貴妃一抬手,立刻打斷道,“不可,阿羽若是有求於她,一定會暗中保護,我們這時候出手,反而容易給人留下把柄,更何況,這丫頭如今攀上了錢家,又是皇帝親封的郡主,現在絕不能輕舉妄動,罷了,就讓她再活幾個月,等名醫匯,我再來動手。”
魏嬤嬤連忙道,“是。”
江冉回了江家不多一會,就有公公帶上房契地契到了江家。
江冉的郡主府,在廣陵最豪華的地段,這是一套四進的院子。
十分的雅致,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應有盡有,甚至專程休了沐浴所用的湯池。
江冉看了一眼府邸的繪圖。
心裡微微思量。
慕容羽在這廣陵宅院頗多,這府邸似乎也是他名下產業之一。
不過既然已經賞賜給她,江冉便欣然受下。
接下來的幾日。
果然如她所料想一樣,這幾日,貴妃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皇帝已經定下了回程時日。
江冉終於微微的放下心來。
從現在離名醫匯還有一段時日,這段時日,她可以好好的歇一歇氣。
江冉仔細的查看著藥堂,清水鎮的那一間藥堂。江冉留給紫薇夫婦打理。
如今她已經接手江家所有的產業。
皇帝賜下的府邸也在廣陵。
除此之外,她還要打理藥師會的一切事物。
所以江冉自然是要重新搬回廣陵。
一切即將重新開始,她再一次回到廣陵,卻不必再回到江家了。
“江姑娘。”徐望謙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江冉回過頭去,果然見到徐望謙款款而來,“我若是記得沒錯。秋闈複試之期大概沒多少時日了吧,長公子不在家裡溫習功課,今天怎麽得空到我這裡來?我猜肯定是正事。”
江冉回過頭, “白薇,去泡杯茶。”
徐望謙連連擺手,“你說的沒錯,我是來請你過府一趟的。”
江冉說道,“到底所謂何事?”
徐望謙收起神色,“他絕食幾天了,我想請你去看看。”
江冉一聽,便知道這個他指的是徐望月。
她提起藥箱,一面坐上馬車,只是好奇的問道,“他們母子害的你險些一生無望,我很好奇,長公子心裡不恨嗎?”
徐望謙一笑,“恨!自然是恨的,不過我知道你答應過夏氏,說要讓望月活下去,我自然不能讓你對一個死人失言,更何況,我也想和他真正的較量一番。看看在考場上,到底孰勝孰負?”
江冉笑道道,“公子胸襟寬廣,實在叫我佩服。”
徐望謙想起曾經那個狹隘的自己,不由得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