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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借著一絲醉意,已經開了口,他也不是一個扭扭捏捏的性子,索性將心裡的感覺說了出來。
江冉抬起眼眸,她的眸子裡度上一層光亮,旋即被壓製下去,她開口道,“我,”
慕容羽何等眼力,自然瞧出她的顧慮,“你什麽也不用說,我知道你的疑慮,冉冉,若你能治好我,我會跟冉娘子提親,你不需擔心你我之間的身份差距,事在人為,總是有法子的,若是你治不好我,今日我說的這些,你就當我從來都沒說過。”
他說完之後,已經松了手。
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陣陣的清風襲來。
吹散了點點的酒意,慕容羽說道,“我送你回去。”
江冉的心底有一種情緒隱隱升起,她以為她的心早已經如一潭死水一般再無波動,現在卻因為他的告白激起陣陣漣漪。
心動過後,更多的是猶豫。
她強行把那一絲悸動壓了下去,緩緩的說道,“我打算做江家的族長。”
這樣一句話,代表著什麽意思,慕容羽自然是清楚明白。
她不想外嫁。
他卻不以為意,在他面前,兩人之間只有一道鴻溝,那就是他能不能活下去,其他的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要有太多顧慮,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都不會讓你為我放棄你的一切。”
江冉低低的應了一聲。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一直送到江家門口,慕容羽才說道,“快進去吧,我其實就喝了兩口酒,方才所說也是真心實意,並不是借著酒意故意對你胡亂言語,你不要有顧慮,好好的休息,明日只怕又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江冉想起明日,倒是一點也不敢松懈。
“你今日就宿在清水鎮?”
“恩,”慕容羽說道,“快進去吧。”
江冉走進去。
白芷小聲的說道,“姑娘,方才,穆公子和你說了什麽啊?為什麽你們兩人怪怪的?”
江冉看了白芷一眼,“你今日話有些多了。”
白芷吐了吐舌頭,“姑娘,別生氣,我再也不敢多話了。”
江冉躺在床上,遲遲不能入眠。
腦海裡回蕩著都是他的聲音。
他們之間一直不曾捅破的窗戶紙,今日被他戳穿了。
對於他的心思,她是有些明白的。
無論是他,還是她,都小心翼翼的維持著這樣一份距離。
她現在給不了他任何回應,害怕這一步一旦踏出去,再一次像前一世一樣,受製於人。
她喜歡現在這樣的時光,做著自己喜歡的事,守著想要守護的至親之人。
不過,無論如何也是要治好他,或許當他的人生有了期望,他和她之間就自然而然的沒有交集。
江冉迷迷糊糊的,很晚才睡著。
第二日一早。
江冉睜開眼睛。
白芷和紫蘇已經走了過來。
“姑娘,穿什麽衣服啊?”白芷捧了一色的衣服。
“就那件青色的吧。”
江冉自從跟寧大夫學醫之後,再也不願意穿淺色的紗裙,覺得不耐髒。
白芷嘀嘀咕咕的,“姑娘這個年紀,今日這樣重要的日子,不需要好好地裝扮嗎?”
江冉笑道,“你家姑娘是去義診的,不是去選秀的。打扮的那麽好看做什麽?招蜂引蝶嗎?”
白芷也笑了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覺得姑娘穿些嬌俏的顏色,正好病人瞧著心情好了,說不定病就好了。”
江冉懶得理她。
剛剛梳妝完畢,錢家的轎子就已經等在了門口。
義診原先準備搭一個義診棚子臨時所用,因為天氣炎熱,由徐太守出面,借用了東郊的栗山書院。
今日所有的藥堂閉館。
便是廣陵所有的大夫都已經到場。所需的藥材由各大藥堂提供,資費由錢徐兩家承擔大頭,當日在龍舟賽參與的眾位夫人承擔小份。
錢老夫人心情極好。
隆重的裝扮過,坐了車馬往栗山書院趕去。
江冉到的時候,書院院子前已經有好些人等候了。
柳月看了,先感歎道,“這樣的義診,不管初忠為何,都算是功德一件了。”
錢老夫人也是剛剛才到,江冉走了過去,“這功德要多謝義母。”
錢徐兩家說好了,由錢參將派了兵將過來維持秩序,義診結束的時候,徐太守再前來視察民情。
錢老夫人笑著說,“義母沒那麽崇高,只是為了你罷了,快去吧,都等著你呢。”
江冉走過去。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眾人都在打量這個在廣陵城被所有人談論的江家小姑娘是什麽樣子。
竟然以一介女流之輩打敗了平安藥堂的曾大夫,奪得藥師會會主之位。
“聽說這次義診,就是錢參將和徐太守為了這位江姑娘舉辦的?”
人群之中小聲的議論。
“我還聽說這姑娘拜在了寧大夫門下。”
“我也聽說了,那寧家的小閨女開膛破腹之後,竟然活蹦亂跳的,果真是這江姑娘醫治的嗎?”
這些聲音一點點的傳入江冉耳中。
江冉恍若未聞,只是開始分派任務。
如今的她依舊有很多不足之處。
可是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替母親擬寫藥方還要猶豫不決的江冉了。
這幾個月,她一點點的歷練,一點點的蛻變,每一步走的艱辛,可是也走的很踏實。
也許以後,還會遇到更多的坎坷,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此時的江冉並不知道,不久之後的廣陵,就要發生一件大事,這栗山書院,以後也會漸漸的成為了廣陵義診之地。這些都是後話。
義診就要開始了。
江冉已經安排妥當。
江冉和柳月負責診治女病人, 寧大夫負責外傷,江正堂負責疑難雜症。
原大夫和張大夫以及劉大夫負責最普通的病症。
長生和江晨也在幫忙,兩人負責將所有的病人分類。
其他藥堂的一些學徒負責抓藥。
長生透過人群看著那個少女。
他還記得,當初同台比試,他與她並列第一。
不過短短數月,她已經成為廣陵藥師會的會主,而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弟子,連單獨替人診治的資格也沒有。
她就像是天上的太陽一樣,照的他花了眼。
他心底泛起一絲苦澀。
江晨發現他的目光,嘲諷道,“你就不用看了,看了也是白看,我家小妹那是女中豪傑,跟你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