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屁的傷,穿著得體,舉止老練,期間他還換了一次衣服,剛好我在屋子外門口等他,透過窗戶縫看到,那惡賊全身上下保養得當,白白胖胖,哪裡來的什麽傷口!
這惡賊要是讓我撞見,我定讓官府把他扒皮拆骨、碎屍萬段。”
胖子富商朱三木到底是經常做生意的人,比尋常人觀察的十分仔細,更十分在意一個人的外表、穿著,從而判斷身份,這一番觀察後得來的點評,可謂是入木三分。
烏騅子雄本來覺得郅正問的問題明顯跟應燕之死毫無任何關系,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烏騅子雄就是再笨也聽明白了。
他昨晚和郅正親眼所見應燕全身上下除了臉身體到處都是各種刀傷、淤傷,最終因失血過多而死,手指頭還被人砍掉四根,再根據檢查應燕身體上發膿的刀傷結果來看,結合胖子富商朱三木所說的證詞,應燕昨天和前幾天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隴縣自己宅子之中,而是在某處被人毒打虐待。
而且胖子富商朱三木還說跟他見面的那個所謂叫應燕的人,居然長得短須淨面,穿著得體、舉止老練、白白胖胖,臉色看著還挺富態,可烏騅子雄見到的應燕全身皮膚黝黑,雖然挺強壯,但也就是正常身材,根本不胖,更沒有長胡子,所以是有人假借應燕的名義來騙胖子富商朱三木的五萬金,可笑的就是胖子富商朱三木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自以為是。
“先生,這人膽子也太大了吧,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就敢騙錢!”烏騅子雄明白一切後,吃驚地看向了同樣有些驚詫地郅正。
“是啊,膽子不可謂不大,竟然敢如此行事,看來在本縣的地位和關系匪淺啊。”
郅正越來越覺得此事跟他的仇人隴縣縣令陳千秋有關了,如果騙錢胖子富商朱三木的人跟縣衙裡的老爺們沒有關系的話,怎麽敢明目張膽地這樣大喇喇地騙人錢財呢?一般人或者一般騙子即便是設好局,也絕對沒有這個膽子和勇氣。
“不是我騙應燕的錢,這生意的事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再說了,最後受損失的還不是我朱三木,你們問完了嗎?
問完了老子就要去縣衙報官通緝應燕了,他奶奶的,敢騙我朱三木的錢,看到時候我不讓他不但騙老子的錢給吐出來,還要讓他脫三層皮!哼!”
胖子富商朱三木漲紅了臉,見郅正也不再問話了,而且烏騅子雄的態度有所好轉,再加上自己的身體被烏騅子雄一個胳膊輕松提起撕住,呼吸都有些困難,於是就想要從烏騅子雄手裡掙脫,不時反抗掙扎。
“我告訴你,你現在不能去報官,如果你去了,我可以肯定,三日內你必死!”
郅正冷著臉分析道。
“不是,你們兩個賤民、窮鬼到底是幹嘛的?
對老子動粗也就算了,現如今居然敢威脅老子?
喔,老子不去報官,任由那個畜生應燕騙了老子的錢?
你傻還是爺們傻?還是你們兩個就是應燕的同夥,在這等著我過來威脅老子?
朗朗乾坤,我就還不信你們兩個敢把我殺了!
識相的話,趕緊松開老子,讓我去報官,要不然到時候連你們倆個一起抓了!”
胖子富商朱三木依舊高傲,從郅正和烏騅子雄二人那怪異的舉動和奇怪的問話之中,越發的感覺這兩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大騙子應燕的同夥,專門在這裡等他,威脅他不要報官,啞啞的吃了這啞巴虧。
換做誰都不可能答應,尤其是這大白天的,只要面前的郅正和烏騅子雄敢殺人,他就敢喊人救命,不時還有路過的隴縣百姓駐足偷看,他反而不怎麽畏懼了。
“雄大,松開他,我給他看一樣東西。”
郅正交代完後,烏騅子雄松開胖子富商朱三木,從袖子裡掏東西。
“哼!算你們識相!”
胖子富商朱三木晃動了幾下脖子,確認自己沒有受傷後,牽著自己騎來的馬,準備去隴縣縣衙告官,逮捕騙他錢財的應燕。
“你過來,我有一塊上等的玉玨想賣給你,不知道你識貨嗎?”
郅正明白現在給鐵了心要報官的胖子富商朱三木說什麽都不好使了,於是乎用計掏出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塊玉玨,放在手心裡給見錢眼開的胖子富商朱三木看。
“就你這個窮……”
胖子富商朱三木不經意的一回頭,看到郅正手心有一塊玉玨色澤圓潤、飽滿,毫無一點瑕疵,質地堅硬,色彩斑斕,光澤溫潤, 紋理細密,君子如玉,玉如君子,胖子富商朱三木兩眼放光,大呼驚歎。
“你這個窮鬼到底是什麽人?
又有千裡駿,還有藍田玉。
這可是你說的,一千金賣給我如何?”
胖子富商朱三木著實是個懂玉識馬的行家,現在市面上,什麽值錢,他就是去了解什麽,根據郅正手裡玉石的質地、色澤、紋理,不用說就是長安城一帶藍田出產的名玉藍田玉。
可同時產生了一個疑問:這人到底是誰?怎麽年紀輕輕有如此家當?穿的卻又不盡如人意,真是奇哉怪也!
“你慢慢看,別剛被人騙完又被我騙了。”
郅正衝著烏騅子雄狡黠一笑,巧的是烏騅子雄也有一塊,也明白了郅正的用意,一旁起哄道:“是啊,你拿起來看,別又被人騙了到時候喊冤。”
“這倒是實話,那我就給你們掌掌眼,只要是真的絕對給你們一個公道的交錢,不會欺負你們窮鄉僻壤的賤民的。”
胖子富商朱三木一把奪過郅正手裡的那塊上好的藍田玉,高高舉過頭頂,透過陽光仔細檢查起來。
“還有字,呵呵,你們兩個賤民認識字嗎?
我就說這馬這玉是你們偷來的吧,果然讓我……
嗯?”
胖子富商朱三木發現在那塊上好的藍田玉有字後,放在手裡自己查看,一邊查看一邊隨意地念著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