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大人,我們直屬於皇帝管制,自然是皇帝派來的。”為首的繡衣使者對著郅正客氣道,對待郅正和對待縣令陳千秋就是兩個態度。
“一次性出動二十多名繡衣使者,我郅正面子可夠大啊,不對,這陳千秋的面子可夠大的啊。皇帝派你們從我手裡救出縣令陳千秋?你當我傻嗎?
肯定是乳虎寧成派你們來的,騙不了我。
廢話少說,你們來此究竟何乾?”
郅正盯著眼前這些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繡衣使者呵斥道。
“郅大人,你先別生氣,真是縣官(皇帝)派我們來的,不是救什麽人,而是對郅大人宣讀詔書的!”為首的繡衣使者奸笑著從袖子裡掏出了一份詔書準備宣讀。
“陛下有何話對我說?”
按照朝廷規製和君臣常綱,郅正和烏騅子雄本該下跪領詔,可來人是繡衣使者,而且是二十多名,郅正和烏騅子雄害怕吃虧,也能站著聽詔。
為首的繡衣使者也沒有打官腔,直接當眾宣讀了出來。
“天子詔曰:隴縣縣令陳千秋為地方縣令多年,老成持重、機敏練達,雖無大功,但兢兢業業、恪守本分,特下此詔,調隴縣縣令陳千秋回長安城丞相府聽用,凡長安三輔內地方小官有缺任者,即可候補。
朕之肱骨郅稼軒常懷正氣之心,嚴於律己,更是嚴於律人,朕嘗聞愛卿與隴縣縣令陳千秋嫌隙頗深,一山放二虎必相爭,恐以私心而廢公,專下此詔,命愛卿放任其行,不得干涉或無端加害,卿假滿之期至,速歸長安,面見寡人,欽此。”
為首的繡衣使者念完後,讓手下傳遞給被圍在中間的郅正。
“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這絕不可能!”
郅正聽後皺著眉頭看向了長安城方向,嘴裡瘋狂地喊了起來,堅決不信,自他從長沙郡回長安城後,在未央宮承明殿皇帝劉徹可是親口許諾郅正可以公報私仇,而且會幫助郅正,專門給郅正頒賜了一個密詔,用來報仇和防身,怎麽這才過了一個多月,皇帝劉徹說變卦就變卦了呢?
“先生,你看……”烏騅子雄把詔書遞送給郅正,看著郅正盛怒的樣子,也不敢接話。
“哼!”
郅正氣憤地從烏騅子雄手裡奪過,仔細快速地把詔書上的內容閱讀了一遍。
“哈哈哈哈!”
郅正看向狂妄地衝著縣令陳千秋和為首的繡衣使者浪聲恥笑。
“嗯?”
縣令陳千秋和為首的繡衣使者不明所以地對視一眼。
“郅大人,天子詔書,你既然已經看到了,可以放人了吧。
我們繡衣使者之所以對郅大人你客客氣氣,不是因為郅大人如何如何,而是縣官(皇帝)特意命我等要對郅大人禮遇有加,不得以權壓人,這才跟郅大人好好說話,要是換做別的官員,早就抓起來嚴刑毒打了。”
為首的繡衣使者威脅道,希望出了名死心眼的郅正郅稼軒能夠乖乖聽話。
“你說什麽?我郅正聽不懂啊!”
郅正說著把手中的天子詔書當著眾繡衣使者和隴縣縣令陳千秋的面撕成數塊,一邊撕一邊挑釁地看著為首的繡衣使者。
“嗯?”
眾繡衣使者見郅正竟然當著他們的面撕毀了天子詔書,紛紛拔刀相視,而烏騅子雄連忙左右瞧看,看誰給對郅正無禮,一時間氣氛變得十分緊張,劍拔弩張,風聲鶴唳。
“你……”
為首的繡衣使者被郅正驚天之舉震撼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郅正啊郅正,本官曾記得你說過對皇帝拔劍相向,當初本官以為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狂妄無忌,年輕氣盛,現在看看,你連天子詔書都敢撕,看來你當初所言非虛,本官信了,也服了,哈哈哈哈!”
縣令陳千秋對著郅正由衷的豎起了大拇指,想來自大漢建立國祚以來,高祖和呂後誅殺完異姓王之後,郅正還是第一個敢撕毀天子詔書的人了,挑撥著說完就飽含深意地看向了身旁為首的繡衣使者暗示:我可是看見郅正撕毀天子詔書了,這是什麽罪名你不會不知道吧?
“郅正!你也太狂妄了吧?竟然當著我們繡衣使者的面撕毀詔書?你這是造反嗎?”
為首的繡衣使者拍著木案質問道。
“造反?我他娘的告訴你!哪裡不平!哪裡就會造反!
這隴縣縣令陳千秋是個什麽東西做了什麽事你們身為繡衣使者會不知道?你們就是這樣為皇帝辦事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這絕對是你們的頭子繡衣尊使乳虎寧成死皮賴臉向陛下進言,非要保住縣令陳清秋一命,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保住自己,繡衣尊使寧成雖然是你們的頭子,但是你們可是直屬於皇帝,難道有人知法犯法你們這些皇帝的心腹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還敢在我郅正面前裝神弄鬼、大言不慚?”
郅正已然無懼,今天如果不把縣令陳千秋弄死,放走了這個國之蠹蟲,日後他地為官,又要禍害一方百姓,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郅正都不能放過可惡的縣令陳千秋,一臉決絕地怒視大堂上的縣令陳千秋和那個為首的繡衣使者。
“哈哈哈哈!郅大人,你活的太明白了,有時間知道的太多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為首的繡衣使者並不生氣,而是提醒郅正不要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人清醒的死,總比糊塗的活要強吧!蠅營狗苟與畜生何異,今天你們帶不走縣令陳千秋!更不能治我大不敬之罪!
你們有詔書,本官也有詔書!”
郅正麻利的拿出皇帝劉徹特賜密詔,高高舉起,那些拔刀相向的繡衣使者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等著為首的繡衣使者下命令。
“你這是什麽詔書?郅正,你可別為了殺我而嬌詔啊,這是多大的罪名,你應該知道吧!要是一意孤行,你今天不但殺不了我,反而作繭自縛、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