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估計是應燕被功曹史田德旺威脅交出田產、地產、房產之後,內心害怕緊張,惶惶而不可終日,他肯定是跟縣令陳大人的姘頭如月姑娘說了此事,而如月姑娘日夜常在縣令陳千秋身邊,他和功曹史田德旺商量事情從不避諱如月姑娘,如月姑娘能把象征情侶的一對朱釵中的一個能給應燕,說明如月姑娘已經傾心於應燕,並且還有了風流韻事,自然不會看著應燕受人欺負而坐視不管。
應燕與如月姑娘再三合計之下,如月姑娘決定將藏在縣令陳千秋身邊那個能要了他性命的帳單書簡盜出,交給應燕用來防身。
當功曹史田德旺再一次去應燕家中威脅應燕的時候,應燕竟然以縣令陳千秋這半年多賄賂長安城大官的帳單威脅起了功曹史田德旺。
大感吃驚的功曹史田德旺先穩住了應燕,而後回隴縣縣衙和縣令陳千秋商議此事,縣令陳千秋這就回屋子找同床共枕的姘頭如月姑娘對質,如月姑娘自以為掌握了縣令陳千秋的賄賂帳單,抓住了縣令陳千秋的小辮子,反而不怕,讓縣令陳千秋成全她和應燕。
縣令陳千秋是何等樣人?豈會甘心被一個和地痞威脅?盛怒之下的縣令陳千秋心下一橫,命令心腹功曹史田德旺先去應燕家中假裝說把如月姑娘許配給他,但是條件就是交出賄賂帳單書簡。
那應燕也不是傻子,肯定不會第一時間交出,我估計當時肯定說把如月姑娘嫁給他以後,放他們逃出隴縣後主動銷毀賄賂帳單書簡。
當然,應燕雖然得到了賄賂帳單書簡,但這隴縣到底是縣令陳千秋的地盤,他一個地痞怎麽鬥得過呢?
萬一縣令陳千秋派人強行來搜,他一個人力量有限,肯定是抵擋不住,藏在家中的賄賂帳單書簡一定會被搜出,到時候還是功虧一簣、竹籃打水,搞不好縣令陳千秋會殺他滅口。
為了萬無一失功成身退的逃出隴縣,應燕前思後想,在一天夜裡,趁著三癩子打更報時的時候把朱釵和帶著字的涮鍋抹布交給三癩子,這才徹底放心、安心。
功曹史田德旺無計可施之下,趁著應燕洋洋得意的時候,趁其不備,讓門下賊曹章散偷襲應燕,將其打昏,而後綁了應燕和應燕老娘,再以應燕的口吻,遣散應燕家中下人,同時放風要賣出應燕祖宅。
在此期間,功曹史田德旺把如月姑娘也綁在了應燕家中,先是把應燕祖宅翻了個底朝天,尋找賄賂帳單無果,氣急敗壞之下,連續五六天的毒打虐待和非人的折磨,就是要讓應燕交出賄賂帳單書簡。
雄大,如果你是應燕,在那種情況下,你會不會交出賄賂帳單書簡?”
郅正說著說著考起了烏騅子雄。
“如果我是應燕,當時已經被功曹史田德旺他們綁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肯定不會交出能保命賄賂帳單書簡。
如果交出,知道了縣令陳千秋往日賄賂官員的事情,肯定會被殺人滅口。
只要忍住拷打,堅決不交,掌握了他們的把柄,他們有所顧忌,如一把劍頂在腦袋上,肯定不敢在找到賄賂帳單書簡之前殺了我,還有一線生機。”
烏騅子雄想了一番後回道。
“嗯,不錯,只有是有點腦子的人肯定不會交出,應燕、如月姑娘篤定了功曹史田德旺他們不敢殺他。
可是應燕、如月姑娘不知道的是,縣令陳千秋、功曹史田德旺他們已經從長安城中那個位高權重的人那裡得到了風聲,說我不日就要回到隴縣,命令他們一定要有所收斂,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雄大,這個透露咱倆行蹤的人你應該猜到了吧。”
郅正又考問起烏騅子雄。
“哼!能掌握咱們行蹤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寧毅他老爹繡衣尊使乳虎寧成那廝!”
烏騅子雄提起繡衣尊使寧成和他兒子寧毅,氣就不打一處來,憤怒之下怒拍木案,倒是把縣令陳千秋下了一跳。
“正是因為遠在長安城的繡衣尊使乳虎寧成透露了咱們的行蹤,這才讓考問毒打折磨應燕的功曹史田德旺等人騎虎難下。
繼續審問拷打,我可就回來了,不審問拷打,應燕又不肯交出賄賂帳單書簡。
正是因為繡衣尊使乳虎寧成的這個消息,讓縣令陳千秋和功曹史田德旺他們徹底失去了耐心,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先殺了應燕、如月姑娘、應燕老娘後一把火燒了應燕祖宅, 反正知道賄賂帳單書簡下落的就是只有應燕、如月姑娘兩人。
在應燕家中找不到,他們以為應燕把賄賂帳單書簡藏在了極其隱秘之處,亦或者還在應燕家中,只不過沒有找出來,所以只要殺了知道賄賂書簡下落的應燕和如月姑娘後,燒了有可能藏著帳單書簡的應燕祖宅,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也人知道賄賂帳單書簡的下落,同時還能毀了證據。
也是天意,或者是咱們運氣好,咱們在回來的路上居然能遇到裝死逃出的應燕,這就有了後面的事情。”
郅正對著烏騅子雄說完後,衝著絕望地縣令陳千秋求證道:“本官說的可是真相?”
“分毫不差……哎……”
縣令陳千秋長歎一聲。
“那你現在可認罪?”
“認罪!只不過郅大人要如何處置下官啊?”
縣令陳千秋咽著口水害怕道。
“自然是今天就把你押往長安城禦史台,交出你這半年多來賄賂繡衣尊使乳虎寧成的帳單由皇帝親自定奪。
當初在河內郡同時斬殺一百五十多名官員只不過是為了替河內郡十萬災民出一口惡氣,今時不同往日,該處罰的人已經處罰了,再者本官要是今日就殺了你,你和我還有亡父之前就有恩怨,若是草草殺了你,難免會落下話柄,日後受製於人,成了別人彈劾本官的罪狀。
行了,現在就跟我們去長安城讓皇帝發落你吧。”